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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辣字当头
作者:何立伟

《青年文摘(彩版)》 2008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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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怕不辣,湖南人家的灶台边上大碟小碗,装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辣椒,更有甚者,菜里头放辣椒尚不过瘾,还另起一碗,油炸了干椒粉,一把把往嘴里勒,汗出如雨,却道一个字:爽
       往岁有沪上作家朋友陈村、孙甘露到长沙,我带了他们上橘子洲头吃黄鸭叫,大盆小盆的菜,色彩上完全是“全国山河一片红”。沪上的菜甜滑清淡,他二人一看那红浪翻滚,四目圆瞪,岂敢下箸。后来陈村遇到我,说你们的黄鸭叫好吃是好吃,就是太……那个!
       又有导演韦大军,来拍《长沙岁月》,我请他也是在河边大排档,尝尝河鲜,尝尝“那个”回头鱼、虾、蟹,当然还有黄鸭叫,只吃得这些北方汉子打起赤膊,啤酒叫来一箱又一箱。那啤酒亦是用来灭火的。“辣得好哇!”韦导一个劲儿地叫,“刺激!”一个钟头后,他就像《水浒》里的角色“倒也,倒也”。若说他是醉翻的,不如说他是辣翻的。
       一个朋友是公司的老板,叫李明,亦是条好汉,在长沙长大,后去北京上大学。每年要回湖南,为的是去南门口吃大排档。冬天里李明又到长沙,约帮朋友去南门口吃龙虾,那晚我有事未去,第二天闻说他当晚吃得拉肚子,在医院里打吊针。第三天他打完吊针,又往南门口吃夜宵。我说你住高级宾馆,吃大排档,反差很大嘛。他一笑,道:南门口,没办法,在北京做梦都是它!我说你拉肚子还要吃? “吃!怎么不吃?回长沙来就是圆吃梦的!”
       他其实是北方人,只是随军在长沙长大,但在长沙,辣椒伴随了他的成长岁月,居然一辈子改不了口味了。南门口的吃食的特点是什么?若一字以蔽之,那便是:辣。
       辣于长沙人,其实就是家常。没了辣,简直就没了长沙的生活。
       我同文友阎真到上海开笔会,欢迎宴上,他觑一眼满席上海菜,忽然对上海作协的人慨叹道,“你们上海人啊,我不晓得你们是怎么活过来的咧!”
       不难想,满座皆惊。关键是。长沙人里最斯文的阎真说这话时,乃是一脸真诚。
       严文花 摘自2008年1月4日(新安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