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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小时候,是一罐糖
作者:娃 娃

《青年文摘(彩版)》 2008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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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小胜大
       1.我爸我妈分别在相隔很远的地方当老师,没有人照顾我,我妈只好把我带到她的教室里去。她在讲台上讲课,我在教室后面爬来爬去,变成班级里最小的学生。
       2.我还是很聪明的,拼音、加减法我都学得很好,只是学到“父亲”“母亲”这些词语的时候我跟不上进度了,笔画太多。
       3.于是我4岁的时候还是上小学一年级,学到“父亲”“母亲”,我又卡住了。
       4.父亲、母亲,如今用拼音输入法,两秒钟就打出来了。
       5.我的语文老师、班主任是我妈,我的数学老师是我干妈。在她们的默许下,我可以不做家庭作业。这算不算走后门、潜规则呢?
       6.家庭作业真的那么必要吗?我小学一到四年级从来没有做过家庭作业,但成绩一直是第一名。而且我还代表学校去参加演讲比赛、知识竞赛、数学竞赛,全部都是一等奖!别的参赛学生都是五年级的学生,就我是二年级的,这就叫“以小胜大”。
       离家出走
       1.五年级,我转到了城里的小学读书,从此开始了与家庭作业的长期艰苦抗战。
       2.我不做家庭作业,所以被叫到办公室去写检讨。班主任有个小铁夹子,夹的全是我的检讨书!
       3.后来我每次就照着上次的检讨书抄一遍,然后自己夹到夹子上,走人。
       4.“杀鸡儆猴”。我没在课堂上讲话,但因为长期不做家庭作业,是老师讨厌的“差生”,所以常常变成那只被杀的“鸡”。
       5.学校放假三天,布置了好多作业。我一个字也不想写,到了上学的那天早上,我不敢去学校,慌慌地到处走,最后想,干脆回老家的学校去,在那里,我年年都是大队长,哼!
       6.我回到老家的学校,有认得我的老师打招呼:“你怎么没上课啊?你妈妈呢?”我笑眯眯地说:“她在城里上课,我们学校放假了,我回来耍。”
       7.三天后的中午,我正在睡觉,突然听到爸爸叫我的名字!
       8.我一进家门就自觉地给我妈跪下了,哭着说:“妈妈我错了。”我妈没打我也没骂我,只把我拉起来,抱在怀里哭。
       9.我回到了学校,奇怪,老师和同学也没提这件事。
       10.但我从柳芦的作文里知道了我走以后的事。柳芦说,老师和同学都到街上去找过,还去了小河边,他们以为我跳河自杀了。柳芦说,某某的妈妈都急哭了,某某这种离家出走的行为是不对的。
       11.原来小孩子不打招呼就自己跑去别的地方,这种事叫做“离家出走”。柳芦说得没错,这是不对的,大家千万不要学我。
       早恋
       1.中学第一天,我看到一个长得很帅的男生,心里怦怦直跳。
       2.什么,早恋?拜托,对小学二年级就阅读了琼瑶女士的代表作《匆匆,太匆匆》并流下了忧伤的眼泪的我,到初中一年级才开始喜欢男生,绝对是“晚恋”了。
       3.但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喜欢他,那多丢脸啊!所以,我故意不跟他讲话,所有的好朋友都以为我最讨厌的男生就是他。
       4.其实我上课的时候老是偷偷看他。
       5.每个星期六都要大扫除,轮到他时他正好要出去玩,到处找人跟他换,没人愿意。最后他走向我,我的心又开始怦怦直跳。
       6.他微笑着说:“求你了,跟我换一下大扫除的顺序好吗?”我故作矜持地用手理了一下头发,说:“可是……”他说:“求你了!”我装作很不情愿地答应了,其实早在心里喊了一百次“好”!
       7.轮到我的小组做大扫除的时候,他忘记了,没有参加,还是我去做的大扫除。帮他做了大扫除,这是多么甜蜜啊!
       8.坐在我后面的女生为我打抱不平,认为我不应该参加两次大扫除。她说:“我知道你讨厌跟他讲话,所以没说,我来帮你说!”我想阻止,但来不及,她已经叫了他的名字了。
       9.他又一次向我走过来,听了那个女生的话后,他很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我忘记了,你怎么不提醒我呢?”我紧张得不会说话了,只好又故作矜持地用手理了一下头发。那个女生说:“人家讨厌跟你讲话呀!”
       10.虽然那个女生是真的很热心地为我打抱不平,我还是觉得她好讨厌哦。
       11.初一初二我都和他在一个班,初三整个年级打乱重新分班,我和他被“拆散”了,可恨!
       12.初三的课堂没有他可以偷看了,我只好专心上课,成绩直线上升,顺利考进本校的高中部。
       演出
       1.我挤在人群中看高一的班级名单,发现他又和我在一个班了。我好高兴哦,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安排的我们的缘分呢?
       2.我遇到一位影响我人生的好老师,他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叫尹东。好像班主任基本上都是由语文老师兼任的,奇怪。
       3.学校要搞一次演出,大部分班级就是合唱。尹东说,干脆我们班排个话剧吧。
       4.尹东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们,他不参与。我们选了经典的话剧《雷雨》,我是策划、导演、编剧,另一位导演知道是谁吗?是的,就是他。
       5.我们合作无间!而且我们没有时下剧组那些坏风气,绝对不搞潜规则、黑幕等等。
       6.我们很专业地分A、B两个组同时进行排练,每个角色都有A、B两个备用。《雷雨》里涉及的角色本来就很多,再分为A、B组,班上的同学几乎全部都参与到话剧中来了。
       7.我们的话剧《雷雨》在学校的演出大获成功,好多学生把巴掌都快拍烂了。只有一点不好,因为没有话筒,每个演员都声嘶力竭地在吼,所以演完之后他们的声音都嘶哑了。
       8.同学们在一起议论将来干什么的时候,我总是说要当编剧,他说要当导演。后来他真的考到北京电影学院的导演系去了。我却食言了,编剧只是一个虚幻的梦想,我老老实实地填报了一个普通大学的普通专业。
       遗憾
       1.我从高中同学那里辗转得到了他在北京电影学院的地址,于是给他写了一封信。信中竭力装作是同学之间正常的书信往来,不带一点个人情绪。只是结尾处附上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生怕他不联系我的急切之情可见一斑。
       2.一个星期以后,我正在寝室里百无聊赖,突然有我的电话。我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他好听的声音。我一下又结巴了。
       3.那是1999年,他已经有手机了。电影学院的学生就是超前啊。
       4.他说他靠在宿舍外的墙上给我打电话,我从电话里听见了夜风的声音。
       5.我后来又给他写过一次信,托他把礼物转交给他的老师黄磊,因为我那时正迷恋黄磊。
       6.后来我们就失去了联系,前年回去的时候,听尹东说,他在一家酒吧驻唱,已经结婚,老婆很漂亮,买了很大的房子。
       7.他始终没和我同桌过,真是遗憾。
       宣慧//摘自2008年7月27日《新安晚报》,唐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