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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时空]五月的风暴(外三章)
作者:陈茂慧

《散文诗》 2008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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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风尖叫着,穿过海岸、山川、河流,穿过城市的地铁,穿过内心的岛屿,呼啸而来。
       注定这一场风暴会来。沿着五月的脉络,我在寻找一份静谧与安然。我的游云啊,你在何方?在南方竹林深处,还是在西北青海湖边?
       五月的汛期已到。风儿的尖叫传送着,掠过生命的旷野。抵达渴慕与悔恨的眼眸。迟暮的青春,沧桑的红颜。无法逆转的光阴,执迷不悟的歌吟,纷纷。你在哪里,我的浮云?
       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是你的赠予。在风暴中,我飞向你。你的翅翼呢?
       如果今天,我像槐花一样放纵地开放,芬芳馥郁,你的唇,会有如约的歌声莅临吗?
       历经了千年的等待,我在一条山路边寻到了你的身影,在一条溪流里发现了你的踪迹。我盘坐在时间之上,手拈兰花,心中念念有词。
       一切,已了然于胸。有始无终。缘来缘去。这一场风暴迟早会来。
       从来时之路,从去时的方向。
       五月的风暴,起于你狂草般的激情,你载沉载浮的往事,你不死不灭的缠绵;起于你憔悴的红颜,凤凰的涅槃,狂热的内心。
       生命的弧光
       ——纪念7.18暴雨之夜
       遥听、遥看、遥想,隔着时光的隧道。那晚、那场暴雨、那份感动,必定属于我们生命的注定和必然。
       沿着那夜的水流,沿着夜语的经纬,编织一份纯情与浪漫,寻觅一段生命赖以存活的机遇之缘,无心之花悄然盛放,在暴雨袭击的时刻,在雷鸣的间隙,心,怦然而动。
       一个人的身影在雨中逶迤,一句轻声的承诺在水中漫溢,一生中最动人心魄的瞬间在夜里怒放。回首,天空的愤怒必然有着某种神秘的意旨,在时光的偶然返照里,刻下深深的印迹。
       一个漩涡、一个暗流、一个深坑、一个潜伏着的暗桩,足以让生命凋落,不是每一次探足就会有坦途,不是每一个夜晚都有温暖、欢笑和感动,暴雨给予人类的除了对生命的肆虐、蹂躏、残暴,还应该有警醒、鞭策、激励。
       暴雨中,生命的弧光在闪耀。
       有多少风在无方向地吹?有多少叹息在无声地传递?又有多少眼泪顺着时间的脉络在流淌?那些凋落的生命,那些暗淡了的弧光,那些流浪的誓言,那些不死的存在。
       没有一种回音,这一夜,注定是一个狂暴之夜。之后,一月,一年,一生?遥想、遥看、遥听!
       城市的上空,漂浮着前生的目光,洞察着今世的沧海桑田。没有旷野、没有麦田、没有墓地,也没有家园。
       精神在游走,弧光在闪耀。
       有谁?是谁?在这一夜,擦肩而过?
       从一扇门到另一扇门
       夏过去了,阳光走进了秋天:冬睡去了,醒来的是春天。花开花谢,河流从东到西,生命奔腾,从一扇门到另一扇门,风掀动着情思,久久。
       风,掀起了尘埃。掀起了生命的沧桑;风在对风诉说,风在对风模拟激情,风在对风演绎浪漫;风啊,躲在树梢,藏在生命的门楣后面。
       我跟着风,找寻门,你的门,隐身岁月深处。
       灯光、月光闪过,没有翅膀可以承载。家园之上,月光之上,无边无际的是什么?
       天堂的梵音?深情的呼唤?绝望的魅惑?
       从你的门出来,走向另一扇门,与命运密切相关。我的心,贴近季节的容颜,细数每一片落叶的哀伤,收捡夜晚的每一声叹息,重读真伪难辨的呓语或誓言。
       他们说:门,机关重重!
       怀揣盘根错节的心事,走在异乡的土地上,一挥手,将方言远远地抛在身后,不是为了玫瑰,也不是为了忘却。
       我将思念的藤悄悄延伸,透过地气的引导。慢慢接近你,触觉似乎已抵达命定的另一扇门!
       在现实与梦境之间,在希望与虚无之间,在门与门之间,无数的脚在奔忙,无数的目光在探寻,无数孤寂的灵魂在祈祷。而我,从你的门走出,注定要走向这一扇命定的门。
       此时,不用寻觅,它在彼岸遥遥注目,等待。
       没有抑扬顿挫的诗句,也不是平铺直叙的章节,心花在天涯里枯败、凋落。
       从一扇门到另一扇门,是从辉煌到暗淡,从希望到绝望,从喧嚣到宁静的过程,是岁月的终结,是永远的结束。
       而有时,门与门之间的距离为零,我们抬起脚,一脚在门内,一脚却在门外。
       我深爱这个过程,从一扇门到另一扇门。
       抬头:天高云淡。放眼:一马平川!
       一片海域
       这不是千年前的海,这是生命内陆的海域。
       那么多的倩影,穿着婚纱的倩影,在沙滩上搔首弄姿,灿烂阳光下,摄像机的镜头在熠熠闪光。
       我的目光折射的是:海的淡然与静谧,连波浪的传送都静悄悄的:远山在想象之外绵延,是否有山歌在飘荡?你前半生的誓言葬在海底。
       海水的泡沫在沙滩边沉醉。梦,终于破碎,终于醒悟。这是初夏,赤足踏进冰凉的海水里,小小游鱼的快乐清晰可见,海草的手臂伸展,向我靠拢,这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那些春天的诺言,冬天的雪花随海风飘逝。今天的海水与昨天的海水没有一点意念的相通,甚至没有一丝雷同。
       珊瑚的泪融进海水,在另一个来世或前生驻扎,深入生命的内核,有哪一种文字哪一份智慧可以破解?仇怨隔着时空的隧道,沉寂、消散。
       死亡之后,重生。这片海域,风情万种。
       季候风与季候风都迥然不同。沙子姿态万千,在阳光下粼粼闪烁。
       这是今世的海域。没有凭吊、缠绵、缱绻和忧伤,只有决绝、洒脱、新生与痛苦的沉凝。
       站立海边,目光洞穿心门。
       海水在生命的内陆里倒流,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