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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着]“花和尚”一休
作者:楼 主

《青年文摘(彩版)》 2005年 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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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与俗,在最高的境界里是统一的。
       看过《聪明的一休》这部动画片的人,都会喜爱那个机智、聪明的一休小和尚,其实这部动画片只是根据一些日本民间传说和轶事改编而成,真正的一休不仅是一位智者,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花和尚。
       一休是十四、十五世纪时的人物。二十四岁时,他拜在大德寺住持华叟的门下,成了华叟的弟子。两年之后,华叟见他已经悟道,便打算授予他印可(相当于悟道资格证书),结果他看也不看,径自离去。在一休看来,既已悟道,何必要这些劳什子?越是追求外在的认可,越容易流于虚伪。五百多年后,刘德华问道:“开好车的一定是好人吗?”这一问,振聋发聩,与一休的抛弃印可相映成趣,堪称双璧。
       假如一个悟道者决意要做狂僧的话,天地之大,都容他不下,何况小小的大德寺呢?所以不久之后,一休离开了大德寺公然过起了放荡不羁的生活。他自号狂云子,他的汉诗集就命名为《狂云集》。这个集子里有很多下半身诗作,比如说有一首名叫《题淫坊》的诗:“美人云雨爱河深,楼子老禅楼上吟。我有抱持睫吻兴,意无火聚舍身心。”可见一休不但决意投身欲海,而且极为坦荡,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一休视禅宗的诸多清规戒律于无物,一生醉酒狂歌,狎妓作乐。他四十三岁时,正值开山大灯国师百年大祭,大德寺僧乘机攫取各地大批礼物,一休对此大为不满。他带了一个女子去参拜国师之墓。寺僧聚在一起诵经,为国师祈求冥福,一休非但不去诵经,却带那女子夜宿庵房,一边听别人诵经,一边同女子调笑。他认为开山国师绝不会接受那群“邪恶败类”诵经的,与其诵经,不如同女子谈情更合乎真性情。在十日祭典的喧闹后,他离开大德寺,临走留下一首诗给一个同门师兄:“住庵十日意忙忙,脚下红丝线甚长;他日君来如问我,鱼行酒肆又淫坊。”
       晚年时候的一休就更风流了,七十六岁的他爱上了一位名叫森的盲歌女,当时森四十岁,两人交往长达十年之久,他还写了很多香艳的情诗给森,都收在《狂云集》里面。其中有的甚至让现代人都感到脸红:“盲森夜夜伴吟身,被底鸳鸯私语羞。新约慈尊三会晓,本居古佛万般春。”
       由此看来,一休老年依然不改花和尚本色。之所以公然做了花和尚,是因为在他看来,修炼在心,而不在身,更何况佛教的禁欲主义本身就是违背人性的。实际上当时禅僧与女人私通更是公开的秘密。当时流传着这样的谚语:“不为者佛,隐匿者上人。”因此一休以自己“狂悖的”行动来反对这种伪善的禁欲。他不但宣称自己“淫酒淫色亦淫诗,风流私语一身闲”,甚至和妓女们谈佛论道。行高于众,众必毁之,僧侣界一片大哗,纷纷指责他的放浪行为。一休反诘道:“名妓谈情,高僧说禅,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也!”也对,一休是一位专业花和尚,都是专业人士,想必在一起更有共同语言吧!
       得老百姓喜欢的,便不能得当权者的欢心。一休被各方将军、大名们驱逐,居无定所,连大一点的寺院都不敢收他。这个性格孤傲、感情强烈的人一生颠沛流离,饱经风霜,终于在八十八岁那年逝世。盲女森殉情而死。一代狂僧遂成绝响。
       (专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