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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坛文丛]坚韧不拔在词道上跋涉
作者:曾宪瑞

《词刊》 2008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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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位煤矿工人的歌词集,他对生活的讴歌饱含着煤炭一样炽热的感情。
       
  他有煤炭一样的热能,像煤炭一样埋没在地层深处,他在用自己的力量开采自己。
       
  他就是焦煤集团下属一家煤矿的掘进工贾文峰。
       
  我与贾文峰并不认识,是他给我多次打电话和写信才对他有了初步的了解。他给我寄来了一撂词稿,希望纳入《中国歌海词丛》出版,并约请我作序。我了解了他的经历,阅读了他的作品后,很受感动。他有理想、有追求,很努力也很坚强,不论遇到多大困难也不退却。我着实感觉到他是词道上一个坚韧不拔的跋涉者。如果说他跋涉的路上还有坑坑洼洼、坎坎坷坷,我能为他铲几锹泥土、搬几块石头,填平几个坑,铺平几道坎,让他行走得更快些更稳些,那便是我的心愿,因此,我满足了他的愿望。现在,他的第一部词集即将面世,他如愿以偿了,我也为他感到高兴。
       
  他已逾不惑之年,坎坷的人生道路上并没有停止艰难跋涉的脚步。从小就爱好文学的他,中小学各门功课都名列全班前茅,没想到考大学却因两分之差落榜,这无疑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但他并没有因此垂头丧气,第二年他怀着一腔报国热忱步入军旅。在部队这所大学校里,依然做着他的文学梦。练兵虽然很辛苦,摸爬滚打之余,坚持练习写作,先后当过连、营、团部新闻报道员、师部新闻写作员,因为采写发表了大量反映军旅生活的新闻作品,多次受到部队嘉奖。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开始涉足歌词创作,1983年就参加了《心声》歌刊刊授学校学习并结业,在《心声》词报发表了他的处女作《战士的爱》,从此他便与音乐文学创作结下了不解之缘。从部队复员回到家乡后,先后应聘在广播站、报社当过记者,在乡政府机关当过秘书,无论干什么工作,他总是在工作之余,不忘学习歌词写作,曾有多首作品在省级报刊发表或获奖,还创办了一份内部刊物——《山阳词报》,无论本职工作还是业余创作都很出色。也许是他只顾埋头工作和写作,也许是命运对他的作弄,稀里糊涂干了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个临时工,这对他无疑又是一个打击。
       
  对一个年届四十的男人来说,找一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是何等重要,在社会上闯荡几年后,他几经周折才经人介绍到焦煤集团下属的一家煤矿当了井下一线的掘进工,工作条件十分艰苦,且时时面临着生命危险的挑战,尽管这样,他对歌词创作依然痴心不改。干一行爱一行,他热爱煤矿生活、热爱本职工作。崇高的理想一直在激励着他,他有一股使不完劲,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点忧愁、一丝倦意,总是以乐观的心态看待身边的事物,满腔热情地赞美生活,写了不少讴歌煤矿工人的歌词作品。“这是一个男人的海,地层将它深深掩埋;这是一个男人的海,夜幕将它悄悄覆盖……”这首《男人的海》既赞美了煤炭又赞美了矿工默默无闻的奉献精神,也似乎是他人生的写照。当然,“男人的海”就不止是一个人了,而是千千万万的男人,为了祖国的建设,为了人民的生活,他们在地层深处付出艰苦的劳动,甚至付出年轻的生命。
       
  读了贾文峰反映煤矿工人生活的作品,不由让我想起十多年前,我到河南平顶山煤矿体验生活的情景。当我下到最深一层巷道来到掘进工的工作面时,那风镐的轰鸣声顿时让人心灵震撼,原来煤炭就是这样开采出来的。矿工的脸上比包公还黑,就靠头上的矿灯照耀他们在黑乎乎的地层深处艰苦劳作,用他们的汗水为祖国为人民换来了光和热。我想,贾文峰就像他们一样,在黑暗中为人们开采着光明,“有苦有甜,有梦有幻,用心捧出黑色的煤炭”。
       
  贾文峰的工作是艰苦的,但他虽苦犹甜,快乐总是环绕在他的身边,他把奋力作业的矿井写成了《欢乐谷》:
       
  “撩开夜色的帷幕/咱就走进了欢乐谷/撕开地层的屏障/咱就迈入了欢乐谷/尖枪是舞动的指挥棒/钢锹是心爱的板胡/风镐是弹奏的电吉他/矿车是频敲的架子鼓/你激动的演奏/我激情的演出//开启心灵的窗户/咱就陶醉在欢乐谷/溶入智慧的音符/咱就迷恋上欢乐谷/矿灯是闪亮的聚光灯/工装是演出的晚礼服/绞车是和弦的大提琴/电钮是灵巧的小手鼓/欢乐谷中欢乐多/你尽情的歌唱/我尽情的欢舞。”
       
  把生产的工具和机械当乐器,把采煤场地当舞台,矿工人人是乐手,井下劳动就像舞台演出一样轻松快乐,这是何等乐观、何等浪漫!这就是当今的煤矿工人,形象地表现了他们的苦乐观。
       
  煤炭生产是个高危产业,矿难时有发生,面对这样一个在产业工人中工作条件最为艰苦的群体,我们的文艺作品本该大书特书,为他们高唱赞歌。但遗憾的是,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反映工人生活尤其是反映矿工生活的文艺作品越来越少了,歌曲也不例外。所以,当人们走进矿山,听到的歌声多是矿工自写自唱的歌曲,他们不仅仅是自娱自乐,也不仅仅是活跃矿区的文化生活,更重要的是用歌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激励自己,鼓舞自己。贾文峰就是一位一手握风镐一手拿笔杆的煤矿工人,他要用自己的作品表现矿工的崇高品德,展示矿工的时代风采。他有一首《你说,亲爱的妈妈》是这样写的:
       
  “都说下井的人最傻/每天都在生死线上爬/生命托付给了雨中的云/谁也难料会不会塌下/当我看到你手中的火/点亮满目的繁华/我不下井谁下井/你说,亲爱的妈妈/当我咀嚼着你做的饭/炉火燃旺温暖的家/我不去挖煤谁挖煤/你说,亲爱的妈妈//别说下井的人低下/像井中蛤蟆瓮中的蛙/远离人世的典雅/看不见我也很潇洒/当我手捧满天霞/胸前披红又戴花/我不微笑谁微笑/你说,亲爱的妈妈/当我点亮灯火千万家/人前人后谁不夸/我不快乐谁快乐/你说,亲爱的妈妈。”
       
  这里写出了矿工的生死观,也写出了矿工的苦乐观。是一首用真情安慰妈妈的歌词。矿工也有父母兄弟、妻儿子女,当他们走进矿井的时候,亲人无不为他们担惊受怕。而我们矿工却以无畏的精神,肩负人民的重托,把挖煤看得比生命还金贵。他们说,“矿工的责任就是挖煤!”这样高尚的精神无论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歌颂都不为过。
       
  贾文峰虽然只在煤矿的井下工作了三年,但亲身体验了矿工的责任、矿工的使命,亲身感受到矿工的骄傲、矿工的伟大。因而,写了不少赞美矿工的歌词,如交响大合唱《闪光的丰碑》、组歌《矿山英魂》和《我的吉他两根弦》、《太阳河》、《太阳花》等等。这些凝聚矿工血与泪、苦与乐的词章,受到了广大矿工的欢迎和好评,其中《矿工的儿子》、《煤海蛟龙》、《咱们的掘进班》等作品还在中国第三届群众创作歌曲比赛中蝉联三项银奖。
       
  当然,贾文峰的歌词创作题材也很广泛,有颂扬祖国,赞美家乡,高歌军旅,吟叹人生等等方面的作品,虽然也写得不错,但我最喜欢还是他反映矿工生活的作品。因为歌唱的是他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写起来自然是举重若轻,得心应手。煤矿蕴藏的创作题材就像煤的矿藏一样很丰富,要写的、能写的东西很多,希望贾文峰像采煤一样挖掘得更深,开拓得更广,从不同的侧面、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手法、不同的视觉写出更多更好反映煤矿生活的作品来。
       
  贾文峰走过的人生道路,着实充满了坎坷,充满了艰辛。但他心中总是充满了憧憬,充满了信心,无论生活的道路多么曲折艰难,文学创作从来也未放弃过,并且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文学梦始终伴随他在词道上坚韧不拔地跋涉。有志者事竟成,他心中蕴藏的理想、追求和热情,一旦得到释放,便会像他开采的煤炭一样发热发光。他那美好的心愿将像彩虹一样升起在蔚蓝的天空。
       
  衷心祝福心愿的彩虹把他托举起来,让他的工作、生活、创作更上一层楼,成为他人生路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