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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名家作品赏析]老人和太阳
作者:[西班牙]阿莱桑德雷

《散文诗》 2004年 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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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活了很久。
       他靠在那里,老态龙钟。靠着一根树干,一根极粗的树干,在迟暮,在夕阳下山的时候。
       那时刻。我正好路过。便停下脚步,把他端详。
       他老了,满脸皱纹,那双眼睛暗淡甚于忧伤。
       他靠着树干。阳光先向他移来,轻轻地吞噬着他的双脚。
       在那儿。像蜷缩着,停留了片刻。
       然后上升,把他沉浸,把他淹没。
       缓缓地从他那儿移开,把他和自己的美丽光芒合成一体。
       啊,年老的生命,年老的存在,他在溶解!
       整个的火。悲哀的历史,皱纹的残余,受侵蚀的皮肤的痛苦,正怎样地啃啮自己,毁掉自己!
       像毁灭性的洪流中的一块岩石正在渐渐销蚀,
       向最响亮的爱屈服,
       老人就这样,在那静寂之中,慢慢消失,慢慢退隐。
       我目睹着强大的太阳怀着深深的爱恋慢慢把他吞下,叫他长眠。
       就这样一点一点把他带走,就这样在自己的光芒中一点一点把他溶解,
       像一个妈妈把自己的孩子温柔地重又抢在怀中。
       我路过,我亲眼看见了他。可有时候我只看见一点最微妙的残余。几乎不是生命的最微细的痕迹。
       留下的只是这个,当那深情可爱的老人成了光芒,
       像世间其他无形的东西,
       随着夕阳的余辉无比缓慢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