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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物语]生命的列车
作者:楠 雨

《散文诗》 2005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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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站台上,数不清的挥动的手臂还在挥动,流不尽的送别的泪水还在流淌。
       列车拖着风声和对前方的梦想叩响了脚下的大地,一座城市或一座小镇就这样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甩在记忆的深巷中。
       2 列车在飞翔,在歌唱,在撒满阳光的平原上划出一道美丽的身影。
       树林浓浓的绿在不停地后退,还有银色飘带般的河流,还有大片大片的金黄的麦地,还有色调温和的村庄,还有飞起飞落的鸟群,还有湛蓝湛蓝的天空和天空里舒卷得悠然的云朵。
       3 车厢内,每个远行的旅客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或者说是座位。陌生的路途,陌生的面孔,在单调的气氛、狭小的空间和突然变得缓慢的时间里显露出石头一样的冷漠和麻木。
       有的在看报纸,有的在酣睡,有的在浏览旅途的风景,有的在默默流泪……
       身穿制服、模样可人的女乘务员推着食品车从一节到另一节车厢,为顾客送上饮料和食物,还有她迷人的微笑。
       4 也许,这就是生活!
       列车一直不知疲倦地奔驰,在无法脱离也不能脱离的铁轨上,沿着自己选择的方向。它选择的方向,也许就是前方,一个前面的地方。
       前面的一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有人下车,有人上车,车厢内保持着一种自然的平衡,平衡的自然。
       5 天空堆起的乌云,云层里落下的大雨,落下纷纷扬扬的大雪,平地卷起呼啸的北风。
       黑夜,看不见星光和渔火的黑夜来临,那些寻找归宿和落脚点的人裹紧了衣裳,随着希望的列车穿越黑夜,穿越平凡而艰难的生活。
       ——火红的烟头一闪一灭,那是黑夜的伤疤,还是孤独无助的挣扎?
       6 生命就是列车,一列永远不能回头的列车!
       一辆只能按照自己的轨迹行走的列车。
       路两旁的风景很美,但不属于它,它只能作为一个观赏者,与其平静地擦肩而过。
       7 生命的列车,从出发的那一刻起,它具有了责任和职责。
       在驶向前方的过程中,它要承受人间的一切,穿越人间的一切,又要丢失人间的一切。生命不能够重复,所以生命的列车只能在自己的轨迹上,不停地奔波。
       每一次启程,生命的列车都有一个名字。从儿子,到丈夫,到父亲,再到爷爷;从姑娘,到妻子,到母亲,再到奶奶。它都扮演着十个不可缺少的角色。
       8 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和自己承担的角色,生命的列车必须去远方,很远很远的地方。
       远方究竟有多远,没有人知道。但生命的列车只能开向远方,那个永远不能抵达的地方,尽管旅途中有千山万水,有风雨霜雪,有生命必须经历的一切磨难和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