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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亮相]石头记事
作者:马树涛

《散文诗》 2008年 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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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
       大树。和风。背靠夕阳,你独守黄昏。
       这幅年代久远的画,自光明与黑暗分离那刻起。就被一遍又一遍地复印着。
       相思如同栖息在你指上的蜻蜓,玻璃的翅折射着火。然而,它终将飞去,炊烟袅袅升起了难以驱散的寂寞。最终,晚霞浸透了这无垠的等待,冷凝了这无声的时刻。
       短暂的瞬间,结晶成永恒。
       哑然的情节,生动为传说。
       每当我抚握在手,温润的感觉外还有一丝痛,仿佛麦芒刺着我的心。也就是在此时,我总想发问——
       透明的是什么?不透明的又是什么?
       石头·山
       它能长大,能长成一座山。
       你指着我手里捧着的一枚小小的石头,微笑如山花烂漫。于是,我将这枚石头连同一个羞涩的祈愿深深植入童年。
       我用勤奋驱除它周围的杂草,我用汗水把它精心浇灌,甚至不惜热血和生命始终呵护着以它为中心的我的精神家园。
       天各一方,似水流年……
       多年后邂逅,那石头已在我心中矗立成巍峨的大山,压得我几乎不能呼吸。可当目光与目光彼此寒暄,我却怎么也读不懂你的一脸茫然。
       顷刻间,那山体轰然倒塌,崩裂千万块碎石,如千万簇利箭,将我的世界彻底洞穿。
       陨石
       夜空很冷,黑暗结成冰。你执一团火焰从遥远的天际飞来,长长的尾迹是你对故乡的眷恋啊,划一道深深的痕。明亮耀眼。
       世人都说天上好,缘于那里的宁静和圣洁。然而,为什么,你偏偏选择了嘈杂污浊的人间?
       寻找情的归宿?追求爱的港湾?抑或只是一次哗众取宠的冒险?
       你满身的伤疤却告诉我:仅仅为了得到燃烧的体验。
       田黄石
       一块石头。一块美丽的石头。
       不过是一块石头,竟然被人把玩成了财富。一两田黄三两金,三两金又是多少粮食,和多少嗷嗷待哺的生命!
       当它成为一种炫耀、一种标志时,人们便无所不用其极,巧取豪夺,尔虞我诈,鸡鸣狗盗。
       有人把自己的模样雕在其上,以求不朽:有人把自己的名字刻于其中,显示拥有。
       时间像石头一样,冷而无情。多少人纷纷地来,又纷纷地去了,甚至不能带走一粒尘埃。
       可石头,仍然是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