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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国外诗坛]丹尼尔.斯洛特散文诗选
作者:董纪平

《散文诗》 2005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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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暴总是你的影子
       狂暴总是你的影子。即使在睡梦中,它也在你的喉咙前悸动,或者潜行穿过你的梦幻觅食。
       起初你切开白昼,然后释放拴在你肌腱上的猎狗,观看它撕裂光芒。
       碎片被吃掉,或者作为这专用狩猎的战利品而被扔给其他猎狗,直到它们反过来遭到粗暴对待,然后被吞食。
       在我观看你睡眠时紧闭眼睛的一个漫漫长夜,我抚摸你脖子边的梦幻猎狗,它终于入睡。
       光芒怎样想,从月亮上落下来,带着一轮给予皮肤的太阳,越过这柔和而骤然的孩子的脸?
       太阳,风,甚至树木
       太阳,风,甚至树木:它们都再也不会顺从你。
       有一段时间,那时你迫使大海起伏;那里一只鸟儿会在你的指令下栖落;那时你可为了我们两人而随意延伸夜晚。
       我也顺从你的眼睛:我随你的意愿而起伏;那时一丝皱眉或一丝微笑是你运动的法则。
       你使我相信你如同一尊我们热爱的塑像;静止得如同它对腐朽的挑战。
       树木,风,太阳和我,终于找到了你;我们看到你在我们那非常的中心奄奄一息,在痛苦使你肉体的谎言移动之际看见它。
       后来,只有塑像留在它的真理和你巨大的沉默之中。
       我随风伫立着观看你掘墓
       我随风伫立着观看你掘墓:石头间,你的肉体移动于死亡的劳作里。
       赤裸到腰部,皮肤湿淋淋地歌唱,在生命的轴线上转动。
       你弯下你的躯体,用铁锹挖掘一条通往令人惊骇的深处之路,高高堆起着迅速挖出的泥土,覆盖别的泥土。
       我从未想象过你可能死去;你活在坟墓自身中,死亡遥远得如同群星。
       你的头颅终于和坟墓边沿形成水平线,我知道一种骨头中的冻结:沉积下来的泥土和你飘扬的头发是相同的不明确的颜色,降临下来。
       树木依然伫立
       树木依然伫立,它把你从你四月的骨头中释放出来。
       我只是在昨天才再度看见了它,你在它的叶片中的一点运动。那个春天还有极少一点依然留在那里,完美于太阳下;我曾经在你的皮肤上触摸过的相同的光与影。
       我伫立在树林和你的血液交叉的那个点上;骨头、钢和吠叫的噪音复原已久。
       那个与绿色生长发生冲撞的日子的速度,跃上了枝头,穿过岁月而脉动。
       当生命的震荡摇撼世界,每个春天都是那种再度被感受到的影响。
       有一个男孩
       有一个男孩在山边垂钓着池潭中的影子。
       当太阳落下,黑暗就从泥土中涌出;影子就从构上坠落下来。
       他抛出钓线;一个瞬息的影子被钩住;它在池边为生存而跳动。男孩手舞足蹈。
       他再度抛出钓线,但那被钩住的影子更加缓慢,鱼沉重得犹如生活。男孩加剧他的舞蹈。
       第三次投掷诱捕子半座山;男孩奋力挣扎于他的猎物,然而一种巨大的拖拽却来自那正在冻结的黑暗,被网住的男孩:一条男孩之鱼拖进我们的眼睛。
       我们观看他被雕刻在黑暗上面:一尊深嵌在前进的虚空上的光之凸雕。
       我曾吻你的眼睛
       我曾吻你的眼睛,你仿佛沉醉于某种神秘的酒。你在醉意中寻找更多的酒、更多的唇。城市里,田野中,吻同那在你喝饮时就失去的酒、青春之沫交融。我仅仅是在昨天才再次发现你沉睡在一座山冈上,你的头因为你疯狂的铅重的浓烈气味而沉重地垂下。
       这一次我掠过你而去,并不想吻你的眼睛。
       我的光的孩子
       我的光的孩子:我在山冈上看见你的嗓音。
       无论鸟儿何时起飞,你的气息都在树端颤动。
       你玩的游戏迫使夏天和太阳成长。
       入夜之际,没有回家的呼唤;没有门,没有张开的手臂。
       你和云朵一起奔跑,在影子睡眠时睡眠。
       当我跟随你越过日出,我就彻底了解你,同时,花朵如同嘴唇张开,诉说日子。
       当我倾听鸣响着穿过正午的幻景,我的光的孩子总是吹拂而过,直到它们被绿意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