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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落日]我所居住的城市
作者:亚 楠

《散文诗》 2005年 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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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最初来到这座械市远在二十五年之前。
       一个太阳还没露脸的早展,家兄骑着一辆加重飞鸽,沿着一条并不平坦的路,向二十五公里之外的城市小发。
       那个岁月,玉米高梁是最基本的口粮。
       家兄所有的力量都来自这些食物。
       车轮飞转。家兄驮着我就像驮一只从未走出山林的小鸟,而我却快乐地想飞……
       2 很多年之后,我被命运带进了这座城市。
       在那所屋舍陈旧落叶缤纷的校园,一群无忧无虑的青年,放牧着艰难的人生。
       我喜欢这座城市,喜欢她的宁静,她的秀美,她不卑不亢的风骨,以及她大街小巷成行成列的密密匝匝的白杨。
       每当黄昏降临,悠悠的风轻拂着行人的衣裙,就像恋人多情的眼神。
       夜莺的啼鸣婉转动听。这美妙的音乐,使多少婴儿安然入睡?又使多少诗人彻夜难眠?
       我在这跳荡的音符中步人中年,步人人生的夏天。而夜莺的啼鸣已离我们很远。
       城市在走向现代的进程中改变了视角。
       白杨不再是这座城市的象征。宁静被喧嚣覆盖,鸟声扑榜楞逃入森林。匆忙的脚步敲打着城市的心脏,廉价的诺言在天上飞。
       满腔激情越烧越旺,仿佛七月流火,片刻间深入我们的骨髓。
       该收割了,大片庄稼。
       还有城市膨胀的灵魂
       3 还是让我来说说眼前的这座城市吧。
       关于高楼林立、马路宽广之类的话题,就不多说了。我只想说一说匆匆而过的人流和那些狂奔不息的车流。
       在这座城市,人车赛跑是一种司空见惯的风景。为生活而奔忙,为命运而奔忙。
       据说车满为患人满为患,都是些迫不得已的事情。噪音一寸寸切割着城市,沙尘暴正向我们威逼过来。呼唤绿色,就是呼唤生命。
       修建过街天桥,本是我们这座城市的文明之举。一些不太文明的人依旧随意横穿马路,就像一群羊随意地穿过一片草地。
       要知道,多年养成的老习惯改一改还真不容易。不能说我们的市民不向往文明。只是步子迈得太快了,一些人总喜欢像赛跑的兔子那样坐下歇把劲。
       很多风从东面吹来,很多风又朝西边散去。
       留下来的斑痕,是否也像人心一样会颤抖,会滴血?
       4 我们的人民广场年轻、美丽。冰清玉洁的风骨,婀娜多姿的娇颜,仿佛风情万种的少女。
       春暖花开时,幽幽的清香总让人流连忘返。
       即使炎热的盛夏,满眼的绿意也会洗去你太多的疲惫。
       彩裙和笑脸组成的景致,生动着一方水土。鲜活的情感拉近了我们与世界的距离。
       要是彩灯初照的夜晚,一些寻梦的人来到这里。交流。碰撞。融合。他们的笑脸总是越开越艳……
       5 也许有一天,我会悄然离开这里。
       离开鲜花般美丽的城市,离开欢声笑语,以及酒一样刚烈醇厚的父老兄弟。
       那间激情飞扬的小屋,还会记得我们吧?
       一群爱诗如命的人,一群清贫无助的人,煮酒论诗,谈天说地。只有那片青青的草地,依旧诉说着苍凉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