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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者]黄书、毛片与性教育
作者:欢乐宋

《青年文摘(彩版)》 2005年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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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班里流传一种名叫《少女之心》的手抄本,不太准确地说,是在男生中间流传,女生有没有看我不知道。那一阵子,不少同学都在早自习课上埋头苦读,有的埋头苦抄,学生们的专注精神让老师大为惊讶,终于,有个姓马的哥们儿被老师逮住了。老师没有声张,只是抓过手抄本撕得粉碎,然后把那位姓马的男生扭到教室外面狂扇耳光,把小马的脸扇得像猴屁股一样红,吓得我也没胆量去借《少女之心》看了。有一点我必须说明——我想看,而且想看得要命,尽管当时才十岁,这不仅仅是好奇的问题,那位撕掉《少女之心》的老师被我们骂了好几年。
       我们在校园里所受的教育是很“纯洁”的,“纯洁”得几乎就是为了考试。初中时我们开了生理卫生课,尽管老师有意跳过某一章,并声明那一章在考试中并不占多少成分,但我还是把那一章看得滚瓜烂熟——考上大学后,全国各地的青年聚到了一起,彼此一交流,噢,原来大家差不多都是这样过来的。值得一提的是,我考高中时分数正好上线,生理卫生课得了满分,功不可没,我得感谢某一章节,完全是因为它我才对《生理卫生》兴味盎然。
       应试教育体制中“性教育”的缺失给一部分人带来了好处,他们主要是卖盗版书和盗版光盘的,还有开录像厅放黄色录像的。目前青少年的“性教育”大多是“自学成才”,有人不惜节衣缩食去地摊上买本《新婚必读》,金赛博士和海特博士的性学报告比砖头还厚,价格却相当便宜,这全是拜盗版书商所赐,他们无意间扮演着对青少年进行性启蒙的角色。这些博士们的作品大多是学术著作,文笔虽然流畅,但不能给人以文学上的享受,它们的作用就像馒头一样只能充饥,味道则差了点。(张竞生博士和李银河博士的性学作品则与众不同,文笔优美,读起来很不错的。)
       古人曾说“雪夜围炉读禁书”是人生一大快事。在清朝,《金瓶梅》是禁书,可是文人兼政府官员纪晓岚先生就敢读,还当着众大臣的面以“潘金莲大闹葡萄架”为下联对句;《红楼梦》也曾是禁书,被政府和某些道德君子称为“诲淫”之书,“文化大革命”时它又受过此等礼遇,道德卫士们文网之密,古今无不同。
       中国常常流行这样一句话:有些事能说不能做,有些事能做不能说。这句话没有被收录到《增广贤文》里真是有点遗憾。“有些事能做不能说”,比如性,中华民族是讳忌谈性的,如果有人在公开场合谈性,他就有被称作“色狼”或者“流氓”的可能;一个作家如果大胆写了性,他的道德品质就会受到“正人君子”们的指责。
       英国有位文豪名唤劳伦斯,这位爷们儿就喜欢讴歌性,为此还专门写了一本散文集《性与美》,他说你如果仇视性,你就是仇视美;如果你爱活生生的美,你就得崇敬性。英国人有时候也挺古板的,劳伦斯的《查太莱夫人的情人》一出,英伦三岛震惊,海关扣留此书,报界批评曰:“著名的作家可耻的小说邪恶的标志”,他的崇拜者四处探听消息,要弄清楚这本“黄色小说”是不是别人冒名所写。人们对“黄色小说”的态度,古今中外无不同。
       (方明摘自《声色》,百花文艺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