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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者]心理素质
作者:安 勇

《青年文摘(彩版)》 2005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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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艘轮船触礁后沉没了。几个幸运的人抓到了一只救生圈。救生圈在大海上漂了一天一夜,天亮时把他们带到了一座孤岛上。他们是一个女人和四个男人。
       岛上长满了荒草,到处都是大石头,根本找不到一点吃的东西。几天后,他们饿得奄奄一息,马上就要见阎王了。也许是天意吧!这天晚上,他们奇迹般地抓到了一只兔子。但兔子太小了,只够一个人吃的。看来必须采用淘汰法了,经过讨论,他们决定比一下心理素质,谁的心理素质最好,谁就可以独享这只兔子。
       他们把昏迷不醒的兔子放在草地上,围着兔子坐在一起。
       一个瘦瘦的年轻男人最先说了话。他说,说起心理素质你们谁也比不上我。我是职业小偷,每天昼伏夜出,四处作案,要防备失主发现,还要和警察周旋,随时随地要装出一副好人形象。五年了,整天提心吊胆,心惊胆战,没有好的心理素质能行吗?
       一个白白净净五官端正的男人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和我比起来你的心理素质根本就不值一提。十年了我一直瞒着老婆和另一个女人偷情,但我一直泰然自若,没露出过一点马脚。现在我还是老婆眼里的好男人,众人心中的模范丈夫,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他妈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说,没有很好的心理素质做得到吗?
       这时一个挺胸腆肚肥头大耳的男人开口了,他咳嗽一声说,大家都仔细地看着我,你们谁能看出来我是个贪污受贿上千万的大贪官呢?不瞒你们说,我当了三十年领导,贪了十五年了,可是一直深藏不露。至今我还是上级眼中的好下属,群众心里的好干部。前不久我还得了一面“为政清廉,两袖清风”的锦旗呢!你们说,我一天心里得装多少事啊!又怕纪检调查,又怕群众举报,在人前装腔作势,艰苦朴素,在人后贪赃枉法,巧取豪夺,没有过人的心理素质能做得到吗?
       五人中惟一的一个女人说,呸!不要脸的东西,你们的心理素质和老娘比起来不过是小菜一碟。你们几个人谁敢对天发誓没和我上过床?小偷、模范丈夫和贪官都低下了头,他们确实都和这个女人保持着情人关系,不时地幽会一次。女人说,你们想想,作为一个女人,我瞒着自己的丈夫、躲避着世人的眼光和你们鬼混多年,我容易吗?没有好的心理素质我承受得了吗?如果你们有一点良心就不该再和我争这只兔子。四个男人里刚才说过话的三个男人都低下了头,只有第四个男人抬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
       他说,事到如今,为了这只兔子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真相了:其实,我就是这个女人的丈夫,而且我早就知道你们和她之间的关系了,但为了能有钱,为了能当官,为了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我全都默默地忍了。你们说,最有资格吃这只兔子的除了我还有谁?
       其他的人都不说话了,他们只得承认女人的丈夫才是五个人里心理素质最好的。女人的丈夫得意地把手伸向了那只兔子,准备拿起它,用火烤了吃。
       就在他的手刚刚碰到兔子的一刹那,一直躺在地上的兔子突然跳了起来,从他们坐着的缝隙间钻了出去,一溜烟似的跑掉了。
       几个人大惊失色,叫苦不迭。这时,跑出十几米的兔子突然停了下来,趴在草地上,望着他们大声地说,几年前,我被一只老鹰抓到了这座孤岛上,侥幸逃脱后一直像鲁滨孙一样孤苦伶仃地生活着。这岛上太静了,除了野草和石头,没有任何动物,更不用说是母兔子了。好不容易遇见了你们,我忍不住装死和你们玩一玩。要想吃我,简直跟做梦一样,你们以为我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吗?嘁!兔子说完,一转身跑得无影无踪了。
       目瞪口呆之后,五个人得出了一致的结论,岛上心理素质最好的是那只兔子。
       (黄黄摘自《百花园》2005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