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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爱总有千山暮雪时
作者:芷 君

《青年文摘(绿版)》 2006年 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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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你们的确有过一段甜蜜深邃的时光。
       你们披星戴月地约会,手牵手,不记来时路,想真心真意走完这一生。睡的时候枕着他的胳膊,醒的时候盯着他胡子拉碴、青青的下巴。你撒娇,搂着他的脖子荡秋千,你耍赖,轻轻一跳双腿盘住他的腰,挂在他身上。
       你说,你爱我吧。他点头。他愿意纵容你,疼惜你,让你感受这世界上最真挚最唯美最原始的男女之爱。
       于是没有酒,你却醉了。
       空间换了,光阴老了,时间都变了,请你相信那一刻他爱你是真的。
       你热烈极了,渴望极了,冲动极了,巴不得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他,可是你忘了,都给了他,他往哪里装?他可放得下?
       他是高官,他是富豪,他是平民百姓,他是扫大街的,他是什么都好,他的本质归根结底还是个普通的男人。
       别的男人有的优点他不一定都有,别的男人有的缺点他一样也不少。你的爱太重了,会把他压垮,但是你管不住自己。
       你明明是和他在一起,可是你还是不能确定他的心里眼里想的念的全部是你。
       他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你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冰冷。因为那些笑容和眼神曾经专属于你。
       你开始失眠。一点小事情都草木皆兵患得患失。
       你开始瞪着天花板,数羊数到几十万,天空发白发亮。
       你开始翻看他的通话记录,你寻找蛛丝马迹他晚归的嫌疑,你庸人自扰,你自讨苦吃,你终于被自己打败。
       你觉得他不似从前那样爱你了。
       他不再关心你有没有胃口,不再为你有心事而着急,不再担心你的房租够不够,不再因为你淋雨而担心你生病。你和他说过无数情话的电话,再也不响了。
       你直直地面对他,他说我们分手吧。他说都是我的错。你问他为什么。他说没有为什么。你说给我个理由。他说如果你实在想要,那我给你编造一个。
       于是你哭了。你的眼泪再也不能灼烫他的心了。任你是孟姜女哭倒长城,他还是没有回心转意。他说我走了,渐渐消失在你的视线以外。
       你瞬间崩溃。
       最后,勉强拍拍心口,对自己说,还好还好,没事没事。
       你有两条路要走。
       要么拼命想他的坏,他的无情,他不讲卫生,他睡觉磨牙打呼噜说梦话,他没有情趣,他是坏蛋,是混蛋,是笨蛋,是骗子……
       然后呢?
       然后你还是得打起精神,虚弱又虚伪地对每个人说还好。失恋绝对不是可以炫耀的事情,你知道。
       要么你还是记忆他的好。虽然已经是陌路,但不是绝路。他曾经那么温柔地对你。他丰富滋养了你的情感履历。他带给你的快乐远远大过悲伤。你就当他是个老朋友,是路人甲,你难道连个路人甲都容不下吗?
       爱,憎,离别,都是大痛苦。他爱上谁或者没爱上谁,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他爱你,理由成千上万,离开你,只需要一个理由,那就是不爱了。不要对不爱你的人有要求。不要让他有机会看低你。
       你是成年人,成年人怎么能奢望花常红月常圆呢?
       你好好的,就是这段感情最好的结尾。
       (段雷摘自《新民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