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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与作品]鹰飞与蝶舞
作者:耿林莽

《散文诗》 2004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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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种观点认为,现代诗歌的语言就是“散文化语言”,否认诗歌语言有其特殊性。事实上,在不少诗歌作品中,也确已体现了这种观点。按此逻辑,在散文诗中,就更不必讲求语言的诗性特色了。一部分散文诗呈现出与散文几无差别的面目,恐也与此有关。在我看来,无论是诗或散文诗,在语言上均有诗性特征,不能与一般的散文语言混同。诗性特征的重要标志之一,便是她的内在节律,即渗透其语言肌体中的音乐性,一如血液之流贯于人体的全身。
       方舟的《鹰的旋律》便是语言的内在节律和诗的思想内涵、感情流程、结构调控组合得和谐、完整的篇章。他写的这只鹰,寓动于静,一种薜在的力度隐伏于待发的雄风之中,显示出构思的独特。比那种剑拔弩张的飞翔,更具有内在张力。与之相适应,其音乐旋律也是“引而不发”式的,沉默中的蕴蓄。试看其首段:
       岩石上,你沉默成一段残桩,如一只遗弃的音符,没有闪光的弦。
       岩石的坚硬质感.沉默的残桩似的栖息的鹰,遗弃的音符和“没有闪光的弦”。构成沉默中蕴蓄的力度。她的音乐旋律便也是冷静的,冷静中有一种饱满的力度潜伏其中。
       然后便是渐渐“隆起”的外在动感的生发:雷电疾驰,风雨滚动。“奔涌的山”和“愤怒的天空”,“旋转着黑色的旋律”。这一切都在呼唤着鹰的腾飞,于是,有了“此刻,一切都在旋动”的“终结”。诗人掌握了全部的“外部世界”,用以调度“鹰的雄风?之内在搏动。凝炼、简约,从容托举,举重若轻,显示出笔力的老到,练达。内在音乐节律的处理得当,起到了相当的作用。
       《梦蝶》便是轻快和舒缓的调式了。庄周梦蝶的典故已成为人们熟悉的一个“母题”,方舟自有他独特的生发和演绎。“东方的牧媒人”便是一个十分新鲜的创构。“蝶一会在东,蝶一会在西”,这一种随意性与战国烟火的消散,与破衫草履的独守相组合,便自然就产生出“逍遥。逍遥”这样的意境。
       “蝶也可化为鲲,鲲再化为鹏”,诗人熟练地将庄子寓言中的素材,“揉捏”运转,得心应手地阐述了“小可为大,大可为小”的哲学命题,却又十分轻松,如蝶翼之飞翔,随意飘摇,上下翻转,颇得庄子的哲学与散文那种飘逸潇洒的神韵。仿佛“得来全不费功夫”,其实恰恰流露出他构思、运作上都是颇具功力的。而这其中,语言的音乐节律上,完全不同于《鹰的旋律》,是一种自在翔舞、飘飘欲仙的“蝶的旋律”。认真体味一下两篇作品语言音乐性上的不同韵味,或可对散文诗语言与散文语言的差别所在,有所启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