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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美女政治家季莫申科发迹史
作者:廖 生

《中外书摘》 2006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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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就有着强烈的“领袖欲望”的季莫申科并不满足于当个腰缠万贯的女大款。“商而优则仕”,季莫申科开始向政坛进军了。
       苦孩子出身
       1960年11月27日,就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乡间的一户农村家庭,一个女婴出生了。她就是尤莉娅·季莫申科。
       还在她很小时,父亲就和母亲离异,离开了家,尤莉娅此后一直由母亲柳德米拉·尼古拉耶芙娜·捷列金娜抚养教育。
       对于自己的不幸童年,她从不回避谈论。她曾坦陈自己幼年时家境贫寒,小时候失去父爱,母亲收入微薄,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活得“非常沉重”。她后来对《俄罗斯星火报》的记者说,正是童年的生活经历,使她很早就明白“自己的命运要靠自己掌握”。她说:“我很早就懂得,应该对自己的生活负责,创造自己的精彩人生。”
       艰苦的生活将小尤莉娅锤炼得坚硬倔强,像第聂伯河岸边的礁石。她虽然生得瘦小柔弱,但泼辣劲儿完全像个野小子。她十分争强好胜,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不比任何人差。”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同,尤莉娅不喜欢摆弄洋娃娃,也不喜欢和女孩子们玩。她后来回忆自己的孩提时代时说:“我只喜欢男孩子的游戏,比如踢足球,我都是打前锋,还经常很漂亮地射门。”“最好玩的是我那时都是穿着裙子和一帮男孩踢球。直到现在我都不喜欢裤子,直到现在我都还很喜欢足球。”尤莉娅回忆说:“我很小就有一种当领袖的欲望。虽然我是个典型的女孩,性格中并不具有男性的特点,但我总能与他们和睦相处……事实上,在学校里,我指挥过所有的男孩。”
       除了足球以外,小尤莉娅还很喜欢体操,而且几乎已经练到了专业水平。但是,一次意外的事故使她的锁骨严重骨折,从此她只能告别心爱的体操了。
       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第75中学的乌克兰语老师塔米拉·谢缅罗芙娜回忆中学时代的尤莉娅时,田了这样的评语:鲁莽放肆,大胆泼辣。
       有一件事,可以印证这位老师的话。有一次,她同男同学叫板,男同学躲进学校的厕所不出来,尤莉娅就在厕所放起了火,将躲在里边的男生生生逼了出来。
       不过,这个“假小子”虽然在校外淘气,但在学校里却是个好学生。她学习成绩一直不错,还当上了共青团小组的组长。尤莉娅非常聪明能干,经常负责组织晚会,还能自己编写剧本。
       18岁时,尤莉娅考入了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大学经济系。在大学里,尤莉娅继续保持优秀的学习成绩,并一直担任学生干部,发挥着她的“领袖”才能。
       尤莉娅对此很自豪。她后来说:“读书时,我就是个优秀学生,不管是在中小学还是在大学。对我而言,当个出类拔萃的人并不很难,也不觉得有压力。”
       电话情缘
       就在尤莉娅在大学读书期间,一个陌生的电话闯入了她的生活,从此改变了她未来的走向,甚至决定了她一生的成就与坎坷。
       这天,尤莉娅正在家中,电话铃声响了。她拿起话筒,听到的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说了几句后,她发现是对方电话打错了,那男子要找的并不是她。尤莉娅说了声“你打错电话了”,就准备放下话筒,对方却爽朗地说:“没关系,我们就随便聊几句吧。”不知为何,尤莉娅并没有觉得这男子有什么唐突,就这样和他聊上了。原来这个青年男子叫亚历山大·季莫申科,是当地一位官员的儿子。他本来是要约会一位朋友的,谁知阴差阳错竟把电话打到了尤莉娅这里。也许是尤莉娅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悦耳,也许是尤莉娅的口气文雅得体,反正这位小伙子非常愿意将错就错,和尤莉娅攀谈。也许是注定了的宿缘,这一对素未谋面的花季男女,在电话里交谈得非常投机。最后亚历山大不失时机地提出要和尤莉娅约会,而尤莉娅也没有拒绝。
       两个人开始频频见面,并很快坠入了爱河。
       这一年是1979年,尤莉娅19岁,而亚历山大则比她小一岁。后来据尤莉娅自己讲:“在约会前,我们在电话中互诉衷肠整整一个月。他在数学学校学习,经常帮我解答难题。我的丈夫非常帅,女友们又羡慕又嫉妒……”
       那之后不久,亚历山大把尤莉娅引见给了自己的父母,并且提出要和尤莉娅结婚。亚历山大的父母也很喜欢这个既漂亮、又聪明伶俐的姑娘,于是很痛快地答应了儿子的请求。
       亚历山大和尤莉娅这一对“金童玉女”很快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按照尤莉娅自己所说:“我们走到一间婚姻登记处就登记结婚了。”尤莉娅结婚时,还是个大学二年级的学生。后来有记者问已做了总理的尤莉娅,她对自己的大学生涯最鲜明的记忆是什么,她回答:“我的婚礼。”她满怀柔情地回忆说:“到现在我还记得婚礼当时的情景,就像一个神奇而浪漫的节日一样。”婚后,尤莉娅随夫姓,成为尤莉娅·季莫申科。
       不久,他们生了一个女儿,起名叫叶夫根尼娅。尤莉娅一边抚养孩子,一边读书,做起了“大学生母亲”。
       1984年,尤莉娅大学毕业。当时乌克兰还属于苏联,实行计划经济体制,她被分配到当地的列宁机械制造厂,担任厂里的经济师。这一千就是五年。据尤莉娅讲:“这一时期没有给我留下任何愉快的印象。”
       尤莉娅对经济学怀有强烈兴趣,她又考取了经济学副博士,先后发表了50多篇经济方面的论文以及专著,成为有名的经济控制论专家。
       而她的丈夫亚历山大则晋升为一位中层干部。
       也许,尤莉娅从此会成为一名经济学学者,并相夫教女,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平静地度过一生。但是,一场巨大的社会变动却让她的命运发生了彻底改变。
       “天然气公主”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曾经的庞然大国苏联经历了一场剧变,最终轰然解体。原苏联的各加盟共和国纷纷独立,在加盟苏联近70年后,乌克兰于1991年宣布独立,将带有五角星及镰刀、铁锤图案的红旗,恢复为乌克兰原来的蓝、黄两色旗。
       这是一个大变动的时代,激进的转型带来的是混乱和无序。正所谓“乱世出英雄”,一些人开始抓住机会谋求暴富,社会上经商风潮猛起。
       1989年,当乌克兰允许办私人企业时,经济师尤莉娅·季莫申科也开始下海了,她和丈夫双双辞职,并开办了自己的公司——“终端青年中心”。尤莉娅很快显示出她的经商才能。她依托的是她的公公根纳季·季莫申科这棵大树。根纳季一面从事政务,一面经商,他的家族控制着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的电影院和录像带租赁店,生意红火。尤莉娅作为儿媳,成为他的得力帮手。
       90年代初,由于根纳季升任基洛夫区区长,不便再直接出面经商,这时,尤莉娅便正式走上前台,当起
       家族生意的掌门人。她不满足于原来的经营范围和规模,于是联合了当地很有背景的合作伙伴,成立了“乌克兰石油公司”。正所谓“长袖善舞,多财善贾”,尤莉娅凭借精明强干的经商手腕,利用广泛的人脉资源,在短时间内赚到了她一桶桶“金”。
       1992年,“乌克兰石油公司”成为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石油产品的特供商。这期间,尤莉娅结识了时任该州州长的帕维尔·拉扎连科。在拉扎连科的帮助下,尤莉娅的生意一帆风顺。4年后,“乌克兰石油公司”改组为“乌克兰统一能源公司”。
       20世纪90年代,乌克兰的大多数工厂主要依赖从俄罗斯进口石油和天然气,并且偿还乏力。拉扎连科在1996年当上乌克兰总理后,提出了一个旨在解决乌克兰能源危机的计划,这就是组建一个由各地区石油大鳄组成的供应网络,专门向各大公司供油和天然气,各公司再以现金、货物或股票等各种形式偿付。这个计划的最大受益者就是尤莉娅·季莫申科。1996年,统一能源公司的年交易额达到100亿美元,成为俄罗斯天然气的最大进口商和乌克兰最大的天然气供应商。尤莉娅·季莫申科也因此而得到了一个“天然气公主”的绰号。 季莫申科的商业帝国迅速扩张,除了天然气公司外,她还控制了乌克兰20多家大型企业、航空公司和银行,乌克兰国内生产总值的20%都掌握在她的手中。季莫申科成为乌克兰家喻户晓的女富豪。
       季莫申科在赚钱的同时不忘为自己树立慈善家的形象。她热心公益事业,资助文艺演出,捐款修缮教堂,还很注意利用媒体的力量,频频在电视上曝光。季莫申科成了乌克兰青年男女崇拜的偶像,时装、球队,都有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各种典礼和宗教仪式上都少不了季莫申科;她甚至还灌了一张唱片,销量不错。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注意自己的头发、握手这些细节,当时见过她的人都认为她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冷艳女人。
       美貌与服饰——季莫申科的制胜法宝
       对于乌克兰商界的男性来说,季莫申科的“天使”外表和“魔鬼”才能极具杀伤力。当时,乌克兰总统库奇马的女婿维克托·平丘克的公司,也在从事从俄罗斯和土库曼斯坦进口天然气的业务,但在激烈竞争中,平丘克不得不甘拜下风,他给季莫申科这位美女商人的评语是“致命”一词。
       季莫申科的“致命”不同于一般的剑拔弩张的商界强势,而是一种“温柔的致命”。
       大量的天然气进口使季莫申科的公司对俄罗斯欠下了巨额债务,面对俄罗斯天然气公司咄咄逼人的讨债,季莫申科决定亲往莫斯科拜会俄罗斯天然气公司总裁维雅希列夫。她没有穿正装,而是穿着一条超短裙,脚蹬一双高筒皮靴,浑身散发出一种让男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她向俄罗斯老总大倒苦水,并作出种种承诺。结果维雅希列夫根本抵挡不住这位乌克兰美女的另类攻势,他显然对尤莉娅的美貌与气质发生了兴趣。据说,在听季莫申科讲完债务偿还方案后,维雅希列夫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维雅希列夫虽然没有减免季莫申科的债务,但在还债条件、期限等方面作出了较大的让步,并从此成为季莫申科的一把保护伞,直到他从俄罗斯天然气公司总裁的位置上退下来。
       还有一条传闻说,季莫申科的魅力也曾让严厉的土库曼斯坦的领导人为之倾倒。当时,乌克兰希望推迟偿还拖欠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债务,同时希望得到新的供应。当季莫申科前去见土库曼斯坦总统尼亚佐夫时,总统先生不禁感叹:“这样柔弱的女人,却领导如此大型的企业。”于是答应了这位美女的所有请求。
       可以说,季莫申科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她充分掌握了男人对女人的审美方式,借助美貌和服饰,在男人占统治地位的世界博取同情、争取支持,使“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她力图给人一种印象:她首先是个女人,其次才是个谈判对手。这种非常精明的方式通常会让苛刻的男性对手变得“心慈口软”起来。部长、议员、企业家等许多男性精英愿意为她鞍前马后地效劳。
       “我很清楚如何利用自己的资本在这个男性统治的政治圈子里保全地位。”这话是季莫申科在走上政坛后说的。其实,早在这之前,她就很清楚地明了了这一女性的制胜法宝。
       女副总理
       从小就有着强烈的“领袖欲望”的季莫申科并不满足于当个腰缠万贯的女大款。“商而优则仕”,季莫申科开始向政坛进军了。她后来在接受俄罗斯《星火杂志》记者采访时说:“谈到生活的意义,每个人对此都有不同的理解。有这样的女性,她们整天围着家庭转,相夫教子,这当然也不错。但我却不愿这样,我对政治感兴趣。我的家庭支持我所做的每一件事。”
       1996年,36岁的季莫申科开始竞选基夫格勒地区的议会议员。基夫格勒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地区,有90多万选民。贫富差距造成的鸿沟,使人们一开始对季莫申科这个女“暴发户”心怀疑虑。季莫申科与民众的最初沟通颇为困难,但她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注意放下自己的新贵架子,以一个平民代言人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她向选民讲述自己贫困的童年生活,讲述自己白手起家的经商经历,鼓励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富裕生活。她信誓旦旦地说:“我有足够的知识、能力以及经验,所以只要我进入政界,就会尽我所能使你们过上好日子。”季莫申科终于赢得了选民的信任,最终以高达92.3%的得票率顺利当选。
       此后几年,季莫申科凭借迷人的外表、出众的工作能力和游刃有余的交际天赋,获得了大批追随者,也得到了越来越多政界要人的青睐,这其中就包括曾任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州长、后任乌克兰总理的拉扎连科。通行的说法是,拉扎连科是季莫申科的“教父”,他长期为季莫申科提供生意上的庇护,并将这个美女富豪引进了基辅的上流社会,进而引入乌克兰政坛。
       当时拉扎连科组织反对党“村社党”,与总统库奇马对抗,季莫申科是这个反对党的中坚力量。1997年夏,拉扎连科因被指控贪污巨款而被解除了总理职务,最后逃离了乌克兰。眼见自己也要受到攻击,聪明的季莫申科暂时收起反对的锋芒,宣布同当局讲和,并设法得到了库奇马总统的接见。之后,季莫申科退出了“村社党”议会党团,成立了名为“祖国”的新党团。
       季莫申科这一以退为进的策略取得了效果:1998年,季莫申科再度当选乌克兰议会议员,并出任乌克兰国家预算委员会主席。在国家预算委员会工作的两年中,季莫申科制定了一套全新的预算规则,成功地改变了收支比例,构筑了积极的补助金系统。1999年底,她迎来了仕途上的一座高峰:被任命为政府副总理,主管经济工作。而政府总理就是她后来最密切的政治搭档尤先科。季莫申科回忆说:“提议我当副总理的是当时的总理尤先科,他了解我,决定让我当他的副手。我和尤先科有着纯朴的友谊。”
       在传统观念看来,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季莫申科这个出生在第聂伯河畔农村的乡下姑娘,能担当起一国副总理的重任吗?面对各种怀疑,季莫申科不为所动。她充分运用了自己经济学的知识和多年经商的经验,大胆管理经济。她大刀阔斧地在经济领域推行改革,主张推行市场经济,加快大中企业私有化进程。在她的领导下,乌克兰解决了拖欠俄罗斯数十亿美元的债务问题,恢复了与其他国家在机械制造、管道工业等领域的经济关系,使乌克兰向俄罗斯的工业产品出口几乎翻了两番。季莫申科管理经济的能力不能不让大多数人刮目相看,她也因此获得国际经济学专家评出的“世界最优秀的危机处理经理人”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