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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约翰.库缇斯:别对自己说“不”
作者:阿 锐

《青年文摘(绿版)》 2004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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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生时即被医生断言活不过当天,18岁时接受截肢手术,30岁时罹患癌症;他没有双腿,却能潜水、驾车,并成为运动场上的冠军;他孱弱无比,时刻面对死亡,却拥有最完美的爱与生活,并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励志大师。
       他成就了生命的奇迹。
       出生就被判“死刑”
       1969年8月,一个平静的夜晚,约翰·库缇斯在澳大利亚的一所医院出生了。刚出生,他就被医生宣判了“死刑”。他只有矿泉水瓶那么大,脊椎下部没有发育,双腿像青蛙般细小,而且没有肛门,医学上称为先天性骶骨发育不全。经过切口手术,他只能痛苦地排便。
       医生对小约翰·库缇斯的父亲建议道:“你还是去准备一下他的后事吧,他不可能活过24小时。”可是,当父亲含着眼泪准备好小衣服、小棺材、小草地之后,却发现儿子还活着。小小的生命,又挣扎着维持了一个星期。医生又预言,这个孩子不可能活过一个月。但是,小约翰·库缇斯活过了一个月。医生再次预言,这个孩子不可能活过一年,小约翰·库缇斯却活过了一年。今天,他依然能够在世界各地发表演讲。
       约翰·库缇斯小时候非常胆怯,对任何比他大的事物都有一种恐惧感。家里的狗也不放过他,经常欺负他。父亲决定改变这一切。一个下午,他一把将小约翰·库缇斯拎起来,让他和家中那只狗一起呆在后院里,并且关上院门。小约翰·库缇斯惟一能做的事,就是尖叫,吓得他们家附近的邻居几乎要报警。3个小时过去后,父亲的脸上绽开了欣慰的笑容,因为小约翰·库缇斯正骑在狗背上,挥舞着拳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像骄傲的牛仔。
       “如果你觉得恐惧,那么你就得学会去面对它!”父亲给小约翰·库缇斯上足了这堂课。对此他永存感激。而每次放学回家后,母亲都会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我爱你,约翰!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礼物。”
       每当觉得自己可怜的时候,他就想起父母的忠告:生活不是完美无缺的,但也不全坏,还是去品味一下玫瑰的芳香吧!
       落难的童年
       约翰·库缇斯终于到了上学的年龄,父亲买了一个比他个头还大的书包,并且告诉他,从现在开始,他必须学会承受生活:真实的世界,就在前面。约翰·库缇斯从小受到的磨难是常人难以想像的,他天生倔强,虽然肢体残疾,仍坚持到一所健康孩子的小学里读书。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场又一场的灾难。那时调皮的孩子把约翰·库缇斯当成怪物,不是追得他乱跑,就是拆掉他的轮椅。他们弄坏他轮椅上的刹车,让轮椅失去控制,从学校走廊直接飞进了数学老师的办公室。他们把他绑在教室的吊扇上,然后开动吊扇……
       一次,在上幻灯片的课堂上,约翰·库缇斯突然想去厕所。他举起手,希望老师能够看见他,但是放映幻灯片的课堂实在太暗,而他又太不起眼儿,老师一直没有注意到他。
       他悄悄地从椅子上滑下来,开始向课堂外移动。可是,他在黑暗中每移动一步,都感到钻心的疼痛。为什么会这样?当他终于走出黑暗的房间,坐在教室外的地板上,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图钉。一只手上深深地扎入了5颗,另一只手上扎入了6颗。
       约翰·库缇斯难受极了,挣扎着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家中。他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号啕大哭!他想起那些恶作剧,想起自己受到的嘲笑和戏弄,他对自己说,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他想到了自杀。
       这时,他的母亲走了进来。她给了约翰·库缇斯一个只有母亲才能给的特别深情的拥抱,并在他的额上亲了一下,然后说道:“约翰,你是我们生命中所遇到的最美好的一件事!永远都是!”听完母亲的这句话,约翰·库缇斯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决定继续活下去。
       1987年,18岁的约翰·库缇斯决定将两条不能发挥作用的残腿截掉,手术后他成了真正的“半”个人。及时进行腿部切除手术是明智之举,因为畸形腿被切除之后,约翰·库缇斯的行动反而自如多了,并且避免了因为畸形腿上的溃疡及骨髓炎可能引起的并发症。
       约翰·库缇斯学会了用手走路,他的双手和正常人的双腿并“行”在一起。他笑着说,自己看得最多的风景就是各种各样的腿、鞋子和女孩儿的裙子。
       成为运动健将
       约翰·库缇斯决心做一个自食其力的人,他说:“一个人一旦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就应该立刻写下来,然后去努力实现它,不要怕失败。1000次摔倒,可以1001次地站起来。摔倒多少次没关系,重要的是,你能站起来多少次。别人对我说,约翰,你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没有人会责怪你。但我说,我不可以。懒惰不是我的强项,我必须发挥我的优势。”
       中学毕业后,约翰·库缇斯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坐在安静的教室听课。为了能自食其力, 他开始找工作。他趴在滑板上,敲开一家又一家店门,问是否愿意雇用他?很多时候,人家打开店门。根本没有发现几乎趴在地上的他,只好又把门关上。这期间,他大概敲开了数千家店门。他在五金杂货铺干过,还在一家仪表箱公司拧过螺丝钉。
       约翰·库缇斯从12岁起就开始打室内板球,同时,他还喜欢上了举重运动和轮椅橄榄球。做完腿部切除手术出院后不久,他就出现在室内板球俱乐部。由于手部的长期使用,他手臂的力量自然超出常人,这是他在举重项目中的优势,而命运也在随着他的努力开始转变。
       1994年,约翰·库缇斯成为澳大利亚残疾人网球赛的冠军,并作为澳大利亚板球队的一员应邀去南非旅行,受到纳尔逊·曼德拉总统的接见。2000年,约翰·库缇斯拿到来自澳大利亚体育机构的奖学金,为悉尼残奥会训练,并在全国健康举重比赛中排名第二。离开赛场后,约翰·库缇斯在板球、橄榄球联盟、足球和橄榄球协会等四个主要体育机构都取得了二级教练证书。他用自己的成绩,回击了所有的嘲笑和侮辱。
       演讲出生命的价值
       但是,约翰·库缇斯的全新人生,却是从一次偶然的公众演讲开始的。
       在一次午餐会上,约翰·库缇斯应邀就自己的经历做了一次15分钟的演讲。结束之后,他赢得了全场最持久的喝彩。他的经历和成就让现场观众热泪盈眶,一位女士甚至哭着跑上来对他说:“非常感谢你!”原来她觉得自己很不幸,正准备自杀,身上还带着手枪。听了他的演讲后,她决定好好活下去。
       约翰·库缇斯忽然发现,到讲台上去,讲出自己经历的恐惧和忧伤,讲出自己的挣扎和拼搏,给他人以启迪,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约翰·库缇斯开始了公众演讲生涯。他清醒地认识到,不同于常人的生理特征会对听众们造成一种影响力,但是如果讲不出有价值的话,他的演讲事业将会十分短暂。因为类似于“怪物展览”式的演出,从来不会有太持久的票房。他希望听众来分享自己的人生经验,而不是来看“怪物展览”。
       在演讲台上,约翰·库缇斯用手踱来踱去,眼神炯炯,声音洪亮,威武得像一头雄狮!他明白真正的演讲,就是内心真实的表白,源于内心真正的爱。
       约翰·库缇斯曾问听众,“有多少人不喜欢自己的鞋子?”听众中齐刷刷地举起了一堆手臂。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声调也变得严肃,他拿起那双红色的橡胶手套,高举过头顶,说:“这就是我的鞋子,有谁愿意和我换?即使我拥有全世界的财富,我也愿意和你换。现在,还有谁抱怨自己的鞋子呢?”
       如今,约翰·库缇斯已经成为世界级的“励志大师”。他到过190多个国家,做了800多场演讲,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去激励和感动别人。
       扼住命运咽喉
       1999年下半年,约翰·库缇斯准备结婚,但上天又跟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在一次巡回演讲中,约翰·库缇斯经常无缘无故地跑到卫生间去呕吐,并且时常感到非常疲惫。一个晚上,他感到腹股沟处相当不舒服,左侧睾丸整个肿了起来,一碰就痛。
       他挣扎着赶到医院时,已经痛得不行了。超声检查报告出来后,医生告诉他,他必须摘除掉左侧睾丸,因为睾丸错位。一个星期后,医生又面无表情地告诉他:“约翰·库缇斯,看来你得的是睾丸癌。”
       他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他惟一能想到的是——他还没有孩子,他非常想要一个孩子!
       过了几天,那个“无情”的医生又跑来告诉他:“对不起,约翰·库缇斯,你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我们估计你还能活12到24个月。”
       “你告诉我什么?”约翰·库缇斯又问了一遍。
       “24个月。”那位医生又一次重复,“你的生命……”
       约翰·库缇斯听完,爬上了那个医生的桌子,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摔在地上。他怒吼道:“你为什么宣判我的死刑?我要到自己想死的时候才会死。”
       回家的路上,一个念头一直在他头脑里飞转:我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我如何去告诉我的父母?
       终于,他鼓足勇气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了父母。父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但是仍然平静地说:“约翰,我无法相信。”他说道:“先是你的腿——砰!它们没了。现在是你的睾丸——砰!它们也没了。我担心,下星期我再过来的时候,你就只剩下一个‘头’了。”约翰·库缇斯听完,咧开嘴笑了,接着又哭了。重要的是,父亲的话毕竟让他在死亡面前又一次笑了。
       接下来,是整整一年与病魔的抗争。约翰·库缇斯阅读了大量关于癌症的资料,他在网上搜索,什么东西都看,几乎成了癌症资讯的专家。他四处打听,看看有没有人能给自己一些好的建议。一位痊愈的白血病患者打电话对他说:“听着,就按照医生的话去做,但不要停止生活。”自然,他也从没有停止过生活。
       2000年5月,约翰·库缇斯结束了治疗,被正式列入癌症痊愈者行列。当死亡离开的时候,他感到了深深的宁静。不久,约翰·库缇斯结婚了。在拥有美丽太太丽恩的同时,他还拥有了太太的儿子——6岁的克莱顿。尽管儿子有自闭症、肌肉萎缩症、大脑内膜破损、心肌功能障碍,但是约翰·库缇斯坚持说:“我儿子将来一定会成为最棒的人物!”
       这个世界,充满了伤痛和苦难。有的人在烦恼,有的人在哭泣。而他,约翰·库缇斯却认为,对于痛苦的命运,仍应该去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