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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笔记]走进大山
作者:曾运钦

《散文诗》 2004年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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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走近大山,大山无言。
       贴近大山,我才发现大山是一部无言的史书。从大海深处突兀而起的时刻,大山忘记了褪尽蓝色的记忆,鱼的身影划破时空,以一种无言的高度丈量山的高度。
       大山无言,关于海的思念随风而逝。山默然地坐着,静静地守着一生的箴言,独坐成禅。
       2 山里的汉子有古铜一样的肤色,有古铜一样的歌唱。“哟嗬”声里喊倒半座山林,喊彻月亮的阴晴圆缺。
       云是热被窝,歌是暖米酒,森林是思念的情人,男人才是森林真实的主人。
       山路悠悠,思绪悠悠,一壶米酒醉透山里汉整个人生。酡红的岁月酿造酡红的生活,只有思念拉弯月亮的双肩。
       山里汉子立着是一座山,倒下也是一座山。
       3 大山的女子是云捏的,水做的。风乍起,涟漪陡现;雨初来,柔润如丝。
       大山的女人,用柔弱而粗糙的双手托举一片森林,一片长满绿色的希望。她们把所有的相思堆起来,堆成一座望夫山。她们把一腔柔 情搓成一根长线,纳做鞋底,男人走一生一世,也走不出女人的牵挂。
       4 山路是镶嵌在高山上的一段历史,沉重得能挤出血来;山路是一种物化了的精神,攀缘而上,坚韧不拔。
       山路铁骨铮铮,充满阳刚之气,那是山里汉子的热血和着咸涩的汗珠锻造出来的一种生活。
       山路弯弯,那是山里的女子用不尽的山歌唱出来的一种缠缠绵绵的柔情。
       有山的地方就会有路,有路的地方就会有生活,有生活的地方就会有歌唱。
       5 山溪是大山的精灵,是大山一种流动的存在。它沿着我飘逸的思绪舞动而来,用它特有的清纯将我的目光洗炼得更加灵泛和深邃。
       大山是山溪的母亲。山溪使大山变得生动,充满母性的柔情,山溪在大山的怀抱里忸怩着,缠绵着……
       山溪沿着山峡,沿着沟壑奔涌而来,在历史的断裂处如刚烈的少妇从舍身崖上轻轻一跃,化成轻烟,闪烁霓虹七彩的光斑,跌落在一片叹息里。人们将它的身影描写成瀑布。
       大山因为瀑布的存在而变得更加生动,山溪因为有了山崖的存在才拥有了自己的高度。
       6 走近大山,大山沿着我的目光奔腾而来,在我的心灵深处驻足。
       我在不断地走近大山,我却无法走进大山的感觉,一种距离横亘在我与大山之间,但大山的诱惑却笼罩着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