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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之旅]冲动
作者:灵 焚

《散文诗》 2008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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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活着,我们就不能忽视每一种生命的临场体验与反思。
       ——题记
       流浪
       你总想在距离之外保持一米阳光,让夜晚永远不能到达。
       离家的人,风景随远行的情绪迷路。只有当感觉被微风整个充满的时候,曾经的缠绵才能空旷地回味。
       由于你那牵着而不肯松开的手把偶然路过的某一个瞬间留下,日子从此在你的面前寸土不留地沦陷。尽管你可以宽恕本能,然后把责任推给某种外在的契机。
       既然道义的表情认同了情感出走的选择,肉体注定会成为离家时惟一的行囊在思念里装满。纵然以月色或者星光可以与审美的心情相望,然而,那样仍然太远。
       那些记忆里喘息着匍匐在高潮的山峰上的眼神始终在向你揭示,遥远的谷底深处,水源还在经历着流动的声响。
       在冲动与羞涩的断裂地带,那藤蔓般爬行的欲望远比你儿时的经验来得更早。那是远古部落穴居时遗留的一粒花粉,自从抽芽长成之后,谁也无法将它砍伐。
       其实,本能才是惟一的乡愁,让你注定要为了家园四处奔走。
       仪式
       既然已经把手伸出了现实,那就把缘分的天空抱紧吧!
       我们都不完美,总会被征服或者被自己说服的。在水边自恋的人,终究将随着水仙花的清香一同枯萎。
       所以邂逅总被珍惜,人们用陌生然而熟悉的情感把遗憾的沟壑填满。
       无论某种价值的信仰如何虚构完美的现实,人们还是不能满足于仅仅只是面对他人时所拥有的心安理得。当生命的呼唤在某种自然而然的律动中相遇,动物的基因所传递的信息是蔑视人文的惟一真实。
       欲望的祭坛上,理性是惟一的祭品,千百年来让朝圣者背负得步履蹒跚。
       仪式早晚总要开始的,时间在微闭的窗帘上低垂着眼神默然不语,在等待的想象中倚靠着。夜晚只剩下一盏台灯的倦意。在这尚未溃退的一刻宁静里,整个世界都在倾听浴池的水声断断续续传来海边观潮的错觉。
       无论如何借助于修辞的掩饰、运筹于逻辑的自圆其说,那一群前赴后继的介词结构早已在思维中气喘吁吁,任凭诱惑的芳香毫不费力地淹没意志的踌躇。
       谁也无法把我们拯救,纵情的空谷里我们在无边无际地坠落。当世界的双脚踩进本能的深渊,只有咆哮的潮水从血液的路上奔涌而过。而当我们回过神来,那始终沉默无言的时间此时正朝着剽悍与妩媚的天地之间,汹涌地穿越我们呼吸的裂缝澎湃入海……
       祭奠
       这是一种审美的结果,人们在记忆的深处找到了一种诗意。让放纵从纲常罗列的罪名中获释,实践生命力度的纵深摸索。而忏悔,只需要践约那来自往事的深沉。
       你已经不再模糊而神秘了,情感的殿堂里供奉着我们相互完成的真相。
       以回味?以牵挂?以思念?
       走过灵魂的足音抵达时间尚未涵盖的一切领域。每一种幽深的内心都可以通过一炷香的真实得到提醒。
       祭奠从此诞生,宗教暴露了人类企图触摸神圣的冲动。然而神圣的现身正是神圣失落的开始。尽管得救作为一种愿望被人们信仰和继承。而究竟谁能获救?
       当女人们从月迷津渡的矜持中撤离,在露珠飞翔的每一个清晨,每一朵羞涩的玫瑰都会伸出花瓣的千手,抱住一场蚀骨销魂的绽放。
       夜色举起的那些灯火哦!你们已经不再是为了照亮圣洁的坚持,以及雾雨楼台的两地如何地久天长持续着距离的审美。
       祭奠来自于生命临场后的必然承诺,承诺回避了理性的抉择与面对。当人们接受了沉默所蕴含的力度,祈祷从某种姿势中获得了形式。
       而我们,属于陌生的日子拆封了。渴望的疼痛顽石般在生命的谷底滚动。也许一生注定走不完一炷香的路程,也许此前此后所经历的都只是一场与心愿无关的必然结局。
       面对未来,只有把历史与现实的可能性重新召集,让仍然矫健的意志升起一片再次出征的旗帜。所以。我们需要祭奠。
       接受
       这屋于是一泓被阳光拒绝的深潭,在影子的怀抱里只是窗台的水面流露一汪向往自由的动静。即使窗台在跨越上一举之遥后停留在翘首的高处不再作为。而那种站立的视野,已经与远处的山峦一起保持着自己的高度行走。
       我承认对于我们,春也错过。夏也错过。而今,只有鼠标把我们领进这个色彩斑斓的秋。云雨的葱茏与缱绻,花香的惬意与饱满,这一切既然已经被命运无情地删除,那么,对于我们就不再需要安装上一个盗版的或者拷贝的情绪了。
       需要珍惜的是这个属于我们的季节。即使缤纷的梦正在落叶里卸装,而那被风点燃的树上日益裸露的果实,不正是我们所要采摘的每一天和每一夜,最最丰满的记忆吗?
       你会意地笑了,眼睛飘动着窗台上的那片湛蓝。在心情被渴望烤熟的每一个时辰,双臂吐着修长的火焰在肩胛的山头熊熊燃烧。你告诉我,只有当我的生命发出最后的呐喊时才会把你带走。那时。彩虹源源不断流出意识的缝隙,把大地上所有的呻吟饱满愈合。而当白色在瞬间里倾巢而出,一切呼吸的本能都被严严实实地覆盖……最后。只有软绵绵的云雾弥漫着空虚,任倦怠在松动的呼吸里蚕食亲昵的叶片。
       在屋子深处,身体和灵魂的对话还在继续着一种相互完成的斟酌。
       守望
       每一个夜晚都要苏醒在你裂开的大地里。一切犹如深海,在光线无法蛩达的地方,记忆中的鱼群还在波涛的阶梯上攀援,为了采集漂浮在水面的月光。
       虽然陷进去了,而我也只能守望。我们都在相互够不着的地方,让每一个夜晚自己把自己心灵的掩饰扒光,犹如等在远处的未来自然地裸露着伴随结局的真相。
       属于你我的也许只有一科真实的夜晚。
       俄狄浦斯王庄严地走进母亲闺房的那个夜晚,帕里斯解开海伦睡衣的那个夜晚。
       崇高的赫克托尔在女人们的泪水中夕阳般倒下,阿基巯斯血祭战友的那个夜晚……
       不应该开始的一旦开始了,我们本来就都只能守望。
       冲动的代价属于冲动者有承担,一切的苦难都符合命运的预谋。在众神的天平上,虽然结局只是任意倾斜的偶然性。
       因此,我们只能像英雄们那样不断奔赴辉煌的两败俱伤。而如果能像英雄们那样,就可以把有限的生命交给历史永恒守望。
       然而。这只是愿望。
       我们,也许只能在愿望中一生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