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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烟云缭绕论功过
作者:汤铭新

《中外书摘》 2006年 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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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纪世末,哥伦布在寻找通往印度的新航线时,率领船队到了中美洲和南美洲大陆的沿岸地带。当时使哥伦布惊骇和激动的还有一个新发现,那便是当地土著人有吞云吐雾的本领。据说,直到1506年,哥伦布贫病交加、抑郁而死之时,还对印第安人能从鼻孔、嘴巴里喷出浓浓的烟雾感到迷惑不解。
       原来,当哥伦布一行在古巴登陆时,随行人员中有人深入古巴内地,发现岛上居民习惯点燃一种卷起来的植物叶子,吸几口后再吐出带有一股强烈刺激味的浓烟;也有人把叶子放在烧红的炭上,用一根管子吮吸其上冒出来的烟,且神情极为惬意和陶醉。土著人称这种管子般的烟具为“塔巴科”,他们喜欢围坐在炭火边,一边聊天,一边津津有味地用它来吞烟吐雾。听到印第安人吸烟时常常用“塔巴科”这个词,这些外来人便以为“塔巴科”就是这种植物的名字,跟着到处传播开来。其实,印第安人称烟叶为“科依瓦”,它才是烟叶的本名。可历史上以讹传讹的事经常发生,后人也往往不予“追究”,“科伊瓦”被冷落在一边,倒是“塔巴科”作为烟草的正式名称堂而皇之地流传了下来。后来,哥伦布的人马在墨西哥和尤卡坦半岛,以及危地马拉和洪都拉斯等地,也都发现那里的玛雅印第安人种植这种植物并用来吸吐的习俗,渐渐地对它发生了深厚的兴趣,并且试着吸了几次之后,发现它真有提神醒脑的作用,不少人也就染上了烟瘾。
       1560年前后,烟草首先传人西班牙和葡萄牙。后来法国驻葡萄牙大使儒昂·尼科亲自品吸之后觉得不错,又把烟草传到了法国。1584年,英国冒险家霍尔特·雷利,在北美洲东海岸建立了弗吉尼亚开垦区,在那里发展烟草种植,并且他和他的许多部下一样都沾上了吸烟的习惯。雷利发现,一旦人们吸上烟草,便会与它“形影不离”。这使这个嗜钱如命的海盗悟出了一条生财之道。于是,他把烟草和烟具带回英国,加工制作,还开设烟馆,一时间吸烟成为时尚而迅速传播开来。初时人们认为,烟草除了提神和兴奋中枢神经以外,还有治疗效用,可以治疗溃疡和呼吸道疾患,故把吸烟称为“吸药”。烟草便在人们对它模模糊糊的认识之中,随着西方商人和海员的脚步传遍世界各个角落。1828年,海德堡大学的科学家波塞特和雷曼从烟草中分离出生物碱,并把它命名为尼古丁,烟草的真面目才被进一步揭开。
       随着科学的发展,人们对吸烟有害健康的认识也在逐步加深。但它的诱惑如此之大,要完全从人们的生活中清除又不可能。更不用说,它在各国又都是广销、高利的特殊消费品,因此,便出现了—种有趣的现象:一边烟草生产蓬蓬勃勃,加工日益精美;一边摇旗呐喊,大张旗鼓宣传戒烟。
       1985年元旦,冰岛政府首先采取了严厉的戒烟措施,规定香烟生产厂家在烟卷、雪茄、烟斗丝和鼻烟的包装上,必须印有“吸烟有害健康”的警告之词,还得印上六种忌烟标记:凡有肺部疾病、正生病者、孕妇、心脏病患者、喉鼻呼吸系统病人和儿童,一概不准吸烟。英国的医生则倡议全面刊登禁烟广告,不准烟草公司赞助球赛。剑桥大学出版社规定,职员吸烟必须进“吸烟室”,而吸烟消耗的时间要扣除工资。为了加深人们对禁烟的认识,还出现过一批文学、戏剧作品。1983年4月美国密执安州的舞台上,演出过吸烟致死的剧目。喜剧演员帕罗士口噙40支雪茄,一口气抽完,当即中毒栽倒在舞台上,不省人事。以此向吸烟者敲起警钟。总之,宣传戒烟的各种措施在各国得到广泛响应,以至发展到今天,在办公室和一些公共场所规定不准吸烟,坐飞机规定有“航空禁烟区”等等,不一而足,向吸烟者传递“为了您和他人的健康不要抽烟”的信息。我在拉丁美洲各地,看到不少宣传戒烟的广告画或图片展,一大批热心公益的环保人士,为此作出了可贵的努力。1988年,我在西班牙听说一起因家庭禁烟而闹上法庭打官司的案例。大凡到过西班牙的人都会发现,那里的女士抽烟十分普遍。据有人统计,在烟民中女性的比例超过男性。在一位名叫多洛雷斯的家庭里,由于这位家庭主妇终日烟不离手而弄得家里到处烟雾缭绕,浓烈的烟味令丈夫和孩子不堪忍受。经多次劝告戒烟或减烟无效,要求其抽烟时到屋外也遭到拒绝之后,丈夫狠心下了“逐客令”,把她赶回娘家,令其“改邪归正”后才能回来。多洛雷斯认为,这是“不尊重女性”和“侵犯人权”的行为,向当地法院提出诉讼,在法庭上与丈夫展开了唇枪舌剑的辩论。这还不算,案件在社会上引发了女权主义组织和环保组织之间的一场大交锋,一时间对抽烟自由和强迫戒烟的议论沸沸扬扬。弄得法院也左右为难,终究“清官难断家务事”。最后,法院以“此案纯系家庭内部分歧”为由,建议双方庭外调解。
       实际上,宣传戒烟的确要注意方式方法。当然,若能以有效的戒烟方法相配合效果会更好。上个世纪70年代,上海赴多哥的医疗队在首都洛美蓬士古医院就曾开展过耳针戒烟治疗,效果还真不错。当时多哥的总统顾问是一位想戒烟而又断不了根的“瘾君子”,闻讯前往求助。经过一个阶段的针灸后,竟奇迹般地使他戒掉了烟。我在墨西哥、秘鲁、玻利维亚时,也看见过当地的烟民为戒烟而求助中医诊治,中医的针灸应该会有某种作用。但归根结底,烟民本身的意志和决心具有决定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