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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痕轩话词]水痕轩话词
作者:佚名

《词刊》 2008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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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歌大赛唱些啥
       

       
  王晓岭: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始于1984年,每两年举行一届,迄今已成功举办了12届,从大奖赛上涌现出了一大批活跃在今日中国舞台上的明星、歌手,诞生了无数脍炙人口、广泛流传的歌曲。大赛坚持奉行正确导向、民族精神、权威公平等比赛宗旨和原则,以“繁荣音乐文化、推出歌坛新人、丰富电视荧屏”为目的,源源不断地打造新人新作,使得青歌赛成为了央视收视的四大黄金栏目之一,形成了金质品牌。
       
  宋小明:中央电视台作为最具权威的公众媒体,有它的推广强势。现在这一形象品牌更是深入民心,很多业界人士都认为青歌赛是当前最权威,最有说服力的歌手选拔赛,是走向职业歌手的重要道路,也成为当今歌坛的兵家必争之地。
       
  王磊:充满梦想的选手趋之若鹜,用央视宣传口号说就是CCTV青年歌手大奖奏给许多年轻歌者带来了一生命运的转变。在遗忘成功举办的十二届大赛中,共推出近百位富有才华的年轻歌唱家,还有数万名歌手从这里走上星光灿烂的舞台,收看人数累计在几十亿人次。
       
  王晓岭:青歌赛比了这么多届,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从赛制、方法到结构、内容都不断地进行了调整。诸如第一届时并未划分唱法,也没有直播,仍然引起了观众和歌手的广泛关注。但因为不分唱法,大批的流行歌手吃了“哑巴”亏。后来正是通过一次次调整和变革,使得大奏越来越成熟,越来越规范,也越来越引起各参赛选手及单位的重视。选手在这里比拼夺奖,代表队在这里较劲争相展示家乡风貌、行业特色,青歌赛通过一个个选手和一首首歌曲证明着自己,一个个选手也通过青歌赛实现着自己。
       
  宋小明:今年即将举办的第13届青歌赛,也将有一系列重大改革和突破:一是“通俗唱法”这一固定模式的叫法与国际音乐接轨,正式改名为“流行唱法”;二是在2006年成功举办的美声、通俗、民族、原生态、组合五种唱法的基础上,实施新的改革“手术”,将组合唱法分类到美声、流行、民族三种唱法,而且新增加一个唱法合唱。
       
  王晓岭:这些年来,可以说是参赛歌手机会增加、比赛项目增加、演唱曲目也相应增加,那么我们能否认真地研究分析一下,膏歌大赛以往唱过些啥,现在正要唱啥,今后又该唱些啥呢?参赛歌曲只有4分钟时长的时间要求,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歌手立于舞台,有哪些歌匆匆而过,有哪些歌又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呢?
       
  王磊:我专门查找了以往的资料,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歌坛上的老牌歌手几乎都参加过青歌赛,比如流行唱法的那英、田震、朱哲琴、满文军、江涛、陈汝佳、张咪、范琳琳、杭天琪等等;民族、美声唱法的彭丽媛、关牧村、殷秀梅、闫维文、宋祖英、戴玉强等等。他们通过青歌赛走红。也有不少作品通过青歌赛这个窗口推出。青歌赛从第二届开始按专业和业余划分组别,首次确立美声、民族、通俗三种唱法,使其划分更科学合理。苏红、韦唯、毛阿敏在通俗专业组夺取前三甲,业余组许丽丽凭借《春光美》夺冠。从这一届开始,“美通唱法”已开始成为演绎流行歌曲的一种风向标。第三届是1988年,正逢“西北风”劲吹。《我热恋的故乡》、《黄土高坡》等“西北风”歌曲大行其道,在通俗大赛中相互撞车,但在比赛后广为流行,成为歌星走穴必唱曲目。演唱《故团之恋》的陈汝佳获得冠军,杭天琪、胡月、李杰、赵欣瑜、安冬、付笛声、屠洪刚等也在比赛中获得奖项。第四届大赛中出了一批当红歌星,张咪获专业组通俗唱法冠军,张强(《烛光里的妈妈》)和朱哲琴(《一个真实的故事》)获二等奖,解晓东获三等奖。业余组中国儿艺演员蔡国庆以一首《北京的桥》获得二等奖。民歌组的万山红获一等奖,宋祖英三等奖,美声歌唱家幺红也只获得三等奖。第五届迎来1992年女足大赛,林萍的《拥抱明天》和陈红的《足球,少女的初恋》两首专为女足世界杯写的歌十分流行,此外,已经成名的歌手和明星参赛现象突出,如红豆、含笑、张继红、毛宁、陈红、金学峰、解晓卫以及央视主持人孙晓梅等。孙悦因演唱那英唱过的《哦,昆仑》获三等奖。民歌组刘斌经过几届奋斗终于如愿,获得一等奖。第六届在1994年。随着流行音乐大潮推出了一批好歌。如日后被广泛传唱的《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大哥,你好吗》、《中华民谣》和《楼兰姑娘》等,都是这届比赛中唱响的。俞静、张迈、爱新觉罗·启迪、林依轮、甘苹、孙浩、陈明等都参加了比赛。第七届有点万绿丛中一点红,比赛佳作少,好歌手少,使得看点不足,这也是激发央视要在下届大赛中做重大改革的一个诱因。惟一的亮点是名不见经传的满文军以一曲深情的《懂你》,无可争议地拿走专业组通俗唱法一等奖。而戴玉强当年只拿到美声唱法的二等奖。第八届1998年增加了团体赛和综合素质考核。这两项重大改革大大刺激了节目收视率,观众在欣赏比赛之余,既关注代表队的积分,又能学到一些声乐知识,可谓“寓教于乐”。虽然在综合素质考核中,一些选手在全国观众面前出丑,但它恰恰提醒了那些有志于走声乐道路的年轻人:千万别急功近利!这届祖海获民族唱法的金奖,李琼的“民通唱法”虽然备受评委争议。也获得了业余组特别大奖。第九届是在2000年,轻松活泼、时尚甚至另类的歌曲开始初露头角。16岁的中专生倪睿思赢得了业余组通俗唱法冠军,专业组一等奖是谭晶,谷峰以《你的心情好不好》获二等奖,王宏伟获民族唱法专业组金奖。第十届2002年大兴爵士风,唱爵士风格歌曲的歌手偏多,同时增加了歌唱技巧的考核,将大家熟悉的有难度而又比较经典的曲目按难度划分为a、b、c三类,分别乘以1、0.95、0.9的难度系数。这是组合获奖最多的一届,迷彩组合、阿里郎组合分别摘得专业组通俗唱法一二等奖,业余组一二等奖被徐洋和何璐获得。民族组则异军突起了索朗旺姆。第十一届涌现出王莉、雷佳、钱琳、吴睿睿、方瑶、董蕾蕾等一批有实力的新人。第十二届夺冠榜上则被美声薛皓银、组合蝌蚪、通俗师鹏、原生态李怀秀、李怀福、民族刘和刚瓜分。其中第十二届青歌赛又创下央视收视和公众关注率的新高。
       
  宋小明: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青歌赛确实既推人也推歌,很多参赛获奖歌手成为了目前央视力推的主力,很多歌曲也得以通过青歌赛在全国广泛流传。同时在比赛过程中也产生了不少奇特的文化现象,大赛关注歌手,也关注歌手背后的人。比如选手不红红了评委,余秋雨、赵易山、滕矢初等意外成“青歌大赛”明星。同时,我们也熟悉了阎肃、金铁霖等专家评委等。金兆钧作为资深乐评家,在圈内广为人知,但被全国观众熟知也是在青歌赛上。另外像赵季平、王祖皆、肖白等以作曲家身份转换为热门评委身份等例子比比皆是。
       
  王晓岭:对。我也做过青歌赛评委,这里面既是评选手、评歌、也是在评自己,背后的故事不胜枚举。然而,近几年的青歌赛舞台,却似乎沉寂了许多。那些打动我们视听的东西少了,选手们似乎水平越来越高,技巧、嗓音、水准都呈现出越来越好的
       态势,但是,从他们口中唱出的参赛歌却为什么流传的越来越少,他们的歌声越来越打动不了我们?
       
  王磊:确实,近几年青歌赛推出的歌曲流传力度小了,尤其在2000年以后,歌曲从青歌赛里一炮而红的很少。新世纪就像一个明显的分水岭,大奖赛歌曲甚至和春晚歌曲一样,发生形而上的变化,走向“曲高和寡”的极端。
       
  宋小明:以前歌手与作品是紧密相连的,一谈到歌手马上想到他的代表作,或一谈到某首歌立即想到是谁唱的。但现在有的歌手日积月累熬出了名气,作品却没名气;有的作品火了,但很多歌手在唱。听众也搞不清到底是谁唱的,这个现象在青歌赛里也真实存在。谈到以前的青歌赛时,我们能注意到推出了哪些人、唱响了哪些歌,现在的青歌赛对人的关注度已经大于了对那些歌。
       
  王晓岭:对,有的歌手通过青歌赛成名后,歌却没有随之火起来,慢慢靠自己演出、拍MV、走市场、做宣传积累出入气;有的作品却在青歌赛中被众多歌手竞唱,如《断桥遗梦》等,老百姓记住歌了,却没记住人。这里面就存在像我们平常所说的“人红歌不红”或“歌红人不红”问题。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就是参赛歌曲越来越类型化。
       
  宋小明:是存在类型化问题,好像大奖赛歌曲是一个路子,大家都往“彪”高音上靠,你唱High C,我也唱High C;你唱一个High C,只碰一下,我就唱好几个,还连续彪。像《沂蒙山,我的娘亲亲》就挑战5个High C。作曲家写得过瘾,演唱者唱得也过瘾,学院的声乐老师对此也有要求,所以难度越来越大。但风格特点越来越趋向统一。
       
  王磊:就像电影的类型片一样,青歌赛上的歌曲也统一到一个路子上,就是讲难度、彪高音、炫技巧、拼唱功,久而久之一定会类型化。这样的歌,虽然歌曲的完整性没有被破坏,但是事实上作为一个歌曲最基本的流畅性、传唱性、通俗易懂性都被破坏了。它游离了一个歌曲流传的本质,因此似乎只能限于比赛用其一时,过去就忘,或老百姓根本就学不会、驾驭不了,从而没有人愿意学,愿意唱,导致近年来参赛歌没有在社会上流传。
       
  宋小明:外界有个说法,说是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中一直存在着一个弊端,那就是参赛选手演唱的歌曲质量普遍不高。从前内地流行歌曲刚刚起步的时候,我们还能从参赛歌手演唱的曲目中挑选出一些可以传唱的通俗歌曲。但是现在面对海外音乐的大举入侵,职业歌坛创作的如火如荼,参赛选手演绎的歌曲无论从旋律走向、歌词意境、编曲风格上都无法让年轻歌迷满意,根本不具备市场化的“流行潜质”。
       
  王晓岭:歌手在选择上也有自我认知的问题。他想这个歌选的对不对,一要看评委、二要看老师,有时候合不合老百姓的口味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很多歌手的自我认知容易随潮流而动,模仿成分居多,忽略去挑战、证明自己。有的技术上没达到,有的演唱技法还不成熟,有的匆匆上阵,临阵磨枪,导致实际效果并不好,最主要的是歌手和歌曲都不能够成功推出来,没有产生好的效果。
       
  王磊:两位老师都有很经典的青歌赛参赛歌曲,如王老师的《我心永爱》和宋老师的《国旗在诉说》,这两个歌在大赛中分别被吴娜、陈莉莉、金婷婷、杨洋等众多歌手选用参赛,歌手也靠它们取得了较好的成绩。可以说是青歌赛参赛歌曲很成功的范例。我自己也有《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由刘和刚在上一届个人决赛中演唱,为他夺金起到了帮助作用。那么从歌手选歌的过程来讲,我认为他们的选择主要出于五个方面:一、学院声乐教材。比如美声组演唱的《黄河怨》、《鸟儿在风中歌唱》,民族组的《送瘟神》等,它来自于各大音乐学院声乐专业专修的教材。现在青歌赛参赛选手科班毕业的占绝大多数,他们在学院里天天学这个研究这个,运用这些老歌参赛优点是首先不排斥、不陌生,其次还可以很方便地得到声乐老师指导,比较得心应手。缺点是过于陈旧,缺乏新鲜感,许多歌都被以前的歌手唱滥了,评委和听众都有点审美疲劳。何况既然是唱教材,评委就会拿学院的标准要求你,自我发挥和二度创作的余地不大,唱出新意更是难上加难。二、国内外著名歌剧、音乐剧唱段。这些著名唱段无论美声、民族、流行等组别都有选手广泛使用。如大众耳熟能详的《今夜无人入睡》选自普契尼歌剧《图兰多》,《快给城里最忙的人让路》选自罗西尼歌剧《塞维里的理发师》,《我心永爱》选自总政歌剧团歌剧《玉鸟兵站》,《当时》选自三宝音乐剧《金沙》等等。这些选段以其优美的旋律性、强烈的故事性、戏剧的冲突表演等因素和已经经过观众检验、市场认可的成熟性博得大众认可和喜爱,从另一方面也反映出选手除唱歌之外在表演歌剧、音乐剧上的本领。三、新约创作。从这一概念上讲,所有选手为青歌赛比拼而向词曲作家约稿的作品都可称为新约创作歌曲。这里面就牵扯一个度身定做的问题,歌手希望拿到最适合自己演唱、最能发挥自身特点、最容易流传的作品。而词曲作家也将其视为推出作品、打造声望的重要平台。像湖南作曲家孟勇所创作的《斑竹泪》、《阿妹出嫁》、《山寨素描》、《水姑娘》、《忘不了》等作品都被歌手约稿选用。在第12届青歌赛上,他更创造了一项记录,复赛中竟有40人次、决赛中竟有9首12人次演唱他创作的歌曲。对此,他既高兴又无奈,高兴是在于这些都是选手自己找上门来,约他创作是对他创作理念的认可;无奈是仿佛自己也被定位,好像只能写参赛类型歌曲似的。四、如果上一届歌手将一首歌曲唱响,得了高分,引起大众关注,那么下一届的选手就肯定会研究这个歌的特点,想方设法拿到伴奏和演唱的授权,大家一起同唱pk这个歌,甚至同一场次里都几番撞车,比如《断桥遗梦》、《雅鲁藏布大峡谷》等。而今年由于取消了新歌加分,新约作品有所降温,演唱老歌势头又盛,估计还会有上届甚至更早的经典作品出现。但由于歌曲往往容易先入为主,用以往歌手使用的较著名参赛歌曲,很难看出选手驾驭原创作品的本领,只能看出其演绎老歌的娴熟度,既有正面影响也有负面作用。五、个人成名或打算力推的单曲。当歌手比完团体赛,履行了对选送单位的义务以后,也有不少歌手在个人决赛中唱响个人成名或打算力推的单曲,借以巩固印象、提高分值。这些歌不是专为比赛而创作,但在比赛中可以衬托人气、强化利己氛围,使用有时效果更佳,如刘和刚唱《父亲》等。这些歌作为歌手的成名曲,此时此景足以使赛场更有演出的气氛,化竞技为欣赏,化比赛为欣赏。而有的年轻歌手不具备夺大奖实力或者在本届强手太多难以露头,也就将自己准备今后力推的歌曲演绎出来,以达到另外的宣传效果。从这五个方面,我们可以分析判断青歌赛歌手的选歌基本不离其宗。
       
  王晓岭:这几个方面说的挺全。的确,除了上届出现的原生态基本以本民族田间地头流传的民歌为基础,不属于重新创作歌曲的概念范畴以外,其他几种唱法都牵扯到歌曲的创作和选择。原生态歌曲起源可以说是从最早的劳动号子或者说渔猎时
       候的吆喝开始,是来自于大地、天生天养的东西。按说今天的民歌创作本该也比较质朴,可随着青歌赛比赛及一些晚会的要求,也不断地“体制化”,音色,技巧甚至音乐气质都被系统地改造,与现实产生了不少的脱节。比如一些作品流露出复古倾向,这些题材反映历史、人文,未尝不好,但是不能一味站在历史角度为回忆历史而唱历史,须知任何历史剧都是站在当代的视点上看问题的。歌曲也一样,你不能和这个世界脱节得太多,所以新古典主义被认可,不意味着一窝蜂似的追随。同时,参赛歌曲本身就该通俗易懂、易于流传、让老百姓耳熟能详。但是为了达到竞技效果,起点反而不是这样,而是越来越深,越来越难,按照这个要求去创作出来的作品又怎么能让老百姓轻松接受呢?
       
  宋小明:所谓老百姓觉得“曲高和寡”,正是讲这个道理。在歌手对大奖赛歌曲的选择中,除了按类型化套路去套,还有一些涉及到“潜规则”的东西,包括请词曲作家写歌与直接请评委写歌的问题。很多歌手想,与其在赛场上竞技比个你死我活,不如早点在评委那里下功夫,低端的是想方设法通过老师、朋友等牵线搭桥,早日探听这一届评委是谁,好从中运作;高明一点的是提前介入,直接到评委家里上课或者邀请评委写歌,到比赛时评委碍于情面,可能会手下留情。但是这个如意算盘往往并不能如意,因为中央台为防止此类事件发生,从不提早公布评委名单,每届评委都有较大幅度调整;评委又分别由声乐专家、词曲作家、著名歌手、文化学者等构成,各自有各自的原则和评判标准,任何选手都不可能做得关系网上面面俱到。同时评委置身于公众媒体和观众的监督之下,不可能为了某首歌、某个人冒天下之大不韪。虽然在以往青歌赛选拔过程中的确出现了一些问题,但大赛又通过监审组、公证处、公示及大赛热线等保护措施进行了形式上的控制。
       
  宋小明:我每年也会遇到青歌赛参赛选手约我写歌的情况,有的甚至很隆重,带着父母一起来。但我有几个原则不写,一个是砸锅卖铁的不写,说要卖房子做歌的人我奉劝尽早别写,负担太重,万一失败承受不起。二是缺乏自我见地、搞不懂自己演绎主题的不写。前一阵有一个歌手找我,可能他受了刘和刚《父亲》的影响,想写一首关于亲情方面的歌,我说亲情方面的好写,可是父母情、兄弟情、姐妹情、爱人情、子女情等有很多种,你具体想针对哪一种进行创作?歌手说能不能全都包括,我说要是全都包括就等于全都没包括了,因为这种情感只有具有针对性才朴实感人,如果大而化之、广而泛之岂不是包罗万象无所不能了,那样的歌是没有的。歌手说那能不能给我写首感谢方面的歌,我说你想感谢谁呢?歌手说都能感谢的,我说你感谢一圈还是谁也没感谢,因为不够真诚,要在一首歌里体现感谢所有是绝对达不到的。你只有说出你的经历、说出你的话语、你人生的真实感悟,才能给创作者以启发,使其帮你准确地打造作品,从而完整表达自己的思想,唱出的歌才有生命力。
       
  王磊:是,现在有些歌手为了获奖,选择题材有些偏门,或者未从自身出发,或者完全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须知很多歌手在刚出道时并不具备把所有作品都演绎成熟的能力,要是盲目地选择一些与自己成长经历、人生状态不相符合的作品,容易跑偏,费力不讨好。而像彭丽媛所演绎的《在希望的田野上》、《父老乡亲》、《我们是黄河泰山》等作品无不渗透着山东民间质朴的乡音,宋祖英《小背篓》、《辣妹子》等作品也完美地演绎出湖南湘西民间特色,直到后来。她们随着阅历增长、演绎作品能力增强,才不断开掘出新的题材新的内容。而我们现在很多年轻的参赛歌手,本是南方人,还带些许口音,偏偏去拼西北歌;本是汉族人,却扮起土家妹、唱起新编的伪山歌,弄得赛场上五花八门,气质形象与歌曲情绪完全不吻合。还有老百姓反映一些歌曲哭咧咧的,哭爹喊娘,极度悲惨,使艺术欣赏的状态发生逆转,在视觉和听觉上不是享受,而是折磨;一些曲调明明可以很顺,但偏偏要来回拐弯,绕来绕去,既不好听又不挂耳,并且老在高音区挂着,让人非但没有好感反而还引起反感。因此新创作品歌曲还是要先以人为本,从本我出发。
       
  王晓岭:青歌赛作为央视开拓至今24年的节目,又是中国最具权威的歌手选拔赛,它的主旋律的成分多,选出来的歌手大多为艺术类专业院校毕业生,想进入专业文工团或已经是主流团队的从业人员,这与超女选秀节目的内涵不同,歌曲把握的尺度等都有所不同。以前在央视新歌加0.3分政策引导下,众多歌手不惜余力,寻找好歌,但是打造出来的作品不见得在任何场合都能唱,难道这些歌就光为了比赛吗?如果就光为了比赛,以后没有场合可以唱,那么它的意义又有多少?价值又何在?我觉得青歌赛的作品有“版块”与“板块”这么一说,“版块”是指这个比赛现已成为中国乐坛独有的一块能引起观众注意的阵地。而“板块”则好像是有很多大赛歌曲被板结了,凝固成块了,陷入僵化。其实有比较也就有鉴别,像容中尔甲演唱的《神奇的九寨》和雷佳演唱的《芦花》等,好听好记,既能体现出歌手驾驭歌曲的本领又体现出唱功,既能按照需要突出歌手个性,又能形成个人风格,对观众和市场有所影响,不是更好吗!?
       
  王磊:青歌赛作为歌声的盛宴,毕竟是电视选秀的鼻祖,也衍射出不少社会文化现象。上届谭维维参赛半路转投超女并获亚军,网上恶搞《潘冬子参加青歌赛记》引起八一厂抗议,刘和刚创100.13分等事件都极大功能地完成了娱乐事件的宣传以及炒作。青歌赛与“金钟奖”、“超女快男”、“梦想中国”等比赛各有不同,央视和湖南卫视风格也不一样。湖南卫视用纯商业的理念完成了一个动作,将歌唱比赛变成了全民娱乐性质的选秀活动。“超女”完全信奉拿来主义,想唱就唱,曲目都是流行中的流行。而青歌赛的选曲都很传统,那些新作相比起来也都较为四平八稳。总体说来,青歌赛歌手在选歌过程中除了刚才讲到的评委因素、自身认知等因素外,还存在着时代政治因素、社会流行因素、单位保险因素等等。比如2000年时正逢“西部大开发”,王宏伟《西部放歌》一唱成名,可谓主题逢时。社会流行因素则是指参赛歌凿多少会受到当前社会流行音乐曲风的影响。如前几年爵士的盛行和近几年周杰伦、陶喆影响下R&B的风行等等。歌手不可避免地被社会潮流所引导或影响,各选送歌手的参赛单位也各有各的考量。如上届大赛,每个代表队均利用青歌赛平台做宣传自己的阵地,军队歌手要唱军歌,而环保总局等商不开绿色环保,各省份则要求歌手分别演绎代表所属省份风格特点的歌曲。有的歌手可能想选唱一些简单、上口的小歌,选送单位还不同意。
       
  宋小明:这里面就牵扯到参赛者心态、评委心态、选送单位心态等众多实际情况。所以第13届青歌赛又开始严格控制参赛单位报送资格,减少了不少报名。现在的青歌赛经过不断地发展、变迁、演化、已不仅仅从一个方面,而是从歌唱技巧、舞台表现、外形包装、综合素质、命题对话等项目全面进行比拼,综合素质考试部分也成为焦点,甚至某种意义上超过了歌唱本身,青歌赛上综合知识评委的点评就像超女赛中评委的批评一样,也成了青歌赛上一大亮点。对于选手们来说,那一分钟的时间或许称为灵魂上的一种煎熬更为合适。歌曲如果唱不好,对歌手不会有太多反作用,知识素质题答不对,则显得歌手没有文化,相比之下歌手更为介意。
       
  王晓岭:青歌赛已经形成“比赛+节目”的特性,它的所有环节、所有内容也都是为电视节目、收视率服务的。我们必须正视它的时代背景,研究它的收视需要,帮助歌手校准方向,尽量不走弯路地在上面展示自己。
       
  王磊:青歌赛还蕴含巨大的商业价值和后附加值产品开发,报道说在最近举行的2008年中央电视台黄金资源广告竞标会上,常熟隆力奇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6496万元的竞标价成功竞标,获得CCTV第十三届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独家冠名权。而上一届青歌赛也是由隆力奇冠名,并创下了收视率等众多第一。很多选手从青歌赛一举成名后身价也水涨船高,发行自己专辑、推出自己作品,因此青歌赛从不排斥市场化。包括在出版书目上,《梦开始的地方》——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解读,这一知识素质问答书籍也很热销。在上届青歌赛后不久,辽宁人民出版社还看准商机,迅速编纂《新编中国声乐作品选》第十集,将不少青歌赛作品收录其中,在市场发行,反响也很不错。
       
  宋小明:说的议的已经很多,无论歌手还是词曲作家,关键还是要借助这个平台,呈现自己的风格和特色。上届云南作曲家万里以一曲《高原女人歌》推出“新稻子”组合,获得业界认可。眼下第13届CCTV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开赛在即,我们都拭目以待,看看这一届又将涌现哪些好歌手,哪些好作品?
       
  王晓岭:青歌赛已经成为我国规模和影响较大的声乐赛事,和中央电视台最受广大观众关注的电视文艺品牌节目之一。CCTV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已成就了它在中国电视界的稳固地位,成为激荡青春、引领潮流、追求梦想的象征,我们还是真诚地共同祝愿参赛选手做到“人与歌共同起飞,人与歌双赢,人红歌也红”,在即将举行的第13届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上取得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