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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这头·那头
作者:无字仓颉

《青年文摘(彩版)》 2005年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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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头——
       早起,照例去公园晨练。高大的老公在前面领跑,娇小温顺的她尾随其后,像只小绵羊。
       几圈下来,她有些力不可支,香汗淋漓;老公却是刚热完身,踅进篮球场。早有几个铁杆儿球友等在那里。
       她找个石阶坐下,远远地看他们叫着蹿跳。老公在里面鹤立鸡群,很惹人注目。观望了一会儿,眼神有些游离。她轻叹口气,掏出手机。
       拨了一下那个号码,里面响了两声,她赶紧挂断。脸上有了俏皮的笑意,她知道,这会儿他一定躺在床上呼呼睡呢。她制造了个令她开心的恶作剧。
       过了两分钟,她继续这美妙的游戏。炫铃响起,周传雄的《黄昏》,唱了两句,正待挂断,不想里面“喂”了一声,通了。
       她吓了一跳,全然没有提防,也没有接通的准备。犹疑了一下,挂断了。她只想玩,不想通话,现在可不是时候。
       收起电话,心里还扑扑直跳。天!老公什么时候来到身旁了?他毫无察觉地说了声:等急了吧?走吧。
       这时,她分明感觉到运动裤兜里有震动传来!天!他竟然打过来了!她暗暗埋怨他的愚,又很为自己不合时宜的玩笑后悔。唉,由它震着吧!这会儿是万不能轻举妄动的。
       她紧走几步,与老公拉开了点距离。她害怕持续的震动声被他发觉。震颤隔着布料传给她的触觉神经末梢,令人心悸。
       临近小区大门时,执拗的震动终于停歇下来。
       小区门口,老公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她五雷轰顶:你的手机我用一下,我忘带了。老公没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补充道:跟我们处长说一声,晚点去。我要到市体协问一下篮球联赛的事儿。
       她木然地递过手机,脑子一片空白。
       老公狐疑地盯着手机上的九个“未接来电”,转头看了她一眼,摁下了回拨键。
       那头——
       清晨,他半梦半醒。老婆起床的声音惊了他的酣梦。他没有早起的习惯,倒是习惯了早晨的这会儿“回笼觉”。
       突然耳边震了起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瞥了眼手机屏,脸上有了爱怜的笑意,这小女人!一大早就想我啦!
       震了两下断了,不断他也不敢接,他不确定老婆在不在屋里。敛声屏气感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为保险起见,他佯装解手,下床探个虚实。蹑手蹑脚踱到老婆和儿子住的大屋,双人床上只有儿子光着胳膊腿儿在呼呼大睡。
       他放下心,拿起手机,准备拨回去。这时,震动又起,他一下子接通了。
       “喂”了两声,里面却没了动静。她又在搞恶作剧!他暗自笑了笑,旋即拨回去。一曲《爱就爱了》唱完,也不见有人接。他诧异,接着连拨了八次,次次不通。
       他有些沮丧和愠怒,不知道这个小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这时真有了尿意,顺手把手机撂到洗衣机上,钻进卫生间。
       老婆上早市买菜回来,一进门,就听到洗衣机盖上吱吱作响,起初她以为洗衣机忘了关电源,走近一看,老公的手机屏在闪动。谁这么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她放下菜篮,满腹狐疑地摁下接通键。
       这头·那头——
       老公拨过去那九个一样的号码,听到里面接通的声音,他习惯地问了声“您好”。
       接通电话,老婆听到里面一个好听的男中音在问好,她也礼貌性地回了句“您好”。
       他放心地问:哦,刚才您打的电话吧?
       她下意识地:嗯……
       她听到卫生间里有动静,猜想刚才老公起来打电话了。
       他一颗心落了地,将手机递给老婆:喏,还是你来说吧。他想电话是刚才跑步时打来的,老婆没听到很正常。
       她一颗心落了地,老公正好从卫生间出来,她顺手递过去手机:哎,你的电话。
       惊魂未定的她和他接过手机,不约而同地叫起来:你打错电话了!
       (赵卓摘自2005年7月10日《齐鲁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