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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阳光]麻 雀
作者:唐志成

《散文诗》 2004年 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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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年前,华蓥山的麻雀突然销声匿迹,干净而彻底,再也没有了叽叽喳喳的檐语同我们亲切对话。当地的人们说,麻雀是乘坐襄渝铁路的火车南下的,那段时间火车顶上挤满了成百上于的麻雀。
       谁说麻雀已经死亡,死亡的只是我们——对于麻雀的怀念和想象。
       有的人已经死了,他还活着;麻雀已经死了,就不能活跃在家乡的村庄,想象的天堂?
       只要我们把存封的记忆打开,同时间对接,麻雀就扇动轻灵的翅膀,在家乡的天空飞翔;叽叽喳喳的叫声,宛转而妩媚,亲切着人们的情感,把村庄的额头照亮。
       实际上,麻雀也许并没有死亡,它们只是购买了单程车票,被遗忘在时间那边,空留遗恨,把故乡怀想。
       很多年以前,耐不住寂寞的麻雀,思想活跃,突发奇想,追赶人类的时髦,也要长途旅行,叽叽喳喳地,嬉闹在火车背上。
       旅行的麻雀忘记了中国的火车以北京为心脏,车次分上行下行,编号有单有双,迷失了返回故乡的线路;抑或仿效刘禅,好山好水看不足 的乐不思蜀,旅途处处是家乡?
       没了麻雀的檐语,村庄凝固成黑色的瓦灰;天空失去翅膀的扇动,沦陷死亡。
       旅行的麻雀不会死亡,死亡的只是我们的怀念,日渐干枯的想象。
       只要我们思绪的奔马,比火车跑得更快,追赶上时间。亲爱的麻雀,就在清晓的屋檐下,同我们亲切地檐语,在眼睛里跳跃,飞翔在家乡的村庄。
       只要我们的眼睛,有时候分不清白昼和黑夜。时间的屏风,超前还落后,都随你任意掀动,追赶上麻雀奔跑的时光。
       麻雀,麻雀,只买了单程车票的亲爱的麻雀,就乘坐相思的火车回来,在我家的屋檐下对话,飞翔在家乡的村庄,嬉戏,欢叫,恋爱,筑巢。
       我抬头一望,那一泡亲切的鸟粪啊,屙在了我的脸上。
       钥 匙
       钥匙的思想,紧跟时代,紧紧跟踪锁孔和门环。随心所欲的转动,爱就筑起了巢穴,流浪的人有了栖憩的驿站。
       这就是钥匙,闪光的铁片,把思想深藏,满蓄了智慧和力量。
       钥匙成串,金属与金属互相亲吻,丁当作响,仿佛寻欢作爱,但是,它们的灵魂却彼此沉默,心与心陌生为孤独的驿站。谁也不肯以心相许,吐露心中的秘密,谁也不能走进另一把钥匙把守的房间。
       有的人大串钥匙闪烁腰间,走着的是一条 孤独的路,没有锁孔为他腰间的钥匙痴心等待,没有一扇房门为他亲切打开,没有一张笑颜,是他饥饿的晚餐,没有一杯热茶为他冒着雾气。
       江河说,中国,我的钥匙丢了。成群的高楼大厦,构成他梦中的宫殿。
       我也伤心地说,中国,门环上的铁锁已经生锈,变形,改变了内部构造。望着紧锁的门,钥匙成了流浪的弃妇,失去归宿。
       锁与钥匙,已经分家。一把丑陋的钥匙将一只美丽的锁,疯狂地亲吻,又仿佛自由恋爱。
       一把钥匙打开一千把锁,这是新世纪的万能定律。
       钥匙万能,万能的钥匙,宛如舒马赫的跑车,在所有锁孔的大道上奔跑,畅通无阻,璀璨辉煌。这把权利和金钱合谋诞生的婴儿,能自动修复,适用于所有锁孔的形状。
       我腰间成串的钥匙,它们已经同锁孔离婚,失去了回家的驿站;只有我同它苦苦相陪,是它伤心的安慰,流浪在无家可归的路上。
       把钥匙投进锁孔,不大就小,不短就长,弹子和齿轮,失去心与心的交流,没有了沟通的情感。
       紧锁的门啊,你将为谁而开?
       风 车
       风车的语言,停留在久远的时间里。把激情收敛:把清风沉默在思想的宝匣。
       风车沉默着,沉默的风车,用沉默阐释沉默,饥饿成死马的骨头。
       用回忆把那段激情饱满的岁月打开,用思想喂养孤独和饥饿。
       它冷静地注视着—切,当它潜入午夜岑寂的大街。
       用怀想,用当年最饱满的爱情,把粮食从水泥底下,从街心花园取出,共进晚餐。
       共进晚餐后的风车,依旧枯瘦如柴,宛如死马的骨头。
       它走出街头,像野马一样逃跑,迷失了方向。
       风车,风车,你站在家乡的村头,固执又孤寂。等待什么样的风景,点缀你的期盼?等待什么样的火焰,点燃你燃烧的激情?
       风车,风车,除了你,家乡还有什么,是我心中的牵挂,思想的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