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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星空]春雨江南
作者:胡 澄

《散文诗》 2005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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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意荒凉
       平原和峡谷,无奈地绿着,在雨中一厘米一厘米地加深。仿佛一个人独自燃烧的眼神,无助而荒凉地凝望着。心中的绿漫山遍野,超出了能力控制的范围。它熊熊燃烧,仿佛一盏巨大的酒精灯,忽略了自身的存在。
       一个人在内心的绿中颓废、下坠,春水一样溃决,无法收拾。
       升起一层一层无意义的烟雾,白色的花朵仿佛凋零了的梦,在雾中隐现。
       红色花朵
       小区路旁,一小片S型排列的月季,像沁㈩草坪的鲜血,攫住了我的目光。走近,见每根枝头都有十余朵,又仿佛刚从狭窄的春天车门里挤出来的火,就地歇息。
       没有一枚绿叶,那纯粹的红被雨浇灌着,更加熊熊地燃烧。
       退后一步,我发现它的燃烧是无意识的,不为盛开而盛开,也不为凋零而拒绝盛开。它只是——个沉睡的肉体,无意识地绚烂。
       春天的床上,有多少纯粹的红色肉体在沉睡?春天的最后一个早晨,她们醒来,穿上绿色衣裳;唇上,涂着一抹残红。
       雾中鸟鸣
       天空仿佛没有取光性能的巨大的窑洞,左上角或右上角正在坍塌。房子、森林、山和塔都在洞内洗着冰冷的桑拿浴,空气浊重如铅。
       我觉得自己是被手巾蒙住眼睛和鼻子的婴儿,床亡渗着湿漉漉的汗,远山上缩在喉咙里的那丛红杜鹃是我没布哭出来的哭喊。
       然而,一声雪亮的鸟鸣,它传了过来,雪亮的,仿佛闪电或刀刃,那么迅疾,轻松地穿越了稠密的事物。它像剖腹产的医用刀子,从铅皮内取出了我、梨花和不知名的歌声。
       清新的氧从豁口中涌了进来。
       油菜花
       雾中的油菜花,一灯如豆,慢慢将原野照出一地光晕来。
       白日里,拥有油菜花的原野,如新娘脸上阳光灿灿的酡颜。
       晚风中,夕阳和油菜花,仿佛渴望已久终于相遇的眼神,轰的一声,漫山遍野地燃烧起来。
       暮色,如一只口袋将之收藏。心巾盛开并收藏过油菜花的人,朴素的一生拥有极致的绚烂。
       湖边垂柳
       一缕眼神投射到柳的内心,于是有了第一颗嫩绿的柳芽;第二、第三颗是不是一两句关怀的活语?
       柳回忆着,存天不断加深;柳在回忆中培育了女性精神,水柳合一,互相抚摩。
       世界逐渐柔软起来,天空开始以雨水给大地写信。
       平原浩如烟波的绿是大地回复天空的第一封情书。
       一生,就是四封短信。
       五月绵雨
       天空下了多大决心,要将自己倾人大地?
       一场无法阻止的爱情,无法安慰的哭泣。
       天空倒出自己,倒出骨头和血。
       我羡慕天空找到五月的缺口,将自己淋漓地倾泻。
       倒出自己后,天空更空、更远,以蓝眼睛俯视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