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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磨盘]时间磨盘(外一章)
作者:黄悦安

《散文诗》 2007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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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在时间的磨盘上,今天,我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
       一头任劳任怨的毛驴,载我走过梦里千山。而我还钉在原地,像一根迟钝的时针,头颅指向深处,脚趾撒向天边。
       我看见了指针背面和钟表的心脏,金黄的齿轮丛间,锈迹蔓延。时间,是一个不详尽的寓言……
       古老的磨盘上,我蜷曲如一粒庄稼的旧梦。被罚的毛驴生生世世,搬动巨大的磨盘;古怪的牙床,细嚼慢咽尘世的生活。我们一生的梦,轻如粉尘。
       睡在时间的磨盘的边缘,生活奔向磨盘中心的漩涡;但今天,我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
       锈,是铁的血痂
       锈,是铁千年的伤口。当夕阳般的痂壳。纷纷剥落。铁,铮亮的胫骨,已经有一段缺损。
       铁的血从心上涌出,开始只是一点一滴。然后被凝固,被氧化。锈啊,你像血栓一样,在我的血管内壁蔓延。蛇一样爬进一个叫冠状动脉的地方,老鸦藤一样缠住我的心脏。
       亲爱的铁,埋在土壤之中,就像埋在肌肉中的骨头。亲爱的铁,与氧不期而遇地错爱,热烈地燃成砖红的骨灰。此后,还有多少隐秘的盐和腐殖质,侵蚀了你的骨头。
       从骨膜到骨髓,锈就这样诞生……
       一点一点,像落在桌面的一粒尘埃。这有生命的灰尘,如同种在实验室血培养基上的菌群迅速扩大,超过了一座森林无声的覆盖。远远胜过多国部队,在野外作战的颠覆能力。
       锈,就这样成为森林(锈本身就是亘古的森林)。锈,就这样遮住了生动的阳光。而铁的胸膛表面,红色的细菌正更为生动地向内部挺进。
       旅途上,我们偶尔总能听到体内。一两根铁骨被折断的声音。《骨科学》把这一事件,称为疲劳性骨折。
       休克的管道中,锈是城市里最后一滴血,在水槽瓷砖上散开。无孔不入的锈啊,此刻已进入城市衰竭的微循环。
       锈,就这样击垮铮铮的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