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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从《实尾岛》到《大长今》
作者:王立军

《中外书摘》 2007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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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首尔的青瓦台,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1968年1月21日,一支由31人组成的朝鲜特工小分队秘密穿越非军事区,身着韩国野战部队伪装,进入首尔市北岳山路,潜入到距朴正熙青瓦台官邸近在咫尺的地方。虽然这些特工都身着韩国军服,但他们的俄式外衣和不合时宜的黑色运动鞋却让他们露馅,在被韩国警卫盘问时双方开火,最后来自北方的特工队员全部战死。其中有一位特工队员已经冲到离青瓦台不足百米的一棵树前被击中。这件事使朴正熙总统十分恼怒,为此下令要求军方组织敢死队到北方刺杀金日成。这是30多年以前的事。
       2003年,韩国影视界以这个故事为背景拍摄了一部反映韩国敢死队训练的电影《实尾岛》,引起了轰动。其故事梗概为:一群被判处极刑的罪犯来到一座无人小岛,组成专门对付北方的684特种部队,也就是武装间谍部队。负责管理的队长许诺,只要能去平壤成功刺杀金日成主席,他们便能获得重生。于是这几十个人日复一日地接受着炼狱般的训练,一心要去平壤建功立业。经过三个月的集训,他们已经熟练掌握了所有技能,而到了该出发的日子,上头却迟迟没有命令。队长多次到首尔向上级请命,也无功而返。实尾岛特种部队只能一再待命,日日重复枯燥的训练。孰料,70年代初期,朴正熙与金日成互派密使——韩国中央情报部长李厚洛及朝鲜副总理朴成哲,谋求双方化干戈为玉帛的促进和解合作交流,致使韩国实尾岛的特种部队,顿时沦为失去利用价值的烫手山芋。上级官员最终认为684特种部队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要求队长进行部队清理工作。所谓的清理,就是要杀死所有的特种队员,掩盖这一切。否则,上级会派人接管实尾岛,并清理包括教官在内的所有人。不得已之下,队长召集两名副手开会并故意让队员中的小队长偷听到此消息。不先下手就等于坐以待毙!队员们被迫端起机枪同在艰难的训练中已经建立起特殊感情的教官们展开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追逐。管理队长开枪自杀,大部分教官被击毙。愤怒的队员们离开实尾岛,准备到青瓦台讨个说法。而最终,在首尔外围的大方洞地区“柳汉洋行”大楼前,在军方重重围剿下,在一辆大型公交车上被层层包围的他们不得不拉响手榴弹自爆,结束了悲剧生涯,这部电影反映了当时南北方从对峙走向缓和的一段不被人们所知晓的秘密故事。对观众有很大的吸引力。据说电影放映时,接连创造了韩国影坛的各项纪录,诸如:最高预售票数(6.9万余张)、首映当天最多观众数(30.1万余人)、《实尾岛》投资约100亿韩元(约833万美元),创下了韩国电影投资的最高纪录。上映后在韩国引起巨大反响,至2004年2月19日,观众人数已突破1000万。导演将韩国实力派男演员薛景求、安圣基、郑在泳、姜信一招至麾下,历时三个月拍摄了本片。为了追求真实性,剧组动用了世界上最大的直升机CH-47D,还制作了两辆《生死时速》般的特殊公共汽车。影片主演31名,配角70余名,群众演员1000余名,在动作场面上,本片与任何一部优秀韩国战争或动作片一样,技术上相当过关。铁丝网下的训练、淤泥中的搏斗、战斗等场面充满残酷的真实感。影片基调是阳刚、亢奋和悲壮的,队员们面临出卖的挣扎与迷茫、面对死亡的团结与坚韧,使这部讲述死囚的影片显出格外的魅力。这又是一部自揭伤疤、披露真相的电影。韩国导演们那双双民族之眼再次透过历史尘雾倔强凝视。很大程度上,这类影片对于民间心理和社会脉搏的敏锐嗅觉是它们成就巨大商业号召力的终极原因,影片能够获得极高票房正是因为它在揭示历史疑案的同时,也切中了韩国民众对朝韩政治分离现状的痛苦心情。
       2003年韩国还有一部战争题材的电影公映——《太极旗飘扬》。其故事梗概为:1950年春天,哥哥镇泰与英喜结婚。虽然生活艰难,镇泰仍为弟弟镇锡的学业和将来做打算。可是6月25日开始,三人的命运因战乱而改写。战争爆发后,三人由战场前线的首尔逃至大邱,可惜镇泰和镇锡两兄弟到大邱后却因为总统法令而被迫入伍。由于战情紧逼,两人未经训练便被派往前线洛东江与北方军队展开激战。镇泰爱弟深切,向上级提出要求,以自己披甲上阵来换取弟弟免除军务。镇泰奋勇杀敌,由于战争的缘故,兄弟两人最后被分割在敌对的阵营而互不知晓,有一次在战场上两人面对面的厮杀中突然相认,为了掩护镇锡安全离开战场,镇泰战死。由张东健和元彬主演的《太极旗飘扬》,是韩国著名导演姜帝圭在《鳟鱼》之后,用了四年时间准备的又一部巨作。影片成本高达130亿韩元,自开拍之时起就备受关注,在戛纳电影节上也卖了个满堂红。导演姜帝圭说:“在《太极旗飘扬》里面,你可能看到更多的是,战争会怎样改变人的生活,怎样改变人本身。”镇泰、镇锡兄弟俩从平民百姓变成军人,其间的性格变化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强烈的写实主义风格使得观众对战争场面不忍逼视,和主人公一起经历巨变,人物性格的扭转在观众看来便毫不突兀而合乎情理。《太极旗飘扬》剧组由200多名工作人员组成,拍摄动用了2.5万多名临时演员。影片光搭建一个外景地就花了20亿韩元,除此之外,影片动用巨资再现了50年代首尔街市。为了再现真实的战斗场面,负责制作的姜帝圭电影公司,在实景拍摄之外使用了大量的CG电脑制作,力求战斗场景和爆破场面不逊色于好莱坞。相比引人注目的拍摄制作来说,影片的发行上映同样成绩显著,在2003年第56届戛纳电影节的影片销售中,影片首先敲定了日本的发行,其他各国尤其是东南亚国家也对本片虎视眈眈,确定了1000亿韩元的海外销售额。
       从以上两部韩国的电影可以看出韩国影视已达到较高的国际水平,应该说这两部片于是韩国的大片,其电影的艺术效果一点也不比美国的好莱坞拍的大片差。相比而言,我们中国的导演们能不能深入生活,挖掘一下有中国文化历史底蕴的故事,像韩国的同行那样拍摄出令人震撼的电影呢?
       1990年后,随着韩国社会发生剧变,新一代导演的崛起,一大批留洋的影视人相继归国,让所有的视野顿时变得开阔了起来。一部部优秀电影的商业奇迹就此诞生,投资影视业的回报率甚至高达20%~30%,空前的发达让韩国许多大企业如三星、大宇和鲜京集团都开始设立独立的部门,以经营录影带的版权销售与电影生产。韩国政府充分意识到了流行文化对社会成员精神构建的重要作用,因而对流行文化的健康发展高度重视。20世纪90年代以来,韩国政府采取了一系列鼓励民族电影的措施,如成立“电影振兴公社”,把外国影片的输入限额和国内制片公司的出品量挂钩。韩国对本国电影业发展做出了认真规划,制定并实行电影产业振兴综合计划等一系列措施。为了保护本
       土电影工业的发展,韩国政府专门立下条例规定,电影院每年至少有106天放映韩国电影。
       正是这一系列措施,有力地促进了韩国电影业的发展。至上世纪90年代,韩国电影成为亚洲电影一个新的神话,仅短短十年间韩国电影已经建立了产量和质量的相对均衡,国产片也逐步确立了在市场竞争中的某种优势。以2004年上半年在韩国发行放映的电影为例:20多部国产片对抗100多部外国片,但在票房收入的前20位中,国产片终究还是占到了9部。2001年韩国国产电影在韩国电影市场比例占50.1%,2002年是48.4%,这个比例在电影业后发国家中,是相当高的。韩国电影的发展在短短的时间内,不仅自己的市场非常繁荣,而且也获得了世界电影奖项的肯定,并且日渐成为亚洲电影强劲的旗帜。
       韩国的电视剧和电影的风格完全两样,韩国的电视剧大都以描写家庭为主,电视剧比较长。编剧的进度决定着电视剧的拍攝进度。而编剧大都为女性,据介绍,这些女性编剧在结婚以前多是才女,婚后持家,空闲时追看电视剧。在当前韩国电视剧大繁荣的形势下,一些不甘寂寞的家庭主妇顺应市场需求,开始操刀编写电视剧本。她们不是职业编剧,靠的是向电视台或电视剧制作单位投稿,根据她们的剧本拍摄的电视剧一旦成功,她们也就顺其自然地成为名编剧了。
       一般来说,一部韩剧的筹拍周期为两年半,由电视台或者编剧确定好选题后,导演、编剧、制片人三方面共同策划剧本、选择场景。“边写、边拍、边播”是韩国电视剧生产与传播机制的主要特点。一般而言,一部电视剧拍到第4集,就可以拿到电视台播出了。一周播出两次,每次播出一集,这也是造成韩剧节奏慢,剧集长的主要原因。不过,这样做的好处是,导演和编剧可以随时根据观众的反应来调整剧情。为了广泛征集观众的意见,电视台在自己的网站上都设立有热播电视剧的论坛,在这个论坛上观众有充分的发言权,电视台及制作公司会根据观众意见,随时调整电视剧的情节,例如如果观众认为剧情中,张三和李四应该结婚,那么在后面的故事中,两人必然走到了一起,若观众认为某某太坏,应该不得好死,可能后面的故事此人必然痛苦的死去,所以,这种按照观众要求边拍边改的剧情必然受到观众的青睐。
       韩国电视剧大都以普通人的生活为描述对象,用细腻而朴素的手法再现韩国的精神风貌。韩剧摆脱了中国电视剧没有生活基础的空洞说教和港台言情电视剧的冗长乏味、过于理想化和极端化的倾向,紧紧贴近百姓生活,反映普通百姓和民众的生活、学习、工作和爱情婚姻,反映百姓的喜怒哀乐,使观众看后,好像发生在身边的故事一样,无比亲切、感人。电视剧所表现的生活状态,或者轻松幽默,或者焦虑伤感,但是都真实而亲切。除此之外,韩剧在内容上注重伦理道德与人文精神的培养,在制作上注重画面的完美与音乐的和谐。并且,在遇到每一个工作、生活、学习以及爱情和婚姻的难题时,提出了许多积极向上的消化和解决的对策,使人们感到能够从韩剧中受到启迪。韩剧始终是在宣扬一种积极向上的东西,包括爱国、爱情以及婚姻等。在韩剧中,对于爱情、婚姻的表现是那样的含蓄和健康,其爱情、婚姻却又那样牵动人心。比如《大长今》中的膳食、服装,不仅使人们看到了精美的菜肴和美丽的服饰,而且学到了许多生活常识。韩剧中关于饮食方面的东西,描写得十分细腻,有人说,看了韩剧不但享受了故事情节的动人,而且还学到了膳食、食疗以及服裝打扮等方面的知识,这也就是韩国电视剧为什么受到国人的普遍赞誉的原因。
       韩国电视剧工作者是以韩国为立足点再把其作品推向国外。韩国国内观众对电视剧的响应程度是让人震惊的,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电视剧的收视率有时甚至可以达到60%以上。如在我国播出过的电视剧《爱情是什么》,在韩国国内收视率曾高达64.9%。韩国每年都会有收视率超过50%的电视剧出现,这就使得韩剧的流行势头多年不衰。这些电视剧可谓名利双收,在赚到大把金钱的同时,把韩国的文化输送到了更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