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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坛文丛]在爱的矿脉里淘金
作者:任志萍

《词刊》 2007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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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爱情诗(词)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算起的话,这条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矿脉,己然开采了3000余年了。3000余年留存下来的优秀诗(词)篇浩如烟海。那些辛勤探索在这条矿脉上的优秀诗(词)人们,当然都是被读者乐乐称道的淘金者。青年词作家苏柳,应是在爱的矿脉里一锹一镐勤垦挖掘的淘金者。
       
  我曾对苏柳的几本词集作过并不深刻的评论,那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位极有潜质的女词家。当我这一次拿到她60首爱情词稿的时候,简直被她的探索精神折服了。我可以对60首歌词细细品读,我却无法对60首词作一一点评,如果说能从中看到她这套专辑中的某几点可贵之处,就已经是不容易了。
       
  选材角度刁钻、新颖、独辟蹊径。这历来是苏柳词作的优点。试举几首词作的标题,从中便可体味她的刁钻、她的新颖、她的独辟蹊径:《放纵》、《在幸福深处》、《纹身》、《你要不要我》、《文房三宝》、《飞吻无痕》、《躺在你的吻上》、《骑在水的背上》、《亲爱的被被》、《涂鸦》、《两条鱼》、《美昧春心》、《飞吻堵车》、《跟黑夜一起馋你》、《吻你一夜》……。没有刁钻的角度,便没有新颖的题目;没有新颖的题目,哪来独辟蹊径的词作。不要小看标题,千篇一律的标题,难免要产生千首一面的词作。
       
  形象的选择妙趣横生。形象的选择历来在词作中是处于灵魂地位的,苏柳当然十分注重这一点,并在形象的选择上狠下了一番功夫。试看《山和水》:“山总把影子伸透水里/水总把身子裸给山看/山做梦常常能趟过水/水做梦常常能漫过山/山喜欢被水采远的春恋/水喜欢被山春恋到采远/山戏着水水缠着山/我就是水你就是山……”。以山和水比喻一对恋人,简直和“藤缠树,树缠藤”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这是苏柳的创造。再看《小海妖》:“你叫我小海螺,我叫你小扇贝/我们是传说里浪漫的小海妖/你偷了我的心我偷了你的情/我们像神话里疯狂的小海盗/大海我们欢蹦的床/珊瑚我们温柔的巢/海浪啊海浪去告诉淘气的鱼儿/天亮之前请别打扰……”。海螺、扇贝,这些海洋中可爱的小动物,用来比喻恋人的时候,给爱情增添了几分童话的色彩,读起来亲切、可爱,更有一种天真无邪的味道,总觉得苏柳在创作这类歌词的时候,夹杂着一颗难以泯灭的童心,即使是写情诗(词),也丢不开好玩的童趣,这真是她的一大特色。
       
  苏柳词作语言的魅力。苏柳词作的语言当然不似“昨夜个绣衾香暖留春住,今宵个翠被生寒有梦知”那样传统、那样古朴;也不像“听得一声哥哥来,热奶子扑上冷窗台”那样民俗、那样生动;她的语言风格既具备诗的品格,又极具现代意识。试举几例:“岁月为你镀上了金色的光芒/我是风儿吹入梦里的芬芳的书签”。“雪飘着水的软语/月摇着水的者婆/爱让我在水中颤栗/情让你在水中缺失了记忆”,“你的半句话就能把我冰冻/你的半个字又能把我重新点燃/你就这样冷冷热热的折磨我/在红羽绒和红裙子一起桑拿的夏天”。你细读她语言的组合,既能体味到传统附着在她心灵中的挥之不去的影子,又能感受到现代意识灌输给她的生机勃勃的新意。我从不认为现代诗句的语言是凭空得来的,它只能是在传统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因为语言的创新,或曰造句的创新古已有之,并非始自近、现代。
       
  用超凡的想象力,状写情爱之美。情爱,本就是人间美好的事物,因此,在作者笔下须创造美好的意境,美好的氛围,美好的神态,才能与“情爱”二字相匹配。看看苏柳是怎样状写情爱的:“我要爬进耳窝窝想你/我的恋是痒痒的/我要跳进胸窝窝想你/我的情是软软的/我要钻避心窝窝想你/我的爱是柔柔的/我要躲避被窝窝想你/我的吻是狂狂的”;再举一例:“清晨我仰望着春天捧来的花蕾/任凭那滴露球滑进我的香吻/它会在记忆里融化成梦/涂抹着心底粉色的温存/还会在呼吸里跳动成火/燃烧着灵魂蓝色的声音”。在苏柳笔下,情爱总离不开“软软”、“柔柔”、“狂狂”、“香”、“温存”这些美好的字眼儿,更离不开“花蕾”、“香吻”、“心窝窝”、“春天”这些美好的事物,这样就把“情爱”状写成了天下最值得赞叹的事物了。她用超凡的想象力,嚼碎了一个“情”字;消化了一个“爱”字;酿造了一个“吻”字;锻造了一个“心”字!通读这60首词作,你不会有丝毫娇柔造作之感,更没有半点淫词秽语之描述,是对纯真的、幸福的、美好的情爱的赞美,更确立了一种青春的、鲜活的、灵动的、活泼的、幽默的、童趣的、读来神清气爽的风格,这是最最宝贵的一点。虽然我无法对每一首佳作品味点评,我却可以用简约的语言,概括我对60首作品的总体感受:我感慨苏柳在三个半月的时间,为她的60首情歌词作注入了许多人一辈子也没有能捕捉得住、释放得出的炽炎般的爱,烈火样的情,才能在词作的字里行间欢蹦出这么多鲜活的意象。难怪读这60首词作时,竟然是观者动容,掩卷动心,原来她“玩的就是心跳”啊!我不能说60首词作首首俱佳,我却可以说读来首首动情,首首温馨,这是苏柳淘金得来的60首让人惊叹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