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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方阵]雄关:在大风中高唱铁血
作者:堆 雪

《散文诗》 2008年 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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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峪雄关:在大风中高唱铁血
       雄关独立,君临大风。是的,只有风,才能扬起马鬃;只有风,才能掀起红尘。只有,在这猎猎大风中,才能唱出,万马奔腾的气势和能征善战的英雄。
       只有这猎猎大风,才能把心胸中烽烟滚滚的郁闷清空。一座雄关矗立风中,是等待铁蹄蹂躏的命运,还是在扼守热血沸腾的战争?
       一座雄关矗立,就是一个兵器林立、万马嘶鸣的铁阵。一座雄关矗立,就是一段傲视群枭、立马横刀的长城。
       大风、大风!旌旗拂动,刀剑丛生。
       大风、大风!铁血交织。砥砺灵魂。
       大风,只有大风中片甲不留的厮杀。才能平息我挥戈边塞、壮怀激烈的心胸!
       大风,只有大风中此起彼伏的杀声,才能喊出我勒马关山、气吞万里的疼痛。
       雄关独立,高唱大风。我仿佛看见,那散落尘寰的箭镞、滚鞍落马的头颅;我仿佛看见,那遍地殷红的日落以及丢盔弃甲的历史。
       暮色里,穿越一地大风或一场战乱的男人,身披金甲,正用一把青锋拍打溅落肩头的星辰。
       嘉峪雄关,在大风中高唱铁血。打马西去的人,望长城万里如鞭,风声渐紧。烽火狼烟:一川泪眼朦胧的烟雨以及无法握住的命运
       远远地,一柱烽烟拔地而起。
       在嘉峪关,在一座一座的烽火之间。谁的思念,十万火急,快马加鞭?
       迅速蔓延的战事,多像着了火的消息。
       戈壁上,那些荷锄黄沙的女人,停下手中的活计,不时眺望长城。焦虑地,向长空的雁阵打听,前线亲人的消息。
       谁能抵挡大风?谁能把守城池?谁能用性命护住青稞和麦子;谁能,在生与死的间隙,迅速转移眼泪和粮食?
       那些被烽烟映红的身影,被火把点亮的眼睛,被严霜漂白的征衣,被大风掏空的魂灵……
       烽火注视,纵马越过祁连的匈奴:垛口张望,梦里一路杀进风沙的胡人。
       铺天盖地的红尘,不可遏制的战争。大片大片,庄稼一样开花或倒下的爱情!
       一团团火光,映红半壁山河。一缕缕相思,野火般燎原谁的眼神?当一匹快马的速度,已经来不及告急我忧心如焚的心情,手执弓箭的兄弟,请把一座座孤独的烽火燃起……
       告诉大风,告诉那些日夜遥望长城的百姓。告诉黄沙,告诉那个用泪水擦洗身子的女人。
       伫立城头,瞭望天地间变幻莫测的风云,我感受到了:岁月深处,那一川泪眼朦胧的烟雨,以及始终无法握住的命运。
       临阵磨刀:战士蘸着泪水砥砺热血的快意
       一块想象的磨刀石上,大风骤起,泪水横流。一把曾经爱过肉体和热血的大刀,一把曾经直指灵魂、深入肺腑的大刀,此刻,在铁屑与泥砂的飞溅中,迎风狂舞。
       手握刀剑的战士醉了。醉在战马铁阵的狼藉里。鼓角将息的沙场,还冒着铁与血的热气。
       杀声渐渐远去,暮鼓悄悄逼近。在风与火、雷与电的砥砺中,那把在一颗脆弱的心上猝然卷刃的刀锋,又在热泪中忘情地恢复着体力。
       喝醉的战士,你隐隐感到,黑暗中,一把刀在血泪的洗刷和抚慰中,重新散发出的勇气。
       凯旋的战友,远征长城的兄弟。在一件古老的兵器上,在热血与花朵的怒放里,闻到了芬芳的血气,在一块大快人心的磨刀石上,看见了光影变幻的政治以及一篇篇大风翻不动的历史。
       醉卧沙场蘸着泪水砥砺热血快意的兄弟,你为什么喝醉,无法入睡,一脸泪水?
       你为什么要拼命地。磨刀、磨刀!不遗余力。在一派血腥的迷香里,发散临阵前浑身的酒气。
       当星辰散尽,露水初升。催命的鼓角,在昏暗的军帐里得到喘息。
       清醒后的英雄,将把世俗的锋芒,指向谁?
       怀乡之病:深夜的一把铁箫穿过战斗间隙
       一把从战场上逃出来的铁箫,一把在折断的骨骼和损毁的音符中捡了一条性命的铁箫。
       今夜,独自横过,嘉峪雄关的上空。
       一把曾经被当作兵器纵横横疆场的铁箫,一把曾经与刀和剑针锋相对的铁箫。今夜,在一名士卒的手里,突然流下委屈的热泪。
       一把铁箫,其实在淬火前,在铁匠沉重而粗糙的手中,它喧嚣的内心,就已被大火掏空
       如今,它冷清的胸膛里,淤积了太多的风雪和烟尘。这是一件什么样的乐器啊。颤抖,嘶哑,坚硬,沉重!就像空空戈壁上,我怀乡成疾的兄弟,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被夜色挖空。
       独坐深夜,一把穿过战斗间隙的铁箫,发自肺腑的喊声,多像划过天际的流星。多像空守戈壁的士卒,我郁郁寡欢的兄弟。在爱与愁生与死的吹奏中,把一根颤栗音乐的神经,牢牢攥紧!
       团团围城:在梦里攻占内心拥堵的虚空
       地平线上,那团黑压压的山峰和云层,是不是厉兵秣马、蓄势待发的敌阵?
       守城的将士知道:远处,按兵不动的风云,正在酝酿着,比日落更为壮烈的轰动。
       战马盘桓,万箭待发。一座大风中的城池,早已被沙砾围困。在梦里,金属的记忆,不断撞击厚重的城门。谁说过:
       没有目的的驰骋,更容易达到目的:
       不计后果的冲锋,更容易冲破敌阵!
       战乱,就像一个无人指挥的乐队,进溅、抒发着金属的豪情。战乱,就像一个集体无法医治的疾病,交错、弥漫着团结的疫情。
       在一座城池的反复夺占中,失去理智的人们,尽情释放梦中的情绪。在雷霆和马蹄下,挑战巨大虚无的精神。
       在血与火的映衬中,总有人打马跃七城楼,站在高处,偷窥没有星月的乾坤。在生与死的交锋中,总有人拔起帐篷和梦境。挥师千里,大兵压境。登上城头,宣布自己辽阔的姓名。
       其实,人们的心里,团团闱城,早已沦陷为空城。苦不堪言的百姓,早已远走他乡,在遥远的戈壁上垦荒。隐名埋姓。
       但,即便是空城,也有侵略和攻占的意义。即便是空城,也有人总想占领得更空!
       一座大风中的城池,一座睡梦中的围城!相互绝断,又前呼后应,多像堵塞在我们胸口的团团虚空,里三层外三层。
       里,三层黄沙。外,三层大风。
       万里长城!一把一弯再弯的铁弓拉开心胸
       长城是一把铁弓。万里长城,是把一弯再弯的铁弓。
       在嘉峪关,随手拔一根狼烟为羽,搭一支北风为箭,张弓搭箭,拉开心胸,把什么射中?
       嘉峪雄关,这个西北要塞,中国的喉咙。至今,还澎湃着兵勇的气血,鼓舞着帝王的雄风。
       大风萧萧,雄关伫立。无数英雄,在一张铁弓和一面金盾上,在无数铁弓和无数金盾上,实现了生命里血与火的抵抗和迎击。
       今天,我来到嘉峪雄关的城楼之上,期待一段铿锵岁月的浮现。期待,在史书深处,动用百万雄兵,查找铁血斑驳的词汇。
       期待,远处渐渐逼近的一片喊杀声;期待,飞沙走石中,如林的铁阵。以及渐渐显露的头盔:期待,激荡于雄关的铁血气概,如何把沙尘暴般的侵袭。一一击溃。
       站在城头,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一名战士,一位英雄。我奔跑为风,呐喊为云,用坚硬的汉字和温暖的泪水刻划历史,写下公元2006年10月22日,嘉峪雄关的日志。写下:
       二十一世纪,一名中国军人血脉里奔涌的——“不到长城非好汉”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