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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杀人不见血的刀
作者:梵香听音

《青年文摘(彩版)》 2005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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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我把一分钱吞到肚里,结果被我老哥骂了:败家子,你不知道咱家等钱用吗?从此后,我见钱必捡。
       以前捡钱容易,捡到了归自己,还可以炫耀。现在捡钱难,竞争也激烈。昨天,为捡到一分钱,我没少蹲着,对手的蹲功也相当出色,我踩一半硬币,她踩另一半,基本上处于你死我活的状态。后来我的优势比较明显,三分之二被我踩着,她看到很难取胜,就吐了我一脸口水。
       很早以前,钱不叫钱,叫刀币。大家上街搞交易,兜里都揣着刀币,如果交易没搞好,就掏出刀币互相砍,这时候比的是谁兜里带的刀币多,刀币带得少的,就派人回家取。街上两人互相掷刀币,旁边一群人拿着麻袋看热闹,取刀币的车停在一边,四周有几个拿枪的押款员,虽然有枪但不能用,因为那个年代历史学家说是冷兵器时代,历史学家说的话必须信。
       刀币的面值不大,两个人砍来砍去,砸出去的刀币还不够上回澡堂。那时候洗澡比现在便宜,但经常打仗,价格不确定。一个男人去洗澡,问好了价格,开始从兜里掏钱,要一枚一枚地数,刀币面值小,光茶水费就要一小堆。这里还没付完,澡堂的账房就喊上了:注意啦,价格上调20%。男人付的是涨价前的,还需要付涨价后的差价。带的刀币不够,男人跑回家取。取来付完后刚要脱衣服,账房又喊了:注意啦,又涨了20%。男人只好穿上衣服再回家取,回到澡堂进门先问账房是不是又涨价了,回答说没涨价,但刀币贬值了20%。男人二话不说赶紧回家,第三次回到澡堂时门都没让进,男人就问:又涨多少?看门的说:没涨价,金融危机,澡堂倒闭了。
       那时候在地上捡刀币没人管,街上砍人的多,刀币摔得遍地都是。早上出来吃早点,大家都不带刀币,拿着锹,走到早点摊,随便挖几下,就能挖出一堆刀币,谁挖出来就归谁,运气好的还能挖到石碑,上面刻着字:冥府银行营业时间8∶00-17∶00。现在你挖钱也没人管,只是挖不到。倒是捡了钱有人管,法律上说捡钱不归还失主,那叫不当得利。
       后来出现了圆的铜钱,中间有一口井,人要是没法活了,就从井口跳下去。街上打仗也改为扔铜钱,碰见黑社会火并,铜钱扔得铺天盖地,旁边看热闹的怕砸到自己,都穿着铁衣服,现在人叫盔甲。黑社会的人随时准备打仗,就把铜钱串起来挂在身上,现在美国大兵都爱把子弹挂在身上,目的是一样的。因为黑社会的人多,铜钱使用量大,铜卖的价格就很高。一个男人发现了商机,他熔化铜钱提炼出铜卖钱,把挣的钱再提炼卖铜,周而复始,最后他的企业上市了。
       铜钱的面值也小,在许多场合用起来不方便。有一个人钱很多,他要买个五品官,结果要了他钱答应给他官做的人,没数完钱就死了,这人的儿子没数完也死了,等这人的孙子数完钱,农民已经起义了。皇帝得知这件事,认为铜钱面值小影响了收受贿市场的发展,就推行使用银子和黄金。这样,两人在街上打仗就不扔铜钱了,也不扔银子,因为银子比较重,打一次架胳膊就脱臼了。两人有仇,仇很大,就用掷骰子赌输赢解决,如果四个人有仇,就打麻将。没有仇的四个人,也可以用麻将打出仇来,所以麻将的形状很像砖头。
       皇帝说要巡游,沿途地皮涨价了。一个有眼光的人在地皮上盖了房子,许多没眼光的跟着盖房子。后来皇帝没巡游,只在被窝里梦游,所以没眼光的房子卖不出去,欠了很多钱,也写了很多欠条。于是,大家开始试着用欠条交易,王二龟的欠条可以买馒头,李三鳖的欠条自然能喝豆浆,五品官以上的欠条澡堂通用,这样流行下来,纸币的出现就势在必然了。又为了方便白条兑白银,设立了很多钱庄。
       到了现在,纸币就是钱,一些人在纸币上做记号,写上“胡总送的”、“吴经理给的”等,以证明钱是自己的。还有些人为了能在别人的纸币上写记号,连命都不要了。归根到底,钱还是很伤人的。
       所以,像我一样,养成捡钱的习惯,是很有必要的。
       (专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