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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痕处处]卢浮宫三宝
作者:蔡 旭

《散文诗》 2004年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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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纳斯
       维纳斯的断臂找到了!
       这个在大地的怀抱里沉睡了两千年的女神的雕像,被米洛岛的农夫无意中发掘出来时,就一直缺失两条玉臂。
       这个在卢浮宫站立了近两百年的爱与美的象征,被超越了国度与时代的人们仰慕着,叹息的就是没了双臂。
       高贵典雅又丰满诱人,端庄秀丽又婀娜多姿,精美绝伦又魅力无限……
       两千年的遗憾,两百年的盼望,你在哪里?这双秀美的断臂!
       维纳斯的断臂找到了?
       这位女神的双臂,竟是两只丑陋的男人手!
       据说,它拼在维纳斯身上,惊人地吻合;碳元素的测定,确认是真品。
       是喜剧?是闹剧?是骗剧?
       不!是天大的悲剧!
       暗示消失了。想象消失了。梦幻消失了。艺术消失了。美,也消失了……
       不!舍弃局部才反而完整,欠缺真实才高于真实。没有这对难看的手臂,反而才是完美的。
       啊,保留那个断臂的女神吧!我们不要那些完整的“真实”,我们宁要残缺的完美。
       胜利女神
       又是一件残缺的作品。
       这位无头的希腊女神的雕像,从公元前二世纪呼啸而来,带给人们战胜敌舰的欢欣。
       尽管散失了头,但从她挺立船头,昂首挺胸,迎风展翅的英姿中,我们领略了一往无前的气概和扬眉吐气的风采。
       大理石进发出热情,静止中展示了奔放。从她看不到的面容里,仿佛看到了庄重与秀美,刚毅与从容,眉飞色舞与笑逐颜开。
       健美的身躯,诉说着什么叫迷人。
       衣衫的皱褶,描述着什么是精致。
       听,飘逸的裙裾中,有海风呼呼在响。
       看,贴身的裙脚上,是激浪溅湿了身。
       无言的石头,讲述了风的感觉,水的感觉,声音的感觉,讲述了风云激荡、欢声雷动与神采飞扬。
       即使是瞬间,也会有恒久的美感。
       即使一个人,也会有丰富的蕴含。
       即使是残缺,也会有完美的魅力。
       胜利女神的雕像啊,让我沉浸在欢庆的氛围中,又萦绕在遐思的梦幻里……
       蒙娜丽莎
       五百年来,你就这样超越时空,同蜂拥而至的一批批过客面对面交谈。
       你端庄的容貌溶多少慈爱,妩媚的情态含多少情思,安详的神色传多少自信,传神的眉目有多少梦幻,你那神秘的微笑啊,藏多少猜想?
       你是一个贵夫人?是画家达·芬奇的情人?是达·芬奇的母亲?甚至有人说,你是戴上了发套的达·芬奇自己……
       五百年来,许多醉心于发微探幽的人,不断地挖掘出有关你的身世与根源的“证据。”
        我不理会那些有据或无据的证据。不管怎样,你是一个人!你是佛罗伦萨一位女市民。
       你不是神啊,不是以往许多画家笔下的圣母、仙女或者伟人。
       你只是达·芬奇的心中与笔下,饱含着激情与挚爱,寄托着理想与思索的普通人。
       这是最早的人物画像啊。这是一个转折,绘画史上从歌颂神到歌颂人的划的时代的转折!  
       歌颂人,歌颂人的内心世界,歌颂人的美好情怀。人,才是最有价值,最值得歌颂的啊!  
       怪不得五百年来,那么多的人超越时空地一批批蜂拥而至。
       只因你不仅可供人瞻仰,而且可以面对面交谈。
       题图/建 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