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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之窗]投向世界的目光
作者:淮 茗

《博览群书》 2000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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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中国的学问不能只是局限在中国内部进行研究,这既是一个胸怀和态度的问题,同时也是一个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只要研究者不是怀着那种狭隘的民族心态,应该承认这是一个自然而成的发展趋势,毕竟随着时代的变迁,由交通、通讯技术进步所带来的交流和沟通的快捷与便利,已经使地球变得可以用“村”这一词汇来形容了。对具有平稳保守特性的中国古代文学研究来讲,强调这一点尤为必要,因为学术领域和研究视野的拓展一直是研究工作获得突破的一个基本前提。在这方面应该承认,港台以及海外的学者做得较好,他们不仅在知识的结构方面有中西兼通的优势,而且研究的领域和视野也远比内地的学者要宽,既通古代文学又搞现代文学,既做中国文学又弄外国文学,或集文学创作、研究于一身的学者很多,不像内地的学者,研究小说史的只涉猎小说,对戏曲史或诗文则基本上不接触,只守着一个固定的地盘不放,这种“单一经营型”研究的局限性是明显的,关键是如何克服。
       中国古代小说史研究中视野和领域的拓展问题一直显得比较紧迫,这里还有个历史问题,中国古代小说在古代不为人们所重视,处于自生自灭的发展状态,许多作品湮没不传。但是由于各种原因,这些作品在国外却有较为完好的保存,特别是日本,藏有大量的中国古代小说,其中许多作品在本土早已失传。在上世纪之初,伴随着具有现代学科意义的中国古代小说史研究的建立,许多学者如郑振铎、孙楷第、王古鲁等到海外访书,得到许多珍贵的资料,大大拓展了研究的视野。但是,建国后,因政治等各种因素的影响,这一工作未能继续进行下去,仅停留在著录介绍的阶段,海内外的研究基本上处于互不通气的隔膜状态。这种情况直到进入八十年代后才有所好转。特别是近几年,一些重要的作品陆续在海外发现,如《型世言》在韩国的发现、《姑妄言》在俄罗斯的发现等,使研究者们重新将目光投向国外。域外古代小说的收藏以及研究状况越来越受到研究者的关注,表现在出版方面,便是对国外收藏罕见作品和海外学者研究成果的较成规模的出版,比如中国大百科出版社1997年出版的《韩国藏中国稀见珍本小说》,将韩国所藏的10种珍藏的中国小说整理出版,这对研究者无疑是个福音。至于以国外藏本为底本整理出版的小说作品更是随处可见。研究专著方面则有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出版的美国学者蒲安迪的《中国叙事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出版的俄罗斯学者李福情的《三国演义与民间文学传统》、日本学者小野四平的《中国近代白话短篇小说研究》、江苏人民出版社1998年出版的《欧洲中国古典文学研究名家十年文选》等,使研究者对海外古代小说的研究状况有着更为真切的了解。
       与此同时,对中国古代小说在海外影响方面的研究也逐渐成为一个学术热点。学林出版社1988年出版的王丽娜编著的《中国古代小说戏曲名著在国外》启其端,后来又有北京语言学院1994年出版的宋柏年主编的《中国古典文学在国外》、学林出版社1997年出版的黄鸣奋的《英语世界中国古典文学之传播》等。最近由学林出版社出版的韩国学者闵宽东所著的《中国古典小说在韩国之传播》、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李树果的《日本读本小说与明清小说》则是这类研究的最新成果。与以前的同类作品相比,这两部著作资料更为翔实丰富,而且论证也更为深入具体,因而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比如前书对中国古代小说在韩国各个时期的传入、影响,现收藏于韩国中国古典小说的版本情况等所进行的系统全面的介绍,对国内的学者来讲是全新的。后者以《剪灯新话》、《三言》、《水浒传》等几部作品为核心,对日本江户时代读本小说的产生、发展以及重要作品与中国明清小说间的关系进行了深入详细的剖析,也有新人耳目的重要价值。这些研究可以为目前的中国古代小说研究提供有益的借鉴和启发,重要的是,这些学术著作以自己的实绩表明了目前研究的一个趋势,那就是研究领域和视野的不断拓展。它们的出版似乎还暗示着更多的意义:中国古代小说研究尽管有许多不尽人意处,但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关键看我们的研究思路是否有根本的变化。真诚地渴望看到这一研究领域有更多的新成果面世。
       (闵宽东《中国古典小说在韩国之传播》,学林出版社1998年出版,定价:24.00元。李树果《日本读本小说与明清小说——中日文化交流史的透视》,天津人民出版社1998年出版,定价:2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