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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春天收获白色珍珠
作者:浅步调

《青年文摘(绿版)》 2006年 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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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涣涣何许人也?就是那个扎着马尾巴,穿着白裙子,有点近视的女生,是那种掉在人堆里很难再找到的女生。这样说吧,天上有多少星星,校园里就有多少戴涣涣。
       可普通女孩也有普通女孩的甜蜜,此时的戴涣涣,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床头,打量着文具盒中安静平躺着的白色扣子,眼里满是笑意。
       下午为了赶课,戴涣涣匆匆忙忙奔上楼梯,未料到,拐角处突然打滑,惊慌失措的她一把揪住了正打身边经过的男生的衣角,男孩的手臂适时地轻扶上来,这才免于出丑。涣涣的脸一下子像铺盖着彩霞,红了大片,顾不得道谢,小跑奔回教室。
       等平静下来,才发现,手指缝里竟然掖着个白色纽扣。圆鼓鼓,带着摩挲的光泽,仿佛一颗饱满的珍珠。不用说,应该是匆忙之中从男孩衬衣上拽下来的。
       涣涣想,扣子的主人,说不定是个气质忧郁、眼神清澈的男孩,并且喜欢穿白衬衣。而这栋楼只有本系学生才会经过,那么他一定也是编导专业的。想到这,涣涣的嘴角稍稍扬起,眉毛弯成了细叶。
       次日公共课上,涣涣果然看到一个穿白色衬衣少了颗纽扣的男孩,更让涣涣心跳的是,男孩和想像中的一样,有一双柔软的眸子,淌着淡蓝色光芒。然而,男孩扬着头很漠然地从她身边走过,像只高傲的孔雀。
       另类女乞丐
       几天后,涣涣报名参加了一个DV拍摄小组,原因很简单,组织者兼男主角是黄义泽,也就是那个骄傲如孔雀白衬衣少了颗扣子的男孩。
       涣涣怯怯地站在那,黄义泽漫不经心抬了抬眼皮问,会演乞丐吧?涣涣愣了愣,搓着双手摇摇头,又连忙点点头。
       扯起凌乱的头发,换上破旧、打补丁的衣服,脸上还被抹了层厚实的污垢,涣涣站在镜子前,怎么也想不到里面那个让人躲之不及的女孩竟然是自己。
       拍摄间隙,黄义泽和一个女主角谈笑风生,那女孩涣涣认得,是表演系的学姐,百叶。据说她和黄义泽关系很特别,怎样的特别,看两人交换的眼神,就窥之一二了。
       涣涣的戏分在短片里并不多,她依然很认真,努力模仿女乞丐特有的动作神态。当她步伐踉跄活灵活现地把一个受尽艰辛的女乞丐带到大家面前时,众人都拍起手来,涣涣羞怯地望望黄义泽,他赞许地点了点头。涣涣的心里立刻升起咖啡般的香甜。
       拍完镜头,涣涣换下污秽的衣服,这时,一个声音懒懒地说,先洗洗头发吧,你的样子太难看了。涣涣转过头,一个染着堇色头发的男孩便跳入眼眶。
       涣涣有些不悦,这里哪来的水?
       男孩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纯净水瓶。用这个吧。
       涣涣不禁咋舌。
       后来,男孩为她准备了好几瓶纯净水,它们像安徒生童话中的小锡兵,齐刷刷地排在一边等候检阅。
       这次洗头,成了涣涣最难忘的记忆。后来得知,男孩叫石浪,是短片的编剧,喜欢搞怪。
       十三公不是十三娘
       短片拍完后,涣涣便经常接到石浪的电话,总是一阵不着北地狂侃,涣涣头一大,就戳他软肋,十三娘,你可真唠叨。
       十三娘是涣涣专为他起的,石与十音同,浪又可拆成三良。石浪一听,丧着嗓子说,你怎么不叫我十三公,能做你第十三个老公,死也无憾了。
       冬天快来的时候,DV参展赛落下帷幕,结果快要出来的那段日子,涣涣跑到学校附近的教堂去祈祷,她希望他成功。
       可她不知道,有一次,石浪就站在不远的身后,很失意地看着她。涣涣对于表演并无热情,却情愿出演一个邋遢的女乞丐,聪明的他怎会不解涣涣的心思。可面对涣涣,他还是一副没心肝的样子。
       颁奖典礼那天,组里的人都来了。涣涣穿着柠檬黄的羽绒服,扎着高高的马尾。她坐在黄义泽的身后,努力呼吸着从他身上散发的烟草味。
       结果令人诧异,他们的DV没有获奖,而涣涣却被授予最佳配角奖。涣涣呆在座位上,傻了眼,以至于宣布她上台领奖,她还云里雾里,不知所想。
       百叶恨恨地瞪着涣涣,絮叨着涣涣的种种不好。黄义泽没有理会百叶,目光盯着涣涣,似要把她看个透,涣涣小心翼翼地朝他笑笑,他却又冷冷地转过头。
       涣涣一下蒙了,感觉手里的奖杯毫无意义。
       随后,全组人似乎都对涣涣没有好脸色,只有石浪,递过来一块浅驼色的手帕,并压着嗓子对黄义泽吼,她还不是为了你,如此卖力去演乞丐。
       黄义泽愣了,淡蓝色的眸子微微皱起,似乎有小石块击中心头。许久,才长长地哦了一声。
       楼下的维尼小熊
       那以后,涣涣一夜间成了学校的名人,周围学校的学生也慕名前来。涣涣吓得躲了起来。
       石浪拍着篮球说,人怕出名猪怕肥,也不知你这下会遭什么劫难。涣涣说,我才不想当什么名人,我只要他不恨我。
       石浪听了沉默不语,他说,他哪里比我好。涣涣一下红了脸,可那个关于白色纽扣的秘密还是没有说出口。
       石浪抱起篮球要和涣涣玩游戏,谁投篮投进的少,谁就用头推着篮球在地上走。涣涣最怕投篮了,她屏着呼吸才10中3。可石浪竟然比她更弱,10进2。
       看着石浪用头推着篮球满场跑,涣涣笑了,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大颗大颗的,像透明的珍珠。
       涣涣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发现自己有点喜欢石浪了,尽管他话多像十三娘,尽管他平常总是做一些让她哭笑不得的事,尽管他没有穿掉了扣子的白衬衣。
       可是,就在这个冬天快要离开的时候,黄义泽开始约会涣涣。他穿着橄榄绿的毛衣,卡其色的裤子,脖子上是一条鹅黄色的大洞围巾,整个人茸茸地站在涣涣的楼下,像卡通片里的维尼小熊。
       涣涣小鸟依人般站在黄义泽身边,感受着他身上一直有的烟草气息,仿佛做着未醒的梦。偶尔她还是会想起那个十三娘的男孩,偶尔在路上相遇,总是涩涩地笑着,强作开心的样子。
       纽扣与珍珠无关
       春天到来时,黄义泽问,这届的DV大赛你帮我演女主角吧?涣涣点点头,其实她想说的是我不喜欢表演,可她不忍回绝他的要求。
       那日,黄义泽去踢球,涣涣帮他看包,无聊中,她翻看起黄义泽的手机,竟然调出一段电话录音,也许是他无意间错按录音键录的。
       那是黄义泽与百叶的对话,他告诉嫉恨的百叶,自己这样做是为了让涣涣出演大主角,凭借涣涣的名气,明年短片一定会获奖的。
       涣涣如坠冰窖,全身上下冰凉彻骨。
       为了躲避黄义泽也为了不让石浪疑心,涣涣借口身体不舒服,请了假在家住了一个礼拜。
       再来学校,阳光突然就明亮、温暖了许多。周围多了些脱下外套穿着衬衣的男生,他们一个个看起来明媚极了。涣涣就想起去年夏末的那场意外,那颗还躺在文具盒里的白色扣子。
       她取出纽扣,跑到学校的喷泉旁,正打算把扣子投入泉中时,石浪跑了过来。石浪竟然也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领子乱乱地竖着,带着一种不羁的潇洒。涣涣想,原来这么多人都穿白色衬衣哪,可以前,我怎么只看到黄义泽呢?
       石浪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喂喂地叫嚷起来,不要扔,我的衬衣刚好少颗扣子,借给我算了。
       涣涣惊异地朝他望去,最后一个扣子处果然是空白。石浪埋怨道,还不是去年你上楼时抓掉的。你不记得,我可记得。
       涣涣一下就笑了,笑得喘不过气来,怎么是石浪呢?原来是石浪呀。石浪又嘟囔着说,我就是从那时起喜欢上你的。
       以后的故事自然是不用讲了,涣涣最终找到了真正的珍珠王子。而那颗被珍藏许久的纽扣,也被涣涣亲手缝在了石浪的衬衣上。涣涣说,爱情是实实在在的,缘分是真真切切的,纽扣不过是纽扣,其实与珍珠无关。
       (马涛摘自《知音女孩》2005年11月下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