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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嚼了一朵牡丹花等4则
作者:叶倾城等

《青年文摘(绿版)》 2006年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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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嚼了一朵牡丹花
       叶倾城
       我这么不热爱运动的人,忽然得到了一张中网的决赛票。
       票,据说是某老总送给某老总的,双方都是VVIP级人物,这票也因之VVIP。老总日理万机,当然没时间看,有中层干部去他办公室聊天,他忽然想起来:“有一张网球票,你去看吧。”“就一张怎么看呢?”中层也不太稀罕。“反正随便你处理了。”该中层就把票送了朋友A。
       A前段日子失恋,天天在QQ、MSN、电话短消息中向我倾诉他的千般痛苦、万种思念。下午跑到我家来瘫在沙发里长嘘短叹,不巧车子占了别人的正常车位,保安不停过来按门铃,“先生你晚上在这里过夜吗?要是不走的话,您的车最好还是挪开……”我当即大怒:“怎么说话呢?光天化日地过什么夜?”他好了伤疤,才想起我被他毁了的名誉,很讨好地亲自送票过来,对保安声明:“我不过夜,我马上就走。”这票,3800元呀,他说。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它给送出去,这么贵的东西瞎在我手里,我岂不成了暴殄天物?先打电话给某人,是下午四点多,他正在午睡,嗯嗯嗯地听了五六次还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什么网?是演出还是节目?哦,网球,几点的呀?”我说:“已经开始了。不过有两场,你可以赶第二场。”他再想一想:“我也不算太喜欢网球……”一个大哈欠,“再说我有点累。”
       又打电话给朋友B,他正在后海鬼混,“网球有什么好看的,我只看得懂网球美少女的大腿。”我怒道:“就是女的呀,女子决赛。”他说:“没有库娃,小威有什么好看……”
       七点半,终于有朋友过来拿票,我还请人家吃了一顿晚饭,真真买一送一。票离了手,我简直恨不得大笑一声,有一种金盆洗手的挥洒。
       这票,这么高档昂贵,一定是体育界的盛事,眼睛的盛宴,却被我们这一干人浪费了——这行为可以称之为:夜明珠掉到猪圈里、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牛嚼牡丹、人参果到了猪八戒嘴里……或者以上皆是。
       人生就是,需要的人得不到,得到的人又不需要。
       (田地荐)
       劳力士手表
       蔡成
       台湾的伯父回内地,送我一块手表。手表装在一个精美的绿色盒子里,说明书是英文的。我的英语水平很臭,懒得逐字逐句去阅读说明书,也就不管它是什么牌子,只将表拿出来戴在手上。我时不时会忍不住抬起手腕来看手表边沿闪闪发光的细小钻石,心里欢喜得很。
       偶然一个机会,我去深圳世界名表中心闲逛。顺着柜台慢走的我眼睛突然发呆了——老天,玻璃柜台里正摆着跟我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手表,“劳力士”牌子,标价竟然将近10万元!
       我一阵狂喜,又一阵慌乱,当即顾不上逛街了,赶紧将手揣进裤兜里,然后打的回家。回家第一件事便是脱下手上的劳力士手表,小心翼翼地放回那个精美的盒子里。为了将盒子藏好,我很费了一番工夫。先决定放抽屉里,后来觉得不妥,又挪到衣柜里,藏在一大堆衣服底下,还是觉得不安全,又故意用旧报纸随便一包,然后塞进床底一个鞋盒里。但刚从床底爬出来,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喘一口气,我又忐忑不安了,觉得那仍不是最佳地方……我折腾了很久,心里却越折腾越慌。当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眼前和心里总晃动着那块昂贵的劳力士手表。
       接下来的日子,白天我上班老走神,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藏在家里的那块价值近10万元的世界名表,晚上则面临着越来越严重的失眠。
       一天,有个要好的朋友来玩。我忍了很久,实在忍不住,躲进房间鼓捣好一阵,终于把藏在梳妆台抽屉斜角夹缝里的劳力士手表掏出来,乐颠颠向朋友炫耀:“我伯父送我的,劳力士,商场标价快10万块呢。”见多识广的朋友将手表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几分钟,满脸遗憾地告诉我:“这不是真正的‘劳力士’,是假冒货,顶多值1000元!”
       听了朋友的话,不知为何,我有些许失望之外,更多的是忽然间觉得全身放松下来。
        (胡雪龙摘自2005年12月23日《现代女报》)
       我的病历
       [保加利亚]雅森·安东
       我的心脏突然犯病了,于是去我的一个医生朋友那里看病。他为我做了一番仔细检查之后,给我开了一种药:“服用这种药,可能会出现头疼。不过,你不必大惊小怪。”
       果然,我的头疼得要命。医生十分得意。
       “我事先提醒过你,”他微笑着对我说,“我曾多次发现过这种症状。”
       说着他给我开了一种止疼药。吃过之后,头疼消失了。可胃却开始疼起来。
       “太好啦!止疼药用过量了,就会使消化系统紊乱。好吧,我给你开一种对症的药。”
       服了这药后,我的手上出现过敏反应。
       “这种现象我倒是不曾料到。”我的医生朋友承认道,“不过没有关系,我给你开一点抗组胺血片。”
       服过药后,过了两个星期,过敏反应是消失了,可我的右眼肿了起来。
       “太有意思了!”医生说,“我是第一次发现这种药的效果会反应到眼睛上去。”
       在他给我开了眼药膏后,我的左耳听不见了。
       “这绝对不是因为眼药膏的缘故。”医生朋友企图说服我,“我还未发现任何一个病人有过类似的症状。我只好给你打一针了。”
       打过针后,我的牙剧烈地疼起来。
       “我知道会这样的。”我的医生朋友高兴地说,“毫无疑问,这种针会对牙齿有影响。”
       牙疼得这样厉害,我不得不采用一种普通的、人尽皆知的办法——一瓶烈性酒——去治它。可喝完最后一杯后,我渐渐失去了平衡的感觉,两腿一软,重重地跌倒在地,摔断了一条腿。
       “太出人意料了!”医生看着我打着石膏的腿,惊叹道,“牙疼竟会导致腿瘸!医学史上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阵,又说:“你的病太独特了!你想想,一切都是从心脏发病开始的。而最后的结果……你也看见了……如果不把这一切详细地写下来,我将会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于是,他一字不漏地把治疗过程记录下来,作为他的博士论文。结果,他获得了教授职称。
       (章继勇荐)
       抬头与低头
       晓平
       警方打掉了一抢劫团伙,我采访了这个抢劫团伙的头目,问:“你通常都是向哪些人下手呢?”
       “那些低着头走路,看见我时似乎有点害怕的人,是最好下手的对象。”那个头目说。
       “据说,你多次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抢劫,难道你不怕吗?”
       “怕?再多的人,如果都是看客,你会怕吗?”
       “如果有人出来制止,你会怕吗?”
       “这就要看他敢不敢抬起头来同我说话。”
       这次采访,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世界是一个矛盾的统一体,当好人低下头去,坏人就会抬起头来;当善良低下头去,邪恶就会抬起头来;当勇气低下头去,恐惧就会抬起头来;当正义低下头去,冷漠就会抬起头来……
       (唐宛摘自2005年12月2日《天津老年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