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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世界]时间之果
作者:诺 阿

《散文诗》 2006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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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nder the Moon
       信步走到一家咖啡屋,在一把微黄的竹椅上小坐。抬头看,才知自己坐到了月亮下,under the moon。
       一杯黑咖啡,一盘香蕉法饼,我认真地使一副刀叉诗意并优雅起来。
       陷入著名的west street,陷入一群极普通的洋人中间,你寻不到平静,是散淡和恍惚。一切缓慢甚至停顿下来。从暮色苍茫直到夜色阑珊,一个人借助一瓶酒,抑或两杯咖啡,深入生命的孤独。
       月亮下,蜡烛金黄的火焰闪闪烁烁,音乐和玫瑰在人迷离时浮出来。想痛苦,彻底地痛苦。然后,相互成为风景,相互用身体的光芒抚慰。
       多么感谢平实的生活紧紧跟随着我们,不时让虚妄。狂傲的灵魂变得小家碧玉起来。
       一个人在湖边
       黄昏时,我拿着地图册,在一个叫阳桥的地方停下来。向行人问到下桥的路,西边是榕湖,东边就是杉湖。昨晚,我在船上看到湖边、岛中是可以走人的,那些人就跟仙人似的。
       我欣喜地沿着水边石板路,高高低低融入一片幽静、清凉。
       细雨适时落下来,我穿过古榕双桥,在岛上回廊间小坐,望着远方的几座山峰,不远处另一个不知名的桥洞,水边恬淡的建筑物,雨滴从身边优美的植物上落下来,然后在心间洇开。
       坐着,等待……等不来的时候,我迟疑地流连于奇石间,寻找另一条回去的路。恰巧期中心绽开几朵硕大的水之花,音乐雕绘的水之舞蹈,好像一条柔韧的胳臂将我拉转回来。我又继续等待。我虚无的等待突然变得有形,正如音乐能够有形。
       我,一个人在湖边,是某种思想的形状,有时杂乱,有时则异常单纯明了。
       时间之果
       进出许多溶洞,经历一场又一场想象浴,人间的美好仿佛都浓缩在这里。
       后来,我就有点走马观花,闭着眼睛用一种超感觉汲取造化之能。
       其实那些彩色的灯光很迷离,让人看不到真。真的是有关那些石笋石柱的形成,一百年生长几寸,甚至一厘米。我们是多少万年后来到这里。过去的时间民长短短有弯有曲齐齐地聚在一处。
       时间也是有三态,装在我们脑子里的是气体,印在日历上的是液体,面前这些能够触摸的是固体。时间其实并不像人们感叹的那样无情,逝者如斯,如斯,如这般千奇百妙,有枝有叶,有蕊有苞的。
       进入溶洞,我看到的是一场时间的展览。
       人类行走着的生命、思想、情感很难以一种固态停留在某处,多少万年后被破译。
       应该将此生打造成什么模样?我边走边悟。
       桥下穿过
       一夜间,我穿过十几座桥,仰望到各式各样的桥精美的腹部,汉白玉、青石、钢铁、玻璃与绘画、浮雕、几何图案杂糅。原来,桥也可以做到锦心绣腹。
       船不停地潜到桥腹里,我不停地仰望,爱上了那些桥。
       第二天,我就怀着恋爱的心情站在一座桥的腹部,仰望,触摸,我的手指在那些汉白玉的浮雕上游移,对着古朴典雅的画面人物突然笑起来。然后,我哒哒地跑开,看了一眼桥那面的湖,又哒哒地跑回来。桥心真静,连接两湖的水看不出界线。
       我突然想:你和我,干嘛不来桥下握手言和?
       与草鞋的亲密接触
       在此之前,我不知道草鞋怎样用一根绳子系住脚,就是如今,我还是不会使用单独的绳子将一只脚紧紧系住。
       草鞋在走过那段崎岖的。遍布小水洼的山路后,与我的脚彻底分离。倒是我的脚带着了鲜明的记忆。
       我的脚好像从来没有那样紧密地附着在鞋底,草鞋让我的脚无限舒展。
       我对草鞋不是一见钟情,它单薄、简陋,色彩俗气。面对慌乱而又笨拙的我,兜售草鞋的姑娘弯腰将草鞋系在我的脚上。草鞋一接触到地面就变得神采奕奕,夹杂的朱红绳、翠绿布条,嫩粉、普蓝什么的,竟令苍白的脚妩媚起来,而身体的重量最适宜放在一双草鞋这上。
       在路上,我不停地低头看它,草鞋带给脚无限喜悦,仿佛裸体与粗布床单那样难言的一种,恰到好处的粗糙,充满快感的磨砺。我们成为情投意合的朋友。
       那双草鞋在完成使命后,作为一件很好的下艺品和纪念物,歇在书架上,时时都能飘散出南方雨天的味道。
       大榕树下
       这是我所见过的最古老的巨榕,一千五百岁,依然枝繁叶茂,根系发达,垂直到地面的气根仿若木柱支持着一棵树的生命和岁月。
       我绕着它,走过一个大大的圈,又站到它的树冠下,抚摸那些裸露的、灰白的根。我惊讶一棵树何以这样傲视绵长的时间,而永葆着青春的生命力。
       我在幻想,它开花的时节,是怎样一种古老的力与柔美的融合。那些金黄,或是淡红的花,是一群群一簇簇细小的姑娘,站在它巨大的身体上嬉戏,它会闪露出什么样的笑容?
       见过许多一千年的槐,两千年的柏,身体瘦硬,枝叶简约。而椿树则繁荣不已。
       人是否也能这样,岁月可以绵长,但不老?
       接到绣球
       船过水渚的时候,美丽的少女一首接一首将山歌抛过来。极少的被某个胆大的接起,大部分沉到碧绿的水底了。
       而绣球却高高抛起来,被站在船尾的我接了个满怀。
       绣球是抛给哪位阿哥的?我红着脸问撑篙的小阿哥。
       小阿哥回答:接到绣球还代表吉祥如意。
       于是我高兴地将它挂在胸前。
       那个下午,一只绣球改变了我的坏心情,我大度地看着那只爱情鸟飞离树梢。
       爱情鸟从不停留在一个树梢,它要飞到任何有绿叶清香的地方。我固守在林间,可能与它再次相遇,也可能永不再见。
       我有一只绣球,玫瑰红,吊着金穗,比爱情鸟的羽毛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