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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书絮]纳伊玻尔父子之间的家书
作者:潘小松

《博览群书》 2000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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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特里尼达的逗留已近尾声——只剩下九个月了。到时候我将离去,永不再回来……我要满足自己的愿望:像所希望的那样生活过了。我感到自己拟在书中展开的哲学仅显空洞,我渴望看到生活的东西。”
       上面的话是英籍印度作家V.S.纳伊玻尔(Naipaul)十七岁时给父亲的信中写的,当时他得了笔奖学金去牛津读书,就要实现“看生活的东西”的愿望了。维多·纳伊玻尔1950年抵达英国即开始给父亲写信,直到1953年老爸西玻赛德去世,从未间断。老纳伊玻尔没能活着看到儿子第一本小说出版。一晃半个世纪过去了,吉龙·艾特肯将老少纳伊玻尔的家书编就交纽约有名的Knopf公司出版,此举得到略显红紫的纳氏的默认。艾氏的序言结尾有如下奇怪的话:“想到他不会读此书就觉得好玩。”书评者A.维尔吉斯却说,如果纳氏不读此书,那才叫损失呢。
       纳伊玻尔的小说《彼斯瓦斯先生的家》里的主人公原型便是作者的父亲。老纳伊玻尔性格忧郁,穷愁潦倒。《彼》中有段文字很能代表儿子在牛津时老子的精神状态(当然在小说中成了虚构):开始时他发现报社的活计很急,很刺激。下午写的东西第二天早上就奇迹般地变成铅字在每个读者手里。由于他的热情没有野心支撑,于是消退了。他的工作成了痛苦的劳动:热情不再出现在他的文章里,就像不再涌现于体内一样。他变得呆板而丑陋。生活成了永无止休的准备,成了一种等待。年复一年,此刻不再有什么可等待的了,除了孩子。世界突然为孩子们打开了门。莎维得了奖学金出国了。两年后,阿尔南也得奖学金去了英国。
       纳伊玻尔小说里的许多主题都曾出现于他给父亲的信中:刚到一地的新鲜、分离的痛苦、流亡的痛苦、新殖民野心及寻找自我中心的努力等等。他曾经说过:“我的所有作品其实是一部,我实际上在写一部大书。”读者可以从这些书信中读到这本大书的种子。
       在特里尼达一家报纸工作的老纳伊玻尔坚持让儿子用笔描述牛津生活头一天的一切细节。他说儿子的信写得好,有“自然魅力”。老子甚至说:“假如你能写信告诉我牛津的人和事——尤其是人——,我可以编一本书:‘父子通信’或‘我的牛津家书’,你看怎样?”儿子的信的确时有高论:“英国人是奇怪的民族。听我说:你在英国住得越久,就越觉得英国人奇怪。英国人又守秩序,又富冒险精神;又好色,又勇敢。”
       老少两位纳伊玻尔也谈文学。西玻赛德对儿子说:“不要怕成为艺术家。D.H.劳伦斯是彻头彻尾的艺术家,无论如何你暂时得像劳伦斯一样思考问题。记住他常说的话:‘为我而艺术。’”儿子也鼓励父亲将写作进行到底:“肖伯纳44岁才取得成功,您应当继续写下去。”
       纳伊玻尔是时下走红的非盎格鲁撒克逊族英语作家,他与父亲的家书不仅有趣,也是未来传记的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