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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乐章]西部乐章
作者:陆恒玉

《散文诗》 2008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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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孜勒苏河或其他
       穿越戈壁和荒漠,穿越远古的呼唤,克孜勒苏河,你汇聚雪峰消融的神话,带着柯尔克孜人的草地、奔马和羊群,带着永不回头的一个民族的强悍,一路奔涌,你的生命在向前的奔涌中升华,并且撞响了我灵魂里那血性的气节。
       像鱼倾听你礁石屹立的坚毅,险滩和卵石倾听着烈日下你蒸发水雾和云彩的抒情。你注定要成为雪峰消融这部神话中一个蜿蜒的荡气回肠的章节,并在中国的广袤和博大里,为帕米尔高原添上柯尔克孜人生命中最刚毅的交响。
       你欢快、浪漫。有如柯尔克孜人篝火边红色的舞蹈。在冬不拉的柔情蜜意中,你粗犷的歌声撩摆着姑娘们彩色的裙纱和洁白的手绢,当英勇的玛纳斯从你雄浑的波涛中一跃千年,他太阳般明亮的眼眸,铸就了一部史诗的辉煌。
       请允许我以膜拜之心去读你清澈的密码,读你岸边的骆驼草、红柳及千年不死的胡杨,也请你允许我静静地长成你身体里一丝绿色的水草,在你神话的章节里,像小小的标点一样,大气地感受你快乐和幸福的热烈心跳。
       交河故城,我们拾起破碎的阳光
       正午之后,之后是九月的阳光,我们轻松地跨过交河上的桥道,在交河故城,在废墟的最高处,看风轻轻地扬起如尘的往世,看一队又一队的战马,嘶鸣着从我们的身边奔涌而出,看辫子长长的姑娘们,用眼泪酿造征夫的烈酒,看城头大王的旗子如何变换号角的悲鸣,看一部历史的教科书究竟载着多少尸骨的沉重。
       我们轻松地忽略了正午,抚摩街道里巷、寺庙佛塔、宅院居室,然后用疑惑诠释过去,然后抬头仰视站在土墙之上的乌鸦,然后拾起几片破碎的阳光,在泥雕塑般的残垣断壁边指指点点,然后把自己和交河故城贴在一起,用数码相机轻易地带回。
       可是,我们无法忽略车师前国都会的繁华与衰败,也无法轻松地跨过历史那淋满血泪的门槛,在回首时那艰难的瞬间。
       达坂城
       从一首歌里唱出,达坂城,你的马儿在磁带上跑着,你的新娘在磁带上嫁到了戈壁深处。
       戈壁深处有新娘种的葡萄,达坂城,你新娘的辫子沾着露水的香甜。妹妹嫁给了高速公路,公路上,有我们奔驰的想象。
       想象在一首歌里,歌是我们从大西北顺手捻来的粗犷。
       达坂城,我们在你歌的悠远里,一段一段地拾起你的传说,我们在你的传说中望着你的新娘。而你就在我们的期盼中悄然而至——
       达坂城,在夕阳中,你的美丽是苍凉中的旋律,一缕一缕地编织大西北的远方……
       西部歌王
       ——怀念王洛宾
       从你细长细长的胡须中流出,你音乐的节拍载着我走进新疆,走进这遥远遥远的地方,不仅仅是为了寻找那位好姑娘。
       西北风从西北悠悠地吹来,你音乐的节拍是弥漫在风中的馨香,它甜甜地迷我,迷我八千里路的云和月,迷我对你最深最切的怀想。
       心也许是一个小小的魔瓶。装下的音乐能酿出酒的清纯,而当音乐的酒香弥漫心野,惟有你是永远永远的酒泉,在那遥远的地方,你歌声的节拍,一点一点地醉入我的灵魂,并且挺拔为戈壁滩上直插云霄的白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