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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花鸟市场买鱼记
作者:蛋操鹰

《青年文摘(彩版)》 2006年 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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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太阳毒辣,出门活动大大减少,想去买三四条热带鱼,小型的那种,可以养着观赏观赏,于是出门寻觅。
       我家离花鸟市场不远,骑车三分钟就到了。刚进去,就看见好大一堆人围着一间摊位,我挤进去看,原来是卖热带鱼的。摊主是一个高高的乡下小伙,晒得皮肤黝黑。我低头看看那些鱼,品种很多,颜色也漂亮,问他最便宜的多少钱,他说孔雀鱼三块钱四条,我的天!真够便宜的。
       我叫他拿四条,年轻人赶紧蹲身去捞,这时候过来一个老太太,有点驼背,拉住我的手,神情极为诡秘,低声说:“七彩神仙要不要,也给你三块钱四条。”我一下子就心动了,七彩神仙可比孔雀鱼好多了!我赶紧叫那个年轻人停手,说我要那个老太太的七彩神仙了。
       年轻人略显恼怒,说:“算了,我给你八条孔雀鱼,还算三块钱!”我想想八条太多了,于是说还是要老太太的神仙鱼吧。年轻人一跺脚,“成,我也三块钱,给你四条七彩神仙!”
       我看看年轻人的七彩神仙也很不错,暗想自己光临的第一个摊位就是他的,既然价格都一样,还是成全他的生意吧。正在掏钱,那个老太太又扯扯我的衣服:“这样,我给你两条鸳鸯神仙,送一条清道夫,三块钱,怎么样?”我把掏钱的手拿出来,心想这样太好了,清道夫可是很有用的。正要跟老太太去看鱼,那个年轻人虎着脸说:“行了,三块钱,给你两条大红钻石神仙,还送你一袋鱼食!”
       我决定还是买年轻人的大红钻石神仙鱼,那颜色实在诱人。老太太看了年轻人一眼,拉住我:“我给你四条皇后月光蝶,送你一个鱼缸,算你三块!”年轻人听了把捞鱼的网兜一丢,没好气地挥挥手:“别嗦了,这里四条澳洲蓝魔鬼拿去,给你一个鱼缸带循环泵的,三块钱!”
       我又惊又喜,回身看看那个老太太,已经不见了。机不可失,我选了四条最大的蓝魔鬼,正掏钱,突然一阵骚动,只见那老太太又来了,身后两个西服墨镜的汉子抬着一个水族箱,里面是两条巨大的——金龙鱼!老太太说:“怎么样?三块钱很不错吧?”我赶紧去掏钱,那个年轻人突然跳过来按住我的手,回头对着里屋喊道:“娘子!”
       眨眼工夫,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子从里屋翩然走出,手中捧着一个大鱼缸,里面点点亮红摇曳,如碧波中的火光点点,间或又闪耀出熠熠星光。我一看,乃是二十多条银带红小丑!缸里植有珊瑚、水草,缸底细石铺得整洁,温度计、水泵俱全。那女子对我一扭腰肢,嫣然一笑:“三块钱。”
       老太太咯咯怪笑,只听“嘭”的一声,她将一盘巨大的物事扔在我面前,那物事落地之后,嘻嘻哈哈地乱抖,竟是个活物。我仔细一看,此物扁平庞大,形如风筝,乃是一只蝠鲼!
       “看看这个宝贝吧,加上前面的鱼,都给你,三块钱!”
       那个年轻人突然举起一个更巨大的物事,如霸王举鼎,尽力一掷,丢在我面前,只见此物乱扭,显然也是个活物。细看此物身体如纺锤,头尖尾大,身体滑溜——是一条护士鲨!
       我简直兴奋到了极点,老太太的面色却不好看了,她一咬牙,问我:“大金枪鱼要不要?两百条三块钱,送一个海水池。”
       那漂亮女子瞥了一眼老太太,目光中流露出怨毒之色,随即对我笑成一朵花:“我给你两百条银鳕鱼和一百条大马哈鱼,送你一个北大西洋岛礁,三块。”
       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终于忍不住了,她仰天大叫一声,整个面部突然变得极为狰狞,她转过身来对着我:“护士鲨要不要?一百条,送你三个太平洋岛礁!”
       此时我已经开心得头昏脑涨!那个年轻人抹了抹眼泪,突然大声喊:“不要说了,逆戟鲸要不要?一百条,送你一个加勒比海海湾!”
       此时老太太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也痛哭起来,指点着那个女子,说:“阿七,你嫁了这个人有什么好?这样做生意,你如何过活?还是跟我回去吧!”那女子珠泪滚滚:“母后,我对董郎此生不负,跟定他了!”三人皆悲恸不能自已。围观众人也被他们感动,都号啕大哭起来。
       如此一来如何是好?我决定,各付三块钱,马上和两方签订合同!然后,我反复对老太太讲道理,老太太终于破涕为笑,决定两家铺子合并。
       我喜滋滋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正在憧憬加勒比海湾之行,身旁忽然有个人擦身而过,侧脸看看,此人头大如斗,却小声小气地问我:“哥们儿,地球要不要?三块钱!”
       (悬悬摘自网易文化快餐,张志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