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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走近巨人的身边
作者:丁志可

《中外书摘》 2006年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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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总统,一个柔道冠军,一个飞机驾驶员,一个能够按下核密码箱按钮的大国领袖……这些竟然都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
       是上天的恩宠,还是人为的努力?
       让我们走近这位俄罗斯巨人,去直面他工作和生活的方方面面。
       “飞行总统”
       在全世界的国家领袖里,像普京总统这样经常乘坐专机在全球范围内来回处理一些重大的国内外事务并不多见,他因此获得了“飞行总统”的美誉。
       就任总统后的普京以实干家而著称,为了迅速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他经常乘坐飞机奔跑于俄罗斯以及全球各地处理具体的国家事务,其行程之远、所到的地域之广在国家领导人之中首屈一指。
       普京实地考察,并不是走过场,他总是亲自走进人民中间。有一次,普京考察远东时,路过一个村子,来到一户人家。当时有个40多岁的俄罗斯中年男子正穿着裤衩在劈木柴,他老婆对他嚷道:“当家的,总统来了!”“什么总统,见鬼了!”中年男子不相信,可是抬头一看,愣了:“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真的是您!”“不,不是我。”普京开玩笑说。汉子请普京跟他儿子—起游泳,当时水温21摄氏度,普京二话没说就下了水。
       这段故事很快变成了传奇,一时在俄罗斯传为佳话。和普京相比,不论是叶利钦还是苏共中央总书记,都喜欢事先精心策划的视察,听听当地领导汇报,看看名胜古迹。而普京则讲究“眼见为实”,但是,即使他视察时发现了问题,一般不当场发脾气,而是事后处理,不像以前的领导人,喜欢在电视摄像机前斥骂地方官,事后忘得一干二净。
       普京进行实地考察时,总是躲开当地领导刻意安排好的代表,专找那些心直口快的普通人,跟他们聊家常。
       有一年夏天,在视察途中,有个参加过卫国战争的老太太对他抱怨,说自己的退休金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而且没有享受任何优惠。普京回首都后立即向退休基金会会长问明情况。原来,根据规定,想享受优惠就要自己办齐证件去申请,不申请就没有优惠。后来很快改了章程,基金会工作人员为退休老人提供上门服务。
       还有一次,他在极北地区的苏尔古特,天气突然变得很恶劣。随行的3架直升机驾驶员不敢起飞,记者和摄像器材都只好留下。只有专用直升机驾驶员技术过硬,带着“全天候总统”飞到第一线,普京同天然气开采工待了一整天。
       普京进行实地考察,一般在某个具体地方待的时间不长,但日程安排很紧,随行人员很少。一次在外地考察期间,他应一位农村老太太的邀请,去尝尝她的醋渍蘑菇,就只开了辆小面包车。要不然,大批随行人员还不把老太太过冬的食品全吃光了!
       普京在任总统的前28个月中,共飞行192次。他跨越了75.3万公里,其中23.5万公里在国内,相当于俄罗斯国界总长度的2倍。他到过国内90多个城镇。总共飞行1154小时,其中,乘飞机飞独联体以外国家502小时,飞独联体国家165小时,飞国内487小时。这样的飞行纪录,哪一国的领导人能够做到?
       总统的出国访问很像紧急空降。比如出席在加拿大举行的“八国会晤”,来回各飞15小时,在那儿只待了46小时,而且时间正好黑白颠倒,同大国领导人谈判的紧要关头,恰好是莫斯科深夜。普京深夜回到俄罗斯后,第二天早上照样精神抖擞地飞到斯塔夫罗波尔,去考察那里的水灾情况。普京能受得了这种超强度的工作安排,那些随行可受不了了。报道普京加拿大之行的记者组由于受不了他的这种工作节奏,只好另换一班人跟着去。
       普京出国访问,一般带3个人:负责对外政策的总统办公厅副主任普里霍季科、礼宾官谢戈廖夫和新闻秘书格罗莫夫,当然还有保镖。排场远远比不上美国总统,布什出访动辄随行人员上千,飞机多达12架。
       通过“飞行”出访和会谈,普京为俄罗斯解决了不少问题。他解决了同德国存在多年的债务问题,使俄罗斯欠德国的债务从90亿美元减少到5亿欧元,而且其中的3.5亿欧元已经偿还。债务反正早晚要还,但是,时机的选择大有奥妙。钱是在德国遭受水灾后立即汇去的,这马上就使古板的德国人对俄罗斯大生好感!至于普京出访期间敲定的向欧洲输送天然气的计划,简直就是为后代挣钱,对未来投资,而那些欧洲人还乐得屁颠屁颠的,真是一举两得。
       柔道外交
       在体育运动中,柔道可以说是普京的最爱。在繁忙的国事期间,他也没有放弃自己所钟爱的柔道锻炼。
       普京认为,柔道从其礼仪到某些细节,都体现了人的教养因素。在他的心目中,柔道不是一般的体育项目,它包含着哲理,以及对长者和对手的尊重,运动中没有弱者。
       普京是一位优秀的柔道运动员,他1976年曾荣获列宁格勒市柔道比赛冠军,之后就从比赛场上消失了。他的教练为此感到惋惜,他认为普京如果继续从事这一项目,完全有能力冲击当时的苏联冠军和欧洲冠军宝座。
       当上总统之后的普京,不仅将柔道作为增进和到访国关系的重要方式,还将柔道的哲理运用到外交问题的处理上,并因此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一次,在参加完为时3天的八国峰会后,许多领导人都已感到疲惫不堪了,普京却还精神抖擞地在柔道场中发泄他那超人的热情和精力。
       在日本访问期间,普京曾到东京江道柔道馆参观,这位柔道黑带高手在接过欢迎的鲜花之后,和10岁的日本女孩五味夏生一同走进柔道场地练练身手,结果,普京被对手摔翻在地。这时台下响起了掌声,人们被这位“魅力总统”的机敏所折服。
       有人分析说,普京之所以会“败”给这个小女孩,就是为了给日本人一个面子,消消气,因为他们一直没有能够从俄罗斯手里要回北方四岛。
       不过,恐怕没有人会认为普京真的不是日本小女孩的对手。败给年幼的女对手显然是普京的选择。至少,在日本的柔道场上,俄罗斯总统要显示的不是力量的绝对优势,而是对某种文化的共同认知。
       在人们从电视和照片上看到普京被摔翻在地的情景时,几乎没有人认为这是失态和错误,而更多地认识了一个坚定中有温和、强势中有灵活的俄罗斯人。
       2002年,普京所著的《柔道:历史、理论和实践》一书在俄罗斯首次发行,2005年初有消息称美国伯克利的非赢利性出版社——北大西洋出版公司正在准备出版该书的英文版。
       普京不仅用柔道推动外交,他更长于外交柔道。
       2005年初,美国总统布什与普京举行了一次会晤。会晤前指责俄罗斯“民主倒退”,会晤期间继续滔滔不绝地给普京上民主课,断言民主将是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发展趋势,还表示要将“民主”引向摩尔多瓦、白俄罗斯等俄周边国家。其气势咄咄逼人,完全不顾普京的感受。
       面对布什露骨的表演,普京始终一脸平静。他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语气含蓄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其呵护美俄关系之意溢于言表。
       普京并不是向布什示软,他这是一种策略。对普京而言,现在不是和美国在这个问题上争一时短长的时候,俄罗斯当前的核心问题是发展,是搞好经济,恢复国力。为达到这一目标,俄罗斯就不能和美国对着干,至少要避开其锋头。自2000年上台以来,普京就收起了北极熊的利爪,持续不断地进行“战略收缩”,在诸多问题上一再忍让,尽量向西方国家示好。用普京自己的话来说,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保持大国间的战略平衡,争取经济、技术和贸易方面的好处,赢得发展的空间。
       通过对普京最近几年的外交政策的观察,人们不难发现,普京始终把“以空间换时间”当做一条主线。美国在格鲁吉亚搞“天鹅绒革命”,普京忍了;美国在乌克兰搞“橙色革命”,普京也忍了;面对布什的当面批评,普京还是忍了。他不希望美俄矛盾激化,不希望成为美下一轮“民主”打击的首选,也不希望因“民主”问题与西方社会闹僵。以普京的强硬性格,能做到这样,真的是难能可贵。如果不是为了国家的繁荣富强,他哪里会受这个气呢!
       本世纪以来的全球反恐形势成全了普京,美国不得不联合俄罗斯来打击恐怖主义分子;再加上近几年石油价格上扬,家底逐渐丰厚,普京的大国雄心逐渐可期。所以,只要“发展”这一核心利益尚未受到撼动,普京还会继续忍下去。
       神秘的核密码箱
       饿罗斯是世界上拥有核武器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大国之一,作为这样一个大国的总统,如何处理核武器的使用问题,一直是国际上关注的焦点问题之一。所以,神秘的核密码箱就成为世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核密码箱就是俄罗斯的“核按钮”,它的重要性使它显得十分神秘。
       美国总统早在50年代就拥有核密码箱,而直到70年代末苏联才提出建立核武器控制系统的构想。只是当初设计人员并不清楚,核力量控制指挥装置应该做成什么式样,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该装置必须具备体积小、便于携带和操作的特点。
       俄罗斯共有3个核密码箱,总统和国防部长各有1个,另1个保存在总参谋部。每1个核密码箱都放在一个特制的袋子里。密码箱和袋子里装的是即时反应系统,它可以即时通知总统敌人的核武器瞄准的目标,发射的时间,如何拦截核武器,俄罗斯可以采取哪些应对措施。
       1999年12月31日,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宣布辞职,随即将象征总统权力的物品移交给普京,一件是俄罗斯宪法文本,另一件就是装有发射核武器密码的密码箱。这个核密码箱是由萨姆索尼特公司制作的,每一个厚10厘米,有几公斤重。无论总统走到哪里,核密码箱总是与他形影不离。
       根据俄罗斯有关法律规定,动用核武器的决定只能由总统、国防部长和总参谋长3人联手作出。核密码箱当然不需要总统本人亲自提着,它们由电子专家代为携带、保管。
       携带核密码箱的军官是经过严格挑选的。此人必须机智灵活,通晓电脑,能够熟练操纵各种复杂仪器,执行任务坚决果断,同时要与核密码箱的主人形影不离。
       关于核密码箱,也有一些十分有趣的故事。曾经有几次,核密码箱和它的主人被一些奇异的巧合分开了。
       1991年“8·19”事件发生后,当时的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被软禁在别墅里,几天之内他失去了对核密码箱的控制权。1991年圣诞节戈尔巴乔夫宣布辞职。为了显示民主氛围,克里姆林宫举行了隆重的核密码箱移交仪式,它又传到了叶利钦手中。1996年叶利钦住院接受心脏搭桥手术期间,将核密码箱暂时交由总理切尔诺梅尔金保管。叶利钦术后苏醒后,马上就收回了核密码箱,它在切尔诺梅尔金手中只停留了4个小时。
       同样的事情也在普京身上发生过。一次,他搭乘战斗机从莫斯科起飞前往车臣视察,核密码箱放在尾随其后的另一架战机内。虽然前后只分开过一个小时,但是他还是遭到政治对手的抨击,指责他不负责任,让核密码箱离开身边,使国家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迄今为止,在俄罗斯只有叶利钦真正使用过核密码箱。那是1995年1月25日,从挪威海岸升空一枚气象火箭。3个密码箱都发出了空袭警报,核导弹的控制指挥系统也进入战斗状态。叶利钦与国防部长等将军们自始至终监视着火箭的飞行轨迹。在确认火箭的目标并不是俄罗斯,且落点远离俄边境后,核导弹系统才转入正常战备状态。这真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时刻,也只有局内人才能体会当时的那种极度紧张的心情。
       总统网站
       早在圣彼得堡担任副市长期间,普京就已经掌握了电脑的基本知识和操作技能,现在他已经能熟练地用电脑进行工作,尽管很多事情是秘书去完成的,但在电脑方面普京可不是个生手。
       普京还对互联网很感兴趣。因此,在世界各国的领导人中,他还创下了一个新纪录!
       那是在2002年3月6日,星期三。那天上午,普京作客互联网,在网上与全世界关心俄罗斯的网民们聊天。
       那天,普京在网上跟网民们聊得很开心,他回答了网民们许多问题。除了国事,他还跟世界各地的网民唠家常,比如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最喜爱的明星是谁,以及妻子的生日怎么过,等等,这种直接、即时的沟通让普京感觉很爽,所以那天结束聊天时,他还意犹未尽。
       普京非常关注青少年的成长。2004年1月19日,在助手的具体操办下,普京正式开通了专门为青少年儿童设立的网站——“学龄公民俄罗斯总统”网站。
       普京一开始也没想到要办这样一个网站。这个想法是由俄罗斯中部卡卢加的一个11岁小女孩提出来的,小女孩的名字叫薇罗妮卡·皮图科瓦。2002年6月,小女孩在她爸爸的帮助下,给普京写信,这封信后来转到了普京的手中。
       虽然工作繁忙,普京还是愉快地接受了薇罗妮卡的这一建议,立即责成有关部门着手组建这一网站。共有12人参与创建,前后历经18个月,“学龄公民俄罗斯总统”网站终于创办起来。
       这个网站共由5大部分组成,分别为:总统、国家、民主课程、克里姆林宫和紧急救助,网站的主要对象群是年龄在8至13岁的学龄儿童。
       网站上有3位民间故事人物帮助孩子们学习关于总统的更多知识。孩子们可以在该网站上找到如下信息:俄罗斯政府结构,宪法,政府历史,游戏。网站的所有内容都用浅显易懂的俄语书写。
       考虑到孩子们爱玩的天性,网站特意开设了游戏专区。比如有这样一个游戏:游戏玩家被邀请作出某一重大历史决定,而与其平起平坐的人物都是俄罗斯历史上最著名的政治家。
       网站的大部分内容都是俄罗斯儿童文学作家格里戈利·奥斯特编撰的。网站的日访问量达到10000人次左右。而且,网站创办之初,登录访问的成人占了网民的很大一部分份额。
       普京不仅是口头上关心,他也为网站的创建实实在在地出了力,他抽空回答了关于孩子们提出的100多个问题。
       网站开通当天,普京通过可视系统与众多儿童进行了轻松愉快的对话。
       有孩子问:“小时候上学是否迟到?”
       普京回答:“是的,我有时候也迟到。我家离学校很近,所以总卡着点。”
       普京告诉孩子们,他当时也打过架,父母偶尔也会因为他表现不好被老师叫到学校。
       他还告诉孩子们,少年时代,他有过各种各样的想法,其中包括当飞行员。
       有一个男孩问普京,网站上为什么没有他当克格勃特工时的照片,普京则告诉那个男孩,他很少用那时候的照片。
       他还向小朋友们描述了家里的各种宠物——一条黑色猎犬、两只狮子狗和两只山羊。
       这个网站的目的是帮助年轻的公民了解国家体制,对儿童进行民主和政治体制基础知识教育。所以,普京希望网站不要过分关注他个人,而是应该关注别的问题,比如民主和俄罗斯的历史。
       小小的网站对孩子的教育也许起的作用并不大,但从中可以看到,普京对俄罗斯儿童的期望。普京的梦想是建设一个强大的俄罗斯,也许他知道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实现的,他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他希望这些孩子都能成为祖国的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