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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坛文丛]诗歌理趣的表现方式
作者:许自强

《词刊》 2007年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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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语不必入诗中
       
  诗境不可出理外
       
  ——潘德舆
       
  构成诗歌理趣的另一要素,是理的表现方式,它比理的内容更为重要。钱钟书有一段极为精辟的论理妙言:
       
  盖任何景物,横侧看皆五光十色;任何情怀,反复说皆千头万绪;非笔墨所易详尽……道理则不然。散为万殊,聚则一贯,执简以御繁,观博以取约,故妙道可以要言,著语不多,而至理全赅。①
       
  这番话指出了说理同写景抒情本质上的区别。世上的景物千差万别,形态迥异;心灵的情思千变万化,因人而异,描画出来不易雷同。惟独“理”(尤其是哲理)常常只有一种,即便正正反反,辩证对照,也不出其根本范畴,“散为万殊,聚则一贯”。万变不离其宗。“故妙道可以要言,著语不多,而至理全赅”。老子、孔子的一条至理名言,往往不出数十字。因此,对于说理之作,不可能在理的内容方面总求花样翻新,而只能在阐释它的方式上别出心裁,在说理的表现方式和结构技巧上做文章。
       
  从表现方式来看,理趣的构成必须具备三个条件:
       
  一、鲜活贴切的意象选择——说理的生动性
       
  意象,不管当作比喻,或是象征,在说理之中是必不可缺的便捷武器,意象的寓义性、形象性、独立性,最适宜于作为理的佐证,弥补说理的空泛性、抽象性和概念性。梅尧臣说诗“有内外意,内意欲尽其理,外意欲尽其象,内外含蓄,方入诗格。”②一个精巧的意象往往可以代替万语千言,把意象当比喻穿插在抒情、议论之中,就如同抽象的说理枝条上开放的花朵,可以使整棵树枝鲜活透亮,生机盎然。试看万卯义的《指南针》:
       
  在那人生的路上/我洒下许多脚印/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有颗指南针/祖国像磁石把我吸引/心儿就是指南针……
       
  用指南针这一意象来说明心向祖国的道理有多重妙处:指南针是中国的发明,是祖国古老文明的象征;指南针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永不偏离方向;指南针还使人想到民族英雄文天祥的爱国诗句:“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同中华民族的爱国主义传统联系起来,从而从纵横两方面大大拓展了主题的内涵。
       
  意象也可独立承担说理的重任,无须另加说明,我国诗歌中的咏物词和西方意象派诗多属此类。这类意象所含的理一般比较明朗,单一,读者容易领会,其中物象大多已人格化。例如陈侣白的《含笑花》就是借物传理,讲述留有余地,物极必反的道理:
       
  “半开半闭,/半醉半醒。/似恋流水,/似怨东风。/幸福过头是不幸,/盛开后面是凋零。/聪明的花儿只微笑,/美在若有若无中……
       
  意象说理可多可少,意象用得愈少,其精确度、典型性要求愈高,王健的《老墙》借“小巷深处”的一段满是裂口、伤痕的“老墙”来抒写老年人常有的孤独感,新颖贴切。意象多时,也可以有机组合,通篇联用。这时必须处理好意象同主旨的关系,它们应当紧紧围绕同一主旨,从不同角度来加以阐述,恰如一串珍珠,主旨是串联的线。同时意象之间也应保持横向的平衡,大体相类,这串珍珠的颗粒光泽要基本匀称相仿。
       
  意象联用的比喻称之为“博喻”,在我国古代庄周、韩愈、苏轼等人作品中就有所见。在西方称为“莎士比亚式比喻”,因为莎氏最爱用它。例如在《雅典人的泰门》中曾用一连串意象来咒骂黄金,把黄金比作“闪光的奴才”、“全世界共同的姘妇”、“刺杀国王的凶手”、“豪华的奸夫”、“战争之神”等一系列“恶魔”的代名词。这用法往往说理充沛,气势夺人,又简洁灵活,形象鲜明,很适合于说理歌词的特点。张藜对此道最为擅长,试看他的《苦乐年华》:
       
  生活是一团麻/那也是麻绳拧成的花/生活是一根线/也有那解不开的小疙瘩/生活是一条路/怎能没有坑坑洼洼/生活是一杯酒/饱含着人生酸甜苦辣。
       
  生活是七彩缎/那也是一幅难描的画/生活是一片霞/却又常把那寒风苦雨洒/生活是一条藤/总结着几颗苦涩的瓜/生活是一首歌/吟唱着人生悲喜交加的苦乐年华。
       
  词中一气联用了八个意象,从不同层次、视角,把生活的酸甜苦辣表达得酣畅淋漓,深刻地揭示出人生苦乐的两面性。一方面,生活像一朵花(美丽动人),像一根线(贯穿人生),像一条路(靠人去走),像一杯酒(醇香醉人),像七彩缎(绚丽多姿),像一片霞(光彩迷人),像一条藤(坚韧常青),像一首歌(愉悦动人);另一方面,生活又像一团乱麻(烦忧人心),像难解疙瘩(矛盾重重),像坑坑洼洼(坎坷不平),像苦酒(饱含辛酸),像难描的画(不易营造),像苦涩的瓜(有苦难言),像一首悲喜交加的歌。对于生活的要义,人生的真谛,这首歌可谓集古今之大成,每一句都能引起人们心灵的碰撞与呼应。
       
  二、机智风趣的语态表达——说理的幽默性
       
  哲学家论理需要严谨、庄重,一丝不苟,接照逻辑思维的轨迹正步前进。诗人却最忌讳道学夫子式的论述,诗词家说理讲求轻松活泼、机智风趣,沿着感性与理性合一的双重轨道,漫步徐行,谈笑风生。故而,幽默性是构成“理趣”的要素。
       
  幽默在表面上常同讽刺、滑稽相似,其实它们之间有很大差别。讽刺主要针对反面性的否定对象,带有明显的批判性,骨子里疾恶如仇,不留情面,而形式上谐谑嘲笑,好像不那样咄咄逼人。一般说,讽刺不太适宜于歌曲,因为歌曲的抒情比较明朗,爱憎强烈,说理又要求准确、贴切,采用讽刺往往不易把握好分寸。例如40年代在国统区流行的一首讽刺歌曲《你这个坏东西》(舒模词),就其揭露国民党反动派的尖锐性而言,不愧是一首优秀的进步歌曲。倘从审美的角度看,总觉得那种切齿的痛恨,“该枪毙”的罪行,同“坏东西”这一称呼不大协调。
       
  幽默同滑稽也不完全一样。它们两者虽然在形式上更为接近,都属美学中的“喜剧”范畴,都以笑为其主要的审美特征。然而,滑稽的对象主要是不正常、不合理或表里不符的事物,是那些丑的事物自炫为美,装腔作势,(如酸秀才装斯文),或者外丑里不丑,似丑实美,(如《七品芝麻官》中的芝麻官),故而滑稽往往采用高度夸张、笨拙、荒诞的表现形式,让人们在轻松愉快的大笑中意识到一种以美审丑的胜利感、愉悦感。滑稽的表现形式大多是赤裸裸外露的,缺乏引人回味的余韵,故而它适用于相声、小品,也不大适宜于歌曲。
       
  歌词说理最相宜的是幽默。幽默的对象是社会生活中的乖讹错位,不合理或自相矛盾,而非巨丑极恶,它的讽刺性较微弱,它采用的方式又较温婉含蓄,多属揶揄诙谐,故而它的可笑性又比滑稽要弱。一般说幽默具有三个要素,即机智性、宽容性和自信心。
       
  幽默是一种聪明睿智,只有富于智慧、灵敏过人的人才能幽默。故而幽默除了需要随机应变的天赋外,还应当具备相当的文化艺术修养。幽默又是一种宽容、豁达,一种与人为善的厚道。老舍认为幽默是一种温和的心态:“幽默者的心是热的,讽刺家的心是冷的……幽默的人既不呼号叫骂,看别人都不是东西,也不顾影自怜,看自己如一‘活宝贝’。他看出人间的缺欠,他还承认人类的缺欠,他自己也非例外。”“幽默的主要目的是:唤醒与指导你的爱心、怜悯、善意。”③这番话很有道理,幽默者不是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地去指责对方,它有别于尖酸刻薄的讥讽,深恶痛绝的谩骂和严肃正经的批判,而是一种委婉的讽喻,善意的戏谑,风趣的规劝,厚道的提醒,幽默对于对方的态度是温和宽厚,爱恶参半的。幽默在表现肯定性内容时,会显得格外风趣、洒脱;在表示批评性含义时,也会让对方不感到过于难堪。德国美学家里普斯说:幽默“是一种在喜剧感被制约于崇高感的情况下产生的混合感情。”鲁迅也认为幽默应当是“有情”的,要有“善意”、有“热情”。法国民间歌王贝朗瑞有一首叫《洛彩德》的歌,讲述爱不可强求又说不清因由的道理,明明是拒绝并批评一位贵妇人的求爱,却用幽默的笔墨去夸赞他过去的情人洛彩德,从而大大冲淡了拒爱的难堪性。我们不妨引出两段:
       

       
  …………
       
  你的辉煌敏锐的才智,/也许很多人要用诗歌来赞美。/我对你说实话,并不感到惭愧:/洛彩德几乎不认识字。/要是她不知怎么说话,/爱情替她表达了思想。/呀!为什么我不能爱你/像从前爱洛彩德一样?
       
  她没有你那样美丽,/甚至她的心肠不如你柔软温存;/真的,她向那喜欢听她说话的情人,/转动秋波时也没有你那种蜜意柔情,/但是她使我真个销魂,/拿去了我怀念的青春。/呀!为什么我不能爱你,/像从前爱洛彩德一样?
       
  幽默是一种不卑不亢,真理在握的自信。恩格斯说:幽默是表明人们“对自己的事业具有信心,并表明自己占着优势。”英国哲学家霍布士在《人类本性》中曾说:“笑的情感只是在见到旁人的弱点或是自己过去的弱点时,突然想到自己某优点所引起的‘突然的荣耀’感觉。”这番话用来解释五花八门的笑固然并不恰当,用来说明幽默的笑倒有一定道理。这种自我优越感,荣耀感又往往采用一种宽松诙谐的语态来表述,故而幽默又是一种可贵的风度,颇有点“绅士”气派。
       
  中华民族由于几千年来封建传统的束缚,往往温柔敦厚有余而诙谐风趣不足。鲁迅曾说:“所谓中国的‘幽默’是个难题,因‘幽默’本非中国的东西。” ④幽默说理的诗歌为数甚少,只在少数民歌和性格开朗的诗人(如苏轼)笔下,才能见到。比如,北朝民歌中有一首情歌:“门前一树枣,岁岁不知老,阿婆不嫁女,哪得孙儿抱。”以树比人,说明青春易逝,应当抓紧传宗接代的道理,表现了少女渴求爱情的急切心理。
       
  我国歌词中的幽默说理的作品并不常见,30年代佚名的《雨》大约可算早期的代表。这首词借雨喻人,隐含着对人间两面派、变色龙的揶揄,创意别致,只是幽默有限。当代歌词中幽默大家当数乔羽,乔羽为人乐观风趣,学识渊博,思维敏捷,平时言谈之中,诙谐洒脱,他的歌词不乏幽默说理佳作,试看他的《说溥仪》:
       
  既然人在矮檐下,/何必埋怨常低头。/披一身锦绣,/数万种风流,/欠缺的不过是一点儿做人的自由。/发什么冲冠怒,/消什么万古愁,/只因为一场繁华旧梦做不够。/劝君勿须恼,/劝君勿须忧,/得罢休时要罢休。/抛却了金枷锁便是自由。
       
  这首词的说理姿态完全符合幽默的信条:机智、宽容、自信。对于溥仪这样一个既可恨可气又可悲可怜的特殊人物,作者对他批判中有同情,讽刺里含谅解,挖苦间有告诫,其哲理含义已超出了对溥仪个人的评价,同时适用于一切贪图富贵、寄人篱下而结局可悲可怜者,不啻为一篇警世通言。
       
  近年来,随着说理之作的兴盛,幽默性已引起了词作家的普遍关注。瞿琮把:“同情心、幽默感、想像力”归结为歌词作家之三要素。张藜、阎肃等一批词家都写出了不少力作,有的还能在民间故事、幽默笑话中发掘题材,使幽默性同趣味性、娱乐性结合更加紧密。
       
  张士燮有一首《癫和尚》就是以苏州西园中济公形象为题材的讽刺性作品,把尘俗中世态炎凉、虚伪做作的陋习刻画得入木三分:
       
  你东边来,他笑脸迎,/你西边来,他哭态做,/你正面来,他总是哭笑不得!/哇!究竟是为什么?
       
  其实,在我国传统文化中,诸如民间传说、神话故事,稗官野史、奇闻轶事乃至民风民俗中,这类富于哲理性的幽默素材相当丰富,大有挖掘的潜力。
       
  所谓幽默说理并不一定都要引人发笑。其实质是开创一种新颖的说理方式,让理裹上色彩缤纷的飘带,变得更轻更美,使一些原本呆板、凝重带有教化、宣传味道的道理,听来更容易接受,这才是理趣的根本宗旨。所以,避开正面,直接说理,采用旁敲侧击、借题发挥的方式,有时效果更好。在这方面阎肃的《雾里看花》很值得借鉴: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涛走云飞/花开花谢/你能把握这摇曳多姿的季节?
       
  烦恼最是无情夜/笑语欢颜难道说那就是亲热?温存未必就是体贴/你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哪一句是情丝凝结?……
       
  这首词原是为了开展打假活动所写,述说辨别真假之不易,带有鲜明的功利色彩,但它写的活泼多姿,从观景和交友入手,严肃的题材灌注进强烈的人情味和幽默感,并使其内含的哲理性具有更大的覆盖面。
       
  三、欲显还隐的底蕴揭示——说理的含蓄性
       
  中国人画龙讲究只画数鳞片爪,不见全身。古人读诗欣赏那种“文外之旨”,“其寄托在可言不可言之间,其指归在可解不可解之会。”⑤这同法国诗人马拉美主张的“诗应当永远是个谜”有点不谋而合。这种强调艺术神秘性的见解,自然不适用于一切艺术,但对于某些哲理诗来说,倒有一定道理。如果采用一些含蓄曲折的方式半吞半吐、欲说还罢,像猜谜一般把谜底藏起,或者露一半藏一半让读者自己去揭开,那就会增添一种催人思考的乐趣,也可使好奇心得到满足。意大利诗人马佐尼说:“作为一种理论的功能,诗的目的在于产生惊奇感。”⑥我国以风趣达观著称的文豪苏轼就爱写这类诗,试看他的《琴诗》:
       
  若言声在琴弦上,放在匣中何不鸣?
       
  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这诗有人讥为文字游戏,其实不然。它从琴声由琴弦与手指共同合作才能发出,说明世上事物相倚相存的辩证关系,指出“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深刻道理。在我国古诗中有不少类似谜语式的说理诗,其谜底往往即为诗题。例如于谦的《石灰吟》、皮日休的《咏蟹》等。朱光潜认为谜语“是中国描写诗的始祖。”⑦
       
  读这类作品,读者的主观能动性,审美想像力,理解思辨力都能得到最充分的调动,收获之中包含读者一半的劳动。这大约也是当代朦胧诗受到青年喜爱的原因之一,例如北岛有一首题为《生活》的诗,只有一个字:“网”。文字之简,可谓创吉尼斯世界纪录,然而内涵却极丰富,因为生活同“网”的连结点实在太多了。试想,谁人没有生活?生活又无处不像网笼罩着每一个人;生活常常不尽人意,人生处处受到拘束,像网一样使人不得自由;网又处处有空隙,虽束缚人却并不致于憋死人,人尚能苟活于其间;然而人毕竟是生活的主人,人生正如在网中挣扎搏斗一样,总有一天网将被挣破……由此可见这一个字,道出了多少人生的真谛!
       
  解读这类猜谜式的哲理诗,颇有几分游戏色彩,它同歌曲的娱乐性很合拍,故而歌词创作完全可以引进。不过,歌词中运用这种手法时,不可过于曲折隐晦,因为听者不可能有那么从容的时间和能力去细细索解谜底,最好是半隐半现,稍想能懂大概,细思方解真谛,才能达到雅俗共赏的目的。试看郑南的《野趣三唱》之一《藤秋千》:
       
  树上葛藤,垂下天然的秋千,/荡吧荡吧,荡去都市的滋味。/荡上去——女娲补天,/荡下来——天鹅点翠。
       
  快快乐乐,快,就是乐,/来来回回,来,也是回。
       
  秋千,你该摇摆千秋,/我只要开头,不想结尾。
       
  就字面解,藤秋千荡上荡下,快快乐乐,确是摆脱都市烦燥的野趣,但细细品味,字里行间似都蕴含着哲理。人生不是也很像荡秋千么,有上有下,有甘有苦,摇摆不停。有“女娲补天”式重任在肩,有“天鹅点翠”式轻闲悠然;凡“乐”皆“快”(又可解为“快速”),有“快”即“乐”;有“来”总有“回”,“来”即是“回”,颇具禅趣;“只要开头,不想结尾”,又不啻一种旷达从容的人生态度……
       
  倘若谜底比较隐深,那么在歌词中应给听者做适当的提示,请看金波的《黑蝴蝶》:
       
  也许是为习惯/森林里的幽暗/它才穿一件/黑色的衣衫/忽然,一阵风/把它吹出了森林/在阳光下,人们才发现/它的色彩是这样斑斓。
       
  呵蝴蝶、蝴蝶,发现了一个广阔的世界,/世界,世界也发现了一只美丽的蝴蝶。
       
  这首词的谜底就较复杂,“黑蝴蝶”可以理解为一个囿于传统,自我封闭的美丽的保守者;也可以理解为一个被人们长久遗忘了的天才;它可以启示我们机遇的可贵,人与人之间沟通的重要;它似乎又在述说偶然同必然的联系……所以,作者在结尾说出了谜底的一半:“蝴蝶,发现了一个广阔的世界,世界,也发现了一只美丽的蝴蝶。”彼此都有了新的发现。
       
  不过,歌词谜底必须合情合理,让人猜得出,万不可写成荒唐的谜,即使亮出谜底,也无法理解。例如有一首叫《读你已迟》:
       
  你是一首小诗/构思新颖别致/当我用心把你细读/顿时欢悦神怡/你是一首小诗/意境优美清新/当我再次把你细读/倍加迷恋情痴/哦你已经发表/读你已迟
       
  它的谜底究竟是什么呢?是恨相识已晚,甚至“恨不相逢未嫁时”?是怨自己感觉迟纯,发现恨晚?这同诗的“发表”又有何联系?实在让人难以猜透。
       

       
  ①钱钟书:《谈艺录》,六九,《随园论诗中理语》。
       
  ②《金针诗格》。
       
  ③老舍:《谈幽默》,原载1936年8月16日,《宇宙风》第23期。
       
  ④鲁迅:《鲁迅书简——致增田涉的信》。
       
  ⑤叶燮:《原诗》。
       
  ⑥马佐尼:《〈神曲〉的辩护》。
       
  ⑦《诗论·诗与谐隐》,见《朱光潜美学文学论文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