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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海军成立:张爱萍663天书写新辉煌
作者:陈万军 吴登峰

《中外书摘》 2008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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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9年4月23日,解放军占领南京总统府,扯下青天白日旗,红旗在南京总统府上飘起。
       几乎同一时刻,在距离南京数百里外的江苏省泰州白马庙,张爱萍宣布人民海军成立——此时,张爱萍的全部家当只有13个人外加3辆美式吉普车。
       张爱萍大胆起用原国民党海军红人徐时辅
       听说海军成立的消息,苏南武工队队员陆其明立即在家乡动员了8名高中同学,赶赴江阴参加海军。
       解放军有了海军,却缺乏懂海军的人,连有文化的人都奇缺。陆其明等人的到来,令张爱萍感到格外惊喜。此时,中央军委已电令三野教导师师部、步兵三十军和三十五军军部及其直属队一万多人调归海军。
       “张爱萍常常亲自出马招聘人才。”陆其明说。自参加海军后,陆其明一直从事新闻报道工作,至今,从事海军历史编纂工作的部门,还不时要打电话向他核实历史细节。
       很快,张爱萍就把目光锁定在一位名叫徐时辅的国民党海军上校身上。徐时辅毕业于美国海军学院研究生院,曾经驾驶四千多吨的国民党“兴安”号登陆修理舰由美国返回中国,是一名海军专家。但徐时辅的政治背景十分复杂,他曾在陈果夫手下谋过事,当过陈诚的计划科长,与国民党海军司令桂永清结拜过兄弟,桂永清在撤退台湾后还再三捎信请他过去,因此对于能不能招收他加入人民海军,争论激烈。
       “不管什么人,只要他爱国,愿意参加人民海军建设,我们都应该欢迎。”张爱萍力排众议,单独接见了徐时辅,与他彻夜长谈。徐时辅激动万分,当即加入了人民军队的行列。
       徐时辅加入人民海军,起到了巨大的示范效应。一些原国民党海军人员打消了疑虑,纷纷登记报名参加人民海军。在短时间内,有四千多名原国民党海军人员加入了人民海军的行列,其中数百名担任过舰长和艇长以上职务。
       张爱萍决定成立华东海军学校,亲任校长和政委。可是任命谁当海军学校技术教育科科长呢?这个职位从某种程度上说,比校长还重要。张爱萍提名徐时辅。
       “最令张爱萍担心的,是徐时辅愿不愿意承担起这个重任。”陆其明说,在西方,要把一名高中生培养成为一名海军中级军官,至少需要9~15年的时间;而张爱萍给徐时辅的时间,要以天计算。
       徐时辅担任技术教育科科长后,陆军调来的工农干部进步迅速;很快涌现出了傅继泽、冯尚贤等一批学习技术的尖子人物,他们中不少人都在日后成长为人民海军的高级指挥员。
       经过半年的突击培训,工农干部已经能够驾驶舰艇执行一般的任务了。
       陆炮装上舰船,134艘
       舰艇上装了799门火炮
       海军成立之初,装备情况概括起来就6个字:少、小、老、旧、杂、破。
       陆其明回忆说,当时在80艘舰船中,能够称得上是军舰的只有9艘,而且还是中小型的,绝大部分都是小船、小艇,过去只用于江防,从来没有出过海。舰艇普遍“年龄”偏大,由于保养差,显得十分陈旧。据初步统计,80艘舰艇,竟出自一二十个国家建造,这又使得舰艇维护十分困难。国民党军队在撤退时,对无法开走的舰船进行了一次大破坏,并不时派飞机轰炸起义舰船,仅林遵率领起义的第二舰队,就被炸沉了6艘。
       张爱萍根据这些情况,提出了“修旧利废,因陋就简,积小为大”的修建方针,在上海江南造船厂进行修废和改装的试点,并任命造船专家曾国晟负责试点工作。
       曾国晟早年留学日本,专攻造船专业,后又去英国皇家海军学习造船,曾担任过国民党海军总司令部机械署少将署长。陆其明回忆说,曾国晟办事十分拘谨,大事小事都要请示后勤司令部,有时还去找张爱萍。
       为了使曾国晟放开手脚,张爱萍对他说:“你是主任,又是专家,要放开手脚干,一般问题你自己决定就行了!如果出了错,只要总结经验,接受教训,责任由我司令员来承担。”
       舰艇上安装火炮,都是根据各型舰艇性能而特制的专用舰炮。可是要在商船上装炮,把商船改为军舰,就没有专用的舰炮,只好安装陆军用的加农炮和榴弹炮。曾国晟很快想出办法,把陆军大炮装上商船。
       
       这种技术被叫做“陆炮装舰术”,曾国晟成了发明这种技术的“鼻祖”。
       陆其明回忆,短短几个月,曾国晟就在134艘舰艇上装了799门火炮。
       当时修复改装一艘舰艇,必须得拆卸5至6艘舰艇上的零部件。陆其明说,由于缺少零部件,许多舰艇无法修复。
       在与老工人交谈中,张爱萍得知桂永清在撤离上海时,许多工人把一些重要的、搬得动的器材藏了起来。
       一场“爱国献宝”大会召开了。几天之内,修理厂工人们就献出了许多刨刀片、带锯片和几十种火炮配件,以及足够使用两三年的木螺丝和开口销;船厂工人们献出了一千多公斤电焊条,还有马达、电石、探照灯泡、电焊丝和航海罗经……其中老工人沈昌信一人就献出六千把车刀。一艘艘军舰陆续驶出修理厂。
       半个月后,张爱萍就能
       独自驾驶军舰战风斗浪了
       身为海军司令员的张爱萍不会驾驶军舰。
       在一次从南京去武汉的途中,张爱萍登上“元培”舰,径直走到舰长卢振乾面前,请舰长收下他这名水兵。陆其明回忆说,卢振乾是位原国民党海军人员,从未见过这样的“水兵”,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将航行、规避、靠离码头等每一个驾驶动作的口令、要求讲给我听,并指导我实际操作。”张爱萍说。
       卢振乾看出张爱萍真心想学,迅速在白纸上画出许多表示风向、风力、流速、潮水的箭头,并不停地挪动桌上的茶杯、铅笔、比画着各种操作动作。
       一开始,“元培”号在张爱萍的指挥下,如醉汉般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把军舰靠上码头。但,半个月,张爱萍就已经能够独立驾驶军舰返回南京了。
       陆其明回忆说,在返回下关码头时,江面上弥漫着江雾,张爱萍在沉着地计算了惯性、流向、流速和靠码头的角度后,仅用5分钟就指挥军舰稳稳当当地靠上码头。
       张爱萍因此成为第一位能够独立驾驶军舰的高级指挥员。
       1950年4月23日,为庆祝人民海军周岁生日,华东军区海军决定在南京草鞋峡江面举行庆祝人民海军一周年暨军舰授旗命名仪式。
       21响礼炮震荡江面。张爱萍走到毛泽东主席、朱德总司令的像前,举起右拳,带领水兵宣誓:“我们的称号光荣,我们的旗帜辉煌,我们要在渡海作战中,争取光辉的英雄称号,我们要把中国人民海军胜利的旗帜插遍祖国的海洋。”
       7月12日,一艘25吨的炮艇与国民党150吨级的军舰遭遇。在战斗中,战士们用机枪、手榴弹、炸药包、手枪向敌舰打过去。在一切轻武器都失效的情况下,张家麟果断驾驶炮艇向敌舰撞去。在猛烈的撞击下,敌舰被拦腰截断,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