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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痕处处]风中的草
作者:唐相彦

《散文诗》 2004年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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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时候,当所有的树都仓惶逃离可可西里时,只有草以一种神性的力量,依旧在这片土地上坚持。凝视风中摇曳的草,能够读懂的,只是她单薄身躯上博大生命内涵的万一。
       已经耐着性子,坚持了由冬到夏漫漫长日的等待。五月的雪域,仍没有一丝绿色,流逝的时光深处,记忆依旧清晰。在我的故乡云南,这是生命张力凸现的季节。而此时,我只能忍受着严重的缺氧,面对紧紧贴着地皮的枯黄小草,心情沉重地品味一杯淡淡的清茶。这些风中的草,以一种模糊而高洁的品性,时时让内心流泪。
       使肌肤变成青铜色的阳光,从风中滚落下来。草感觉到了厚实冰层的坚硬。冰与火孕育的种子,在生命的核心生动舞蹈。只有风在歌唱。眼前,是一个少女,泛着潮红的脸。她说,一个色彩缤纷的梦景,已经失落在亿万年前。
       草终要给旷野一抹绿色。在风中,为洁白的羊群铺一条无垠毯子,画一幅让云感动的画。生,抑或死的灵魂,是否和季节有关?我平静地说,草,我们一起坚持。
       守 望
       进出拉萨的车辆,忙忙碌碌地闯入视线。喘着粗气远去的声音,什么也没带来,什么也没带走。五月的阳光下,旷野被残雪涂成一张花脸。一切仿佛都和时光无关。在春天远去的时候,生命的春芽在顽强地萌动。
       暮日静静地照着黛青的远山。那些紫灰的云,惬意地浮游于深远的天幕。一如毫无内涵悬挂着的心情。寂静旷野,品出的是无尽喧嚣。
       永远也揣摸不透倦旅的终极目标。其实,这是个没有丝毫意义的想法。因为路摆在那里,就有人去走。沧海桑田,云卷云舒。玛尼石静静地堆放着,每一粒石头都是一颗燃烧的灵魂。
       夜沉入无边的海。谁都想流泪,却无法流泪。
       卓玛帐篷的羊油灯,温暖着周围的羊群。风缎子样轻抚着静卧的藏敖。没有人私语。遥望回家的路,一穹星群,在目光中静静思想。
       幕晚的鹰
       暮色漫过无边苍穹。雪地在绚丽云霞的浸染下一片彤红。一碰就会碎裂的柔和,如一个美丽而易醒的梦境。
       一只鹰,在我用生命仰望的高度,安详地翱翔。此时,它是天地间一道让疲倦的思想阅读的风景。没有比这更加让人敬慕的崇高方式。内心深处一条清澈的河流,温暖地把目光牵进故乡飘着炊烟的村落。我仿佛听见,那个容颜已经早早衰老的少年朋友,在亲昵地呼唤我的乳名。
       鹰就这样滑行在五色云裳之间。力量的身姿像我放飞的一只风筝。但是,我无法接近那颗属于天空的灵魂。它的内心永远绽放着一朵自由的花朵。那是福祉一样不灭的灯盏。光芒使一点点丰富起来的情感,始终保持着醇美的色泽。
       暮色中的鹰,让我扔下所有的泪屑;把沉重的行囊轻松地投入冰河,漂浮或者沉没。
       云霓被羽翅一点点收入梦中。星光照亮飞翔的花朵。谁还在渴望从苦难走向幸福,鹰扇动翅膀的声音,使我听到了上帝轻松的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