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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国外诗坛]罗贝尔·德斯诺斯散文诗选
作者:董纪平

《散文诗》 2005年 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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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星
       一个可爱的夏天傍晚,一颗流星出现在天上。它划过一个镇子,一个少女在阳台上看见了它,就许愿:“被爱,永远被爱。”它划过一个十字路口,一个青年也在那里许愿:“爱,永远去爱。”它划过一个果园,一个少女在那里许下第三个愿:“永远不去爱。”
        自然,这三个人物在一个乡村节日的舞会上相遇了。那个青年自然就会爱上那个不会去爱他的第二个少女。第一个少女就会孤独。但她将成为青年的知音。
       最后,那青年将成功娶了他所爱的那个少女为妻,生活继续,那没有得到爱的情侣悲哀,而那不去爱的女人空虚,那想被爱然而没有得到爱的少女则沮丧。这场戏剧围绕这三个人物越来越混乱。因为随着时间流逝,那青年明白他对他的知音的渴望一点点明朗化了。演出将持续到终有一天,在一场火灾中,那青年将选择拯救那个想被爱的女人,而不是他的妻子。
       在冒烟的废墟上空,一颗流星将提示他们的最后一个愿望:“相爱。”
       围绕这个剧情,必须有一个镇子,田野上的劳作,季节的连续,世界的老化。
       理想的情妇
       那个下午我被耽搁了,因为我给一只我耐心驯养的可爱动物刷牙。它是一只变色龙。这只令人钟爱的动物像往常一样抽烟,然后我就离开了。
       我在楼梯上遇见她。她告诉我:“我正在变成紫红色。”同时我自己在圆满的天空上结晶,我看着她,那条河流涌向我。
       然后它紧闭,情人!你这硬叶松,因此如果路径是坟墓,我就在那个美好的花瓶前坐下来。
       楼梯,总是楼梯,那下面的比太阳还要深渊的深渊只是钟。
       让我们倒退!可是徒劳,记忆变成沙丁鱼!一颗钮扣几乎没有、几乎没有闲混。坠落,坠落下来!这里是定论:“接下来的早晨,舞蹈者将被处决,那时她在用她那献祭给她的体温的珠宝来迈出舞步:珠宝之血,士兵!”
       那么,还有镜子!情妇你这黑色广场,如果云朵突然成为勿忘我,那么它们就在每一种现在的永恒中乱拥成一堆。
        诗人的伟大日子
       光明的门徒只发明了一种并不是很不透明的黑暗。
       河流翻滚一个女人的小小躯体,那意味着结局临近。
       穿着婚纱的寡妇领导着错误的队列:我们都会迟迟到达我们的坟墓。一艘肉体之船搁浅在狭窄的海滩上。舵手要乘客安静。
       波浪急躁地等待着更加接近我的主——你。舵手要波浪说话。波浪就说话。夜晚用星星来密封它的瓶子,又幸运地输出它们。大柜台建造起来出售夜莺。可是它们无法满足那需要白色夜莺的西伯利亚的欲望女王。一个英国船队队长发誓说它们永远不会再次在夜里把它带到盐雕脚下去采摘狗尾草。在这一点上,一只小小的盐瓶看门狗艰难地伫立在它瘦削的后腿上。它把我的生活剩余物全部倒进我的盘子里面。用什么来腌制太平洋?你将把救生圈放在我的坟墓上。因为从没有人知道。
       自由或爱情
       海盗船桑洛特依然在行走。
       终于,这里有了一个女人,我宣布了她的来临,奇妙的历险将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他们要撞击一切。
       她穿着樱桃色的丝绸,她高挑,她存在。她存在,准确地说,她像什么呢?她在这里。
       我看见了她美好本质的每个细节。我要触摸她,轻轻抚摸她。海盗船桑洛特同意,海盗船桑洛特开始,海盗船桑洛特,海盗船桑洛特。我热爱的女人,啊,女人!我要写下她的名字。我要写下“我要写下她的名字”。
       数吧。罗贝尔·德斯诺斯,数点你使用过的“绝妙”、“华丽”、“高尚”这些词语的次数吧……
       海盗船桑洛特到达港口。防浪堤是花岗石筑成的,海关楼是白色大理石建成的。多么沉寂。我在谈论什么呢?谈论海盗 船桑洛特。她到达港口,防浪堤是斑岩筑成的,海关楼是熔岩建成的……那个场景多么沉寂。
       用橡树的心
       用这些树木温柔而坚硬的木质,用橡树的心和桦树皮,你会为伊莎贝尔这个模糊的人的可爱的脚创造多少天空,多少海洋,多少拖鞋呢?
       用橡树的心和桦树皮。
       你会用天空为伊莎贝尔这个模糊的人的躯体创造多少目光,多少墙后的影子,多少衬衣呢?
       用橡树的心和桦树皮,用天空。
       你会用海洋在伊莎贝尔这个模糊的人上面的天上创造多少火焰,多少毗邻着宫殿的影像,多少彩虹呢?
       用橡树的心和桦树皮,用天空,用海洋。
       你会用拖鞋创造多少星星,夜里的路径,灰烬中的脚印,你会攀爬多少楼梯去与伊莎贝尔这个模糊的人相遇呢?
       用橡树的心和桦树皮,用天空,用海洋,用拖鞋。
       可是你明白,伊莎贝尔这个模糊的人,只是透过生与死之树那闪耀的叶片显出的一个影像。
       用橡树的心和桦树皮。
       让她来到我这里,徒劳地阅读我紧紧攥在拳头中的命运的陌生线条,当我张开手时,命运也没有离开。
       用橡树的心和桦树皮,用天空。
        她可以在我灵魂的深处凝视她的面庞和头发,亲吻我的嘴唇。
       用橡树的心和桦树皮,用天空,用海洋。
       她可以在夜里赤裸地穿越世界,我伴随在她身边,惊吓守夜人。她可以走在我的身上,杀死我,或者死在我的脚下。
       因为我热爱某个比伊莎贝尔这个模糊的人移动得更多的人。
       用橡树的心和桦树皮,用天空,用海洋,用拖鞋。
       我梦见了你那么多
       我梦见了你那么多,因此你不再真实!
       我依然有时间到达你那呼吸的躯体,亲吻你的嘴唇,让你可爱的嗓音再次栩栩如生而来?
       我梦见了你那么多,因此我的手臂习惯了抱在我的胸前,犹如拥抱着你的影子,也许不会朝你躯体的形态倾身。因为面对着在那么多日子和岁月萦绕并且支配我的事物的真实形态,我当然会变成一个影子。
       哦,情感的天平!
       我梦见了你那么多,因此我当然再也没有时间醒来。我双脚站着睡觉,成为生命和爱情的所有形态的猎物,而你,今天对于我是惟一有意义的人,我再也不能触摸你的面庞和嘴唇,只能触摸某个过路人的嘴唇和面庞。
       我梦见了你那么多,与你的幻影走了那么多,谈了那么多,睡了那么多,因此也许留给我的惟一事情就是去变成幻影中间的幻影,胜于影子一百倍的影子,在你生命的日晷上面明亮地移动,继续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