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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着]永不厌诈
作者:户田一康

《青年文摘(彩版)》 2007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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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竞争激烈的时代,从小我就树立了这样一个信念,不要相信任何人,如果想做最后的赢家。
       大学毕业后,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工作。这天一大早,刚到公司,一个前辈就向我挥挥手:“新来的,过来一下,现在给你一个重要任务。”
       
       重要的任务!我既紧张又兴奋。
       前辈露出微笑,用手指了指窗外的樱花,说:“明天中午,我们公司举行赏花会——每年这一天都有很多公司去公园举行赏花会。你要提早去抢占位子。”
       “这就是⋯⋯重要任务?”
       “你不要看不起这份工作!”前辈的脸色变了,“去年我们的一个新人输给另一家公司的人,最好的位子被夺走。老板认为那个新人对公司的忠诚度相当可疑,结果决定把他调到西藏分公司。”
       “西藏分公司?我们有这样的分公司吗?”
       “不知道。”他用很严肃的表情回答,“也不想知道。而且重点不是有没有这个分公司的问题,而是从那以后就没有人见过他的事实!”
       前辈又拍拍我的肩膀:“今年,你绝对不要输给那家公司。”
       “哪家公司?”
       “D公司。”
       我瞪大了眼睛。理子就在D公司上班的呀。
       理子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之前,我跟她一起看过电影,在咖啡店聊过天。可惜,我们还没有进入更深的阶段就毕业了。
       进入公司以后,我们就不再约会,连电话都没有联络。就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过那浪漫的时光一样。
       晚上,我刚回到家,手机就响了。看到显示的号码时,我感到有些意外——是理子。
       “还记得我吗?”她的声音很亲切。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
       “哪有啊?你一直都没跟我联络呀!”
       “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啦!我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件事情而已。”原来,她明天也要到公园去为公司抢占位置。
       “我们好可怜哦!”她说。我仿佛看到她撅嘴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掉入第一次跟她一起看电影时的回忆里。但听见她的下一句话,我又有了从梦里惊醒过来的感觉。
       “明天你几点到公园?”
       我突然想到她今天打电话来的目的。进入公司以后,连一次联络都没有的人,为什么不是昨天,也不是明天,一定要今天晚上打电话给我?
       “你几点到?”我问她。
       “我公司的前辈说早上七点就应该到。”
       “你被骗了吧?八点,不,八点半就好了!按照我公司前辈所说的话,甚至九点也应该来得及。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早半个小时吧!”
       “真的吗⋯⋯你真的确定要八点半才去吗?”
       “确定。”
       “好。就决定八点半再去吧!因为一个人占位子好寂寞呀!我们可不可以一边聊天一边等?”
       “当然可以。那,明天见。”
       “明天见。”
       挂电话的瞬间,我喃喃自语 :“先出手的是你,理子。”
       第二天,我六点到公园。天还没亮,公园里空荡荡。我占了最好的位子之后,得意洋洋地等待理子。依我看,她应该七点前会出现。
       但出乎意料之外,到七点她还没有出现。七点半、八点⋯⋯已经有很多公司的员工开始在公园里找位子。
       “难道——”
       终于看到她站在公园的入口时,我赶紧将视线转向别处,偷偷看手表。
       八点半。一分没早,一分没迟。
       在我的前面,有一棵樱树。树枝上挤满花瓣,就像云朵挂在树上一般。我以为她会跑过来骂我。等着等着,最后忍不住回过头来找寻她的身影时,却发现她已经不在公园里,只有几片花瓣飘落在刚才她站着的地方。
       黄忆霞摘自《皇冠》2005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