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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之旅]散曲
作者:涂 灵

《散文诗》 2007年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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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象之书
       一片飘飞的孤独的落叶,它金黄的色泽没有暗喻。它要抵达的方向,它禁锢着的力量,聚集起一种比灌木还要干裂的伤。
       此时,一本意象之书它静默着,它需要从容地抹去岁月的尘土,它最终选择的主人,有着一副冷暖相融的面容。他们时常对坐在逼仄的旧书房里收拾生活。
       燃烧的檀香适时地祛除屋子里的旧,窗外天空开阔,一片落叶打着旋儿。飞鸟落在云朵上。它们的自由与涣散,让一本书,隐去了比生活更简练的标签。
       回家的路
       一阵风把一个人吹了很远,他仿佛有了惯性。他迷乱着。随后风静止。短暂的旅途中,他经过了异乡坚硬的土地、奇形怪状的建筑、沉默的小乞丐、游走的筋斗云、好看的姑娘,等等。
       不可否认,这一切让人多么新奇而憧憬。他不是一个莽撞的乡村少年,他再也不会望着北方尖利地呼喊。
       在一阵风之前,姐姐给的橘子罐头他还舍不得吃,他的肚皮变得比家里的粮仓还浅。他身体伸缩的弹性,会让千里之外的另一个人哭泣。许多年过去了,他依旧在一阵风里跋涉着,他暂时忘了回家的路!
       黑色幽默
       在这个一切未知的夜晚,我没有雄辩的大脑。我混沌不堪。窗外无尽的黑,让我想到二只迷途的甲虫。他的伤心,他的女人和过河的木筏,都在同一方向丢失。
       他没有钱买昨天的晚报,那个失去耐心的男人在第三支烟后死去。他依偎的土壤顶起巨大的楼宇,和糟糕的蘑菇云。
       在这个未知的夜晚,那些虚妄的无处不在的黑、受蹂躏的黑,很显然,不被第三者所期望。请允许我拥有了这些颓废之气
       请允许我拥有了这些颓废之气。我是一粒冬天的麦子,躲在粮仓里黑暗而饱满的温暖之下,我们斜着身子,唱着哀歌。
       我们在一九九○年的皮肤上跳跃。毛子和三子还有小花,我们四个人骑两辆自行车,把春风追得乱蹿。那些口哨声和鼻血注定将会永久凝固露天电影院上空放射出的那几束光辉,我们从来都不计较。银幕反面的恩仇是错位的,江姐就义前穿的那件白裙子很漂亮。
       我们坐到了后半夜,空空的剧场,多年前的那一顿饥饿持续至今……
       那些人
       那些人是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儿。他们离开家乡,含辛茹苦。他们把归期埋在笑靥背后,把月亮烙在胸口。
       记得离开家的时候,除了几件贴身的衣物,没有什么可带,就胡乱抓了一把新鲜的种子……
       风生水起的日子,他们掏出身上的骨头,对着水中的影子吹箫。这样,一些音讯就会浮出来,记忆恬淡。
       日子三年又三年地过去了,今年中秋的月饼跌价了,但还是买不起几个。
       假若我是一场雪
       比影子拉得更长的白昼,松鼠吞下晚餐的草籽,猎人的酒囊干涸了,一团火冲在最前方。被友善和秘语覆盖的路,正在迷失。正在伸展。
       那些沉默不语的白:那些脱掉世俗尘埃的白:那些失去年轮的苍茫岁月里的白。
       当一切忠贞宛若隔世,诗人蛰伏在宁静的风暴里,注定将成为心灵的佛像。风歇了。
       我摘下斗笠,双眼只剩下无法比拟的白。
       鱼人兄弟
       我的兄弟——长手大脚一身黝黑的兄弟。此时,他吹着口琴坐在礁石上,无论是宁静还是澎湃,他孤独的心灵无法将更多的黑暗吞噬。
       曾经那些梦境真实地存在过。他把自己剥得精光,在摄氏12度的海水里,他变成了一条无所不能的鱼,一条在孤独的夜深处舞蹈的鱼。
       他多么希望一直游弋下去。游到生命无法整合的尽头。在幽冥的那一刻,他的孤独被无限浸泡和放大。
       我的兄弟。他的生命很快将步入禁渔期。他吐出海水的甜,吐出生命即将逝去的恐慌,他终究魂归海底。
       每年的退潮期,我都会坐在渔人经过的码头,看日出日落,看一条赤裸的孤独的大鱼,高高跃出水面,然后又缓缓沉没……
       一条鱼在夕阳下酣睡
       我成功的靠近了她,她身体的线条很美,略呈S形。她的小尾巴随水纹荡了荡,她在梦里回忆。好男人相互推诿、追逐,她喘不过气来。
       一天的末端,有的渔夫正在回家的路上,有的则刚刚出门。完好的夕阳让他们沉默,他们跟挂在身上的鱼网一样,空洞永远比收获来得更简单一些。而这是惯性的法则。
       适才,一条鱼一连在夕阳下睡了两个钟头。她需要休憩,她把儿女装在温暖的肚子里,她不惧怕任何意外的侵袭。包括坐在她身旁,一个正在低头点烟的笨男人。
       预判
       那晚,你说发卡坏了。而且身体里某个地方莫名地痛。我们一同坐在江边的长条凳上嗅水汽。江面上没有船,你说它们都被自己淹没了。
       我把挡风的围巾给了你,这并没能隐藏你更多的孤独,你只娇羞了一瞬就重新落寞下来。
       那是很多年前的夜晚了,我无法完美地叙述。现在,我重新回到这里,光线依旧迷乱,远处没有船,只听见两声长短不一的汽笛。
       边缘化
       那个农民工,像一位行为艺术家,把自己丢在城市的花坛旁边,烟抽到了屁股还没有扔掉。四下都是放风筝的人,他开始坐卧不安。
       这个城市中的人,手中全都握着别人的故事,无聊的时候,还要与风为一下敌,他不敢想象,有没有一种异样的生活,让一切继续下去,让风尽快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