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坛文丛]往事如昨
作者:晨 枫
《词刊》 2008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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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段时间没有接到过新南的电话。闲暇之余每每想起,心中总有一种不太踏实的感觉。但我不愿多想……
记得。大约去年夏天,在中田音乐文学学会荆州年会之后不久,他给我打过电话。告知他因去西安治病而未能到会,实在有些遗憾,但对学会继续选他为新一届理事再三表示感激。我随即询问他的健康状况,他告诉我手术做得不错,现在回家好好休养就行。听善,我为他的突然患病而深感意外,真的觉得往日那总是激情满腔的声音是少了几分清朗,才在暗自叹息人生祸福的无常的同时,也打心底里为他默默祈祷……但我万万未曾料到,这竟然会成为我们最后的一次通话。
3月16日深夜,一阵异常的电话铃声带来一个叠耗:新南的妻子告诉我,当日下午6时。新南走了!啊!我当即一惊,片刘哑然失语。因为我实在无法置信:在这个春寒料峭、柳丝鹅黄的三月。他竟然会突然中止了自己64岁的人生旅程。
我的心无法停止急促的震颤,许久许久,才从像被闷雷击溃后的状态中逐渐恢复了意识。渐渐地追寻着记忆中的新南……
当今的歌词界朋友,每每提起宁夏,就首先会想到新南,这是因为近三十年来,在宁夏那片土地上专注于歌词创作、并卓有成绩的也莫过于他了。而从大西北黄土高坡走出来的我,对那片土地的眷恋从来无法割舍。故当写歌词的新南阐入我的视野并与我交往后。亲切之状便不言而喻了。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他来过一次北京。特意专程到寒舍相晤,我为他找了个地下小旅馆。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一次畅快的叙谈。从而让我知道。他是江苏武进人,1959年他十五岁时,为了支援大西北。教然抛开了富丽丰饶的江南水乡,到了宁夏。他做过矿工,当过专业二胡演奏员,由于钟爱文学,便成为了银川市文联的专业作家。
之后。勤奋的新南一面写歌词、写电视文学台本,一面执著于包括诗歌、散文、报告文学、评论等在内的文学作品的创作,九十年代的一段时间内,他成为了一位炙手可热的作家。或者应约为写一篇报告文学去基层采访,或者应邀为青年作者进行讲座交流,几乎走马不停蹄地终日奔忙在宁夏那片素有塞上江南之称的热土上。那些年头。他先是银川市作家协会秘书长、副主席,后来又扛起了民进银川市委专职副主席、主任委员的担子,其忙碌的状况可想而知。尽管如此。他却未曾一刻忘记过歌词,先后出版了歌词集《黄帝故乡人》、《太阳路》、《何新南歌词集》等。由于成绩显著,1992年,宁夏为他举办了“何新南作品研讨会”。自治区文联主席、著名作家张贤亮亲自到会并做了对他评价颇高的发言。
新南视野开阔,目光敏锐,有较高鉴赏力。他的歌词写得并不算多,但几乎每一首都是从脚下那片泥土里挖掘出来的,从他生活着的世界中捕捉而来的,从他身旁的黄河浪涛中采集而成的。许多年来,我常常会在电话中听到他那倔强的声音:我就写我脚下的这片黄土,写我熟悉的人情世态,这是我独有的,不去管别人!我想,他是对的。不从众,不媚俗,坚韧地走自己的路。在人生旅程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足迹。而他的歌词作品如《羊皮筏子汉》、《“花儿”留住天下客》、《太阳路》等,每一首都会在质朴淳厚中蕴涵独到的智敏。在原汁原味里不乏别样的品位——虽然由于歌词作为一种多媒体文化文本自身所固有的非完成性,使这些作品无法以歌声形式广泛传播开来,但并不会损伤它们的艺术光彩。
作为西北疆土上一员词坛重镇。新南远远地走了。而我的耳旁,他那倔强的西北语腔却久久挥之不去。但我只知道,有永无休止的黄河涛声为伴,他不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