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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与作品]荒原上的“黑马”
作者:耿林莽

《散文诗》 2006年 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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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散文诗》2005年年11期上,读到马亭华(黑马)的《大草原》,眼为之一亮:又一位新人闪耀出散文诗夺目的光辉。我一直以为,《散文诗》刊这些年来最值得称道的贡献,是主编者以伯乐的慧眼,发现和培养了一批颇具实力的新人。马亭华便是其中的一位。
       马亭华笔下的荒原,或许不是人们习惯理解上寸草不生、飞沙走石的地方,而是广泛意义上贫瘠与荒凉的农村,从历史到现实,诗人的目光以及笔触,驰骋于他生长的苏北农村和想象中更辽阔的空间:“荒原与沙砾同在,一粒烛欠照不穿的浑厚,灼伤的煤疼痛难忍,我流下泪水,将荒原湮没。”应该说,年轻诗人面对如此浩瀚的疆土,驾驭长达十章的篇幅,处理外部世界和内心感情起伏的呼应,无论在结构的掌控,素材的调节,情绪的贯串,意象和语言的安排上,都有条不紊,贯彻始终,是很值得赞佩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他“对世间万物保持了爱,敬畏和信仰”,在于他“坦诚地写下了心灵的悲悯和柔肠”。此外,还有一个诗风特色上的因素值得关注,便是他“回归到汉语诗歌的民族性和传统中去”的努力。
       散文诗在新时期复苏伊始,不少年轻诗人热衷于借鉴西方现代主义的经验,引入了新的气息,却也有人陷入“惟技术主义”的泥沼,形成语言烦琐意象纷繁等缺点。近些年来,渐有好转。“回归汉语”优秀传统渐为一些诗人重视,马亭华的经验,便是一例。
       “亢奋的荒原,旋转热烈。一株向日葵伸出绳索牵住了太阳。这是内心的战争,一个人与整个荒原。像冥冥中的安排,我扛一杆现代人汉语的长矛深入荒原腹地。这中间将耗尽我一生的悲悯。”
       无论从其语言的深沉和跃动,在汉语的传统精华中注入现代的光辉,还是从其“耗尽我一生的悲悯”的悲壮承诺上,都令人感动。
       或许可用“才华横溢”来形容。“横溢”是充实与饱满,却也需防止漫无节制的溢出。这是我想提醒作者注意的一点;语言上炫耀才华所导致的浓艳过度,在某些地方已有所流露。因而需适度注意节制,诗歌,从本质上说,是节制的艺术。才华的衰竭贫乏固然可悲,才华的浪费与滥用,也并非福音。
       我因而颇欣赏他的一些短章。选出几首,与读者共享、
       《蚯蚓》中的“一挂寂寞而笨重的列车”和“地铁”的想象十分新鲜,是独创性的。《萤欠虫》中,“望乡人的肩膀上,已落满了一粒粒晶莹的泪珠”也是新鲜的。“灯光里,如月,如露,如雪”便是颇得汉语神韵之助的佳句。《蟋蟀》的构思更为完美、“月光、流水、东篙、青草、静夜思,如霜的乡愁。”淡淡几笔,意境全出,结尾写道:
       “流沙河呵,我就是那一只蟋蟀,在海峡对面,将母亲的一头青丝唱成了两鬓白发。”就更深厚了。诗人流沙河的《就是那一只蟋蟀》是名篇,这一短章,也堪称佳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