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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书话]知微知著 立德立言之作
作者:王 杰

《博览群书》 2002年 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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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对中国古代思想史的研究过程中,相对于其他断代思想史的研究,秦汉思想史一直就是比较薄弱的一环。周贵佃教授新近出版的《秦汉思想史》一书,无疑在这一领域填补了一项空白。
       作者在该书一开始就指出,“中国现在的政治局势和思想传统,都是秦汉时代开始逐渐形成的。因此,要研究现代的中国,需要研究秦汉时代的政治与思想”《前言》。作者二十余年来,一直致力于秦汉哲学思想的个案研究,对秦汉时期著名的思想家和经典著作用功颇深,发表了大量学术文章。然后作者对这些秦汉思想的“网上纽结”采取了“历史与现实”或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双向考察与反思,在这部洋洋洒洒五十万字的学术著作中,作者用了二十一章的篇幅对秦汉时期的经济、政治、思想、人文、科学、经学、天文、医学等内容做了全面宏观的分析和把握,详略得当、条理清晰,使秦汉思想的发展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和逻辑演进的历史脉络。
       由于秦汉思想在中国思想发展史上所具有的承上启下的重要意义,作者通过宏观展示和条分缕析,以思想发展的逻辑顺序为历史线索,把秦汉时期思想内在理路的变迁、演变过程一步步展现出来,尤其对一些概念、命题的剖析,有源有流、有理有据。读者可从中感悟到先秦思想何以经过秦汉会发生某些变异,秦汉思想为什么会成为整个中国思想发展的一个重大转折,其中作者对提倡“独尊儒术,罢黜百家”的董仲舒的思想论述就很具有代表性。
       长期以来,人们对于董仲舒提出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思想有各种不同的看法。作者认为,董仲舒提出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一建议,主要是适应了当时社会政治发展的需要,是为了在思想上、政治上统一人心、统一思想。因而,作者指出,董仲舒提出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思想,其核心就是“大一统论”,这是董仲舒政治哲学的核心所在。董仲舒提出的“独尊儒术”思想有功有过,它在中国思想文化史上的功过主要表现在:一方面,各种思想皆统一于儒学,确立了儒家思想在中华民族精神中的主干地位,奠定了中华民族精神的思想基础,维护了国家的稳定统一;但是,另一方面,把思想定于一尊,压抑了百家思想的生命活力,使先秦百家争鸣的学术氛围和争奇斗艳的鲜活思想个性出现严重“断裂”,严重限制了个人思想的发展,儒家思想从此成为中国统治阶级御用的思想统治武器。此外,作者还对诸如两汉之际王莽改制、东汉之王充、汉末之社会批判思潮等都做了鞭辟入里的解析和总结。
       对秦汉思想史,一般作者都有意或无意略过科学思想发展的有关内容。但作者却认为,秦汉时期的科学思想在整个秦汉思想发展史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是秦汉思想发展的重要一环。因此,作者用了两章的篇幅着重探讨了秦汉时期的天文思想和中医理论。对秦汉时期天文思想中的盖天说、浑天说及宣夜说以及中医理论的经典著作《黄帝内经》、阴阳、五行理论进行了深入浅出的评说。指出了秦汉时期天文思想及中医理论的巨大成就和理论贡献,是秦汉思想不可分割的有机组成部分。
       作者通过对秦汉思想史的辨章学术,考镜源流,抽绎和总结出中国思想发展的某些带有规律性的东西。作者把中国思想发展的历史,归纳为如下几方面:一是中华民族的思想是开放的,而不是封闭的;二是不同思想观念之间的冲突、碰撞是思想进一步发展的内在动力;三是中国思想的发展是一种螺旋式的曲折的发展过程;四是中国思想文化具有广博的包涵性,是中国文化生生不息的力量源泉。
       这就是作者撰写《秦汉思想史》给我们留下的有益启示,同时也表明了作者对中国的社会与现实所具有的一种深切的思想洞悉和人文关怀。
       (《秦汉思想史》,河北人民出版社2001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