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到繁體中文

您的位置 : 首页 > 报刊   

[万叶集]一块糖等
作者:楚 晖等

《青年文摘(绿版)》 2004年 第07期

  多个检索词,请用空格间隔。
       一 块 糖
       很久以前,她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名字和情节早已忘记了,其中一个场景却一直清楚地印在脑海中:
       爸爸妈妈和一儿一女牵着手坐在广场上晒着太阳。小商贩推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从面前走过,爸爸妈妈对望了一眼,凑出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小块糖。爸爸小心翼翼地把糖分成了四块,分别放在大家的嘴巴里。大家笑眯眯地互相看着,品尝着这偶然的一点甘甜。
       那一点点甜的滋味是无关贫富、无关境遇的。再贫穷的生活,也不能夺走生命里的一些小小幸福。因了那一家人满足的笑容,整部电影里流动着别样的温柔,尚在年幼的她却为此湿了眼睛。
       后来恋爱了,男友极平凡。他们跟所有的恋人一样,约会,吃饭,看电影。他不爱说话,不浪漫,也没有承诺,渐渐地,她几乎怀疑他是不是还爱着她。
       有一天,两个人吃完火锅后,走在街上。辣椒的滋味还留在嗓子里,又干又燥,让人难受。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口香糖,很自然地一分为二,把其中一半放到她的手中。
       她怔住,暗暗地留心他的表情,他却依然沉默,跟平常一样为她披上了外衣。
       忽然想起了多年以前的电影,想到了那一家人盈盈的笑脸。
       原来爱到深处,便没有了虚华的表白,没有复杂的言语。甜的滋味在舌尖上渐渐地融化,她分明感觉到了一种无声的关怀与爱意,一种细水长流的脉脉温情。
       那半块糖,已经是她得到的最真实的承诺。
       半年以后,他们结婚了。她嫁给他的理由是,在她把那半块口香糖放进嘴里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可以尝到一生的幸福。
       (赵文摘自《好日子》
       2004年第6期,孙杰图)
       当孩子们长大
       有一天当孩子们长大,情形就会大大不同。厨房将出奇地干净,洗碗槽里不会再有脏盘子,垃圾清理器不会因为橡皮卷、纸杯而堵塞,冰箱里不会挤着9瓶牛奶,我们不会遗失果酱、番茄酱、花生酱、人造牛油和芥末酱的瓶盖。水罐会放妥、盛冰块的盘子不会整夜放在外面、果汁机内不会连续6小时留着昨夜的麦芽糖、蜜糖。
       有一天当孩子们长大,我的爱妻将会有时间好好泡一次热水澡(不必被3次打扰而感到恐慌)、有时间涂指甲(她若喜欢的话还可以涂脚指甲),不必回答成串的问题、检查拼写,下午还可以去做头发,不必中途跑出来送生病的狗去看兽医,不必送因丢了东西而心情低落的孩子去矫正牙齿。
       有一天当孩子长大,那叫做“电话”的用具会真的可以用。它将不会像长在十几岁孩子的耳朵上似的。它会被放在那里——安静地、出人意料地没人使用!上面不会有口红、唾沫、蛋黄酱、粟米片屑和塞在那些洞里的牙签。
       有一天当孩子们长大,我们的谈话将可恢复正常。你知道,就是所谓正常的说话方式,不必每句话都夹带着街头巷尾的俚语。“快点,我得赶时间,该轮到我用了!”这类的话和用拳头打墙壁的声音不会出现在浴室门外,不必再找裁判来定夺。可以一口气看完杂志上的一篇文章,中途不会被打断,而父母之间的讨论也不必躲在阁楼才能完成。
       有一天当孩子们长大,我们将不会缺少卫生纸。我的妻子不会遗失钥匙,我们不会忘记关冰箱的门,我不必再想尽法子分散对糖果贩卖机的注意,或仿佛等待永恒似地等他们约会回家。
       是的,有一天当孩子们长大,事情将大大不同。他们将一一离巢,家里将恢复秩序,甚至有点高雅。杯盘和餐具的碰撞声只会偶尔听见,火炉发出的劈啪声将在走廊引起回音,电话将出奇安静。屋子将平静、安宁、异常清洁、空荡荡的,我们将不再等待“这一天”,而是回顾昨日,心里想:“也许我们可以帮忙带孙子们,使这地方恢复些生气!”
       (李强摘自《现代家庭》
       2004年6月上半月刊)
       假如再做一次女孩
       假如让我重新做一次女孩,最重要的事情,我仍然要选择我现在的妈妈再做一次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别人的妈妈操心孩子吃饭穿衣的那些事情,她都是马马虎虎的;可无论你对她说什么,她都仔细倾听。帮你出主意,就像一个真正的好朋友。有人说她有一颗童心,我觉得她倒是像一个女孩。
       假如让我重新做一次女孩,我希望自己能长得胖一点,当然个头还是像现在这样。太瘦的女孩看上去像个精灵,别人都以为你聪明得不得了,会让你很心虚。长相倒无所谓,不要太丑就行,只是睫毛应该长一点,像个布娃娃,傻傻的好可爱。
       假如让我重新做一次女孩,我一定要穿超短的连衣裙和背带裙,格子的、小碎花的都好看,配一双白色的连裤袜,还有一双小红皮鞋。我希望自己的房间里有一张小床,墙上贴满了我喜欢的画儿,我真正想要的是一架钢琴。我奇怪现在许多女孩怎么不喜欢钢琴呢?我一直梦想自己的琴声从窗口飞出去,引来许多五彩缤纷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聚集在窗台上,为我的琴声伴奏。
       假如让我重新做一次女孩,我希望自己就像一个真正的女孩那样柔声细气地说话,不要那么爱哭爱生气,不要那么咄咄逼人凶巴巴的。我不会再和爸爸顶嘴,我要做一个开心女孩,一个玩笑大王,最好什么都不在乎,心情总是万里无云的。我要挽着爸爸的胳膊去散步,像朋友那样对他说:“嘿,哥们儿!”
       假如让我重新做一次女孩,无论别人对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轻易相信。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自己耳朵听到的,自己心感受的。我不想被任何人和事摆布,不会非当三好学生、班干部不可,更不会一定企图成为全班最优秀最出色的女生。
       假如让我重新做一次女孩,我希望自己的心是软的。一个雨天,那个拾垃圾的农村妇女湿淋淋地从我家门前经过,我会像妈妈那样,在雨中追出门去,交给她一顶草帽,哪怕是一块塑料布,她惊讶地回头,我就像小白兔那样跑掉了。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假如”,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可重新设计。当你从小女孩终于长成一个女人的时候,遗憾会让我们越发珍惜生命。
       (鲁民摘自《年轻人》2004年5月上半月刊)
       第一趟班车
       我上床的时候是晚上11点,窗户外面下着小雪。我缩到被子里面,拿起闹钟,发现闹钟停了——我忘记买电池了。
       天这么冷,我不愿意再起来。我就给妈妈打了个长途电话:“妈,我闹钟没电池了,明天还要去公司开会,要赶早,你六点的时候给我个电话叫我起床吧。”妈妈在那头的声音有点哑,可能已经睡了,她说:“好,乖。”
       电话响的时候我在做一个美梦,外面的天黑黑的。妈妈在那边说:“小桔你快起床,今天要开会的。”我抬手看表,才五点四十。我不耐烦地叫起来,“我不是叫你六点吗?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呢,被你搅了!”妈妈在那头突然不说话了,我挂了电话。
       起来梳洗好,出门。天气真冷啊,漫天的雪,天地间茫茫一片。公车站台上我不停地跺着脚。周围黑漆漆的,我旁边却站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我听着老先生对老太太说:“你看你一晚都没有睡好,早几个小时就开始催我了,现在等这么久。”
       是啊,第一趟班车还要五分钟才来呢。
       终于车来了,我上车。开车的是一位很年轻的小伙子,他等我上车之后就轰轰轰地把车开走了。我说:“喂,司机,下面还有两位老人呢,天气这么冷,人家等了好久,你怎么不等他们上车就开车?”
       那个小伙子很神气地说:“没关系的,那是我爸爸妈妈!今天是我第一天开公交,他们来看我的!”
       我突然就哭了。我看到爸爸发来的短消息:“女儿,妈妈说,是她不好,她一直没有睡好,很早就醒了,担心你会迟到。”
       忽然想起一句犹太人谚语:
       父亲给儿子东西的时候,儿子笑了。
       儿子给父亲东西的时候,父亲哭了。
       (金叶摘自《都市心情》2004年第6期)
       一个就够了
       看一部国外的电视剧。一架飞机在机场降落了,在头等舱里,包括空中小姐一共有7个人,但在下飞机时,却只有6个人。另一个——中年商人,被发现死在头等舱的过道上。
       自然,警察封锁飞机场,一个5人调查小组也来到现场。现场勘察:中年商人是被一群人打死的。
       调查的结果,是头等舱里除一个被母亲带着的小女孩外,其他5个人都参与了殴打,直至将人打死。
       原来那个死者的大脑由于颅压高曾接受过药物治疗,这次是他出院回家,但在飞机上升时,他的病又犯了,所以很急躁。虽然他带着药,可这时他已经想不起来了。所以他就多次按铃找空姐,希望能得到帮助,但并没有得到诚恳的接待。于是,他又冲撞了坐在前边的人,还打扰了一位带着孩子的母亲。在大家的冷漠中,控制不住自己的他冲过去想打开舱门换空气。这时悲剧就发生了,那5个人不但把他拉回来,并且为了各自的利益:母亲为了孩子、电脑工程师为了前途、空姐是厌恶、另两个是为了自己的生命……他们一起动手毫不犹豫地把一个人给打死了。
       他们5个人,是5个人打死了这个人,而且不问事理、不问他为什么去打舱门,只是感到这个人很烦,有可能会威胁他们,就轻易地打死了他,或者漠视着他被打死。但是,如果那位空姐能安慰他一下,或其他乘客能耐心问一问他缘由,让他安静下来或帮他吃药,那么,这场悲剧完全可以避免。而这样做,只需要一个人就行了。
       可是,没有。
       如果救他,只要一个人就够了,但杀死他却用了5个人。
       (王爽摘自《八小时以外》
       2004年第6期)
       陷阱就在你身边
       在某个鸡尾酒会上,张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千元大钞,向所有的来宾宣布:他要将这张千元大钞拍卖给出价最高的朋友,大家互相竞价,以50元为单位,直到没有人再加价为止。
       规则是:出价最高的人只要付给张先生他所开的价码即可获得这张千元大钞,但出价第二高的人,不但无法获得千元大钞,还需将他所开的价码如数付给张先生。
       这个别开生面的“以钱买钱”拍卖,立刻吸引了大家的兴趣。开始时,“100元”、“150元”、“200元”的竞买声此起彼落,但到价码抬高到“500元”时,竞争的声音稀落下来,最后只剩下王先生和林先生在那里相持不下。
       当王先生喊出“950元”时,张先生掸一掸他手上的千元大钞,暧昧地看着林先生。林先生脱口而出:“1050元!”这时会场里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张先生转而得意地看着王先生,等待他加价或者退出。王先生咬一咬牙说:“2050元!”人群里起了更大的骚动。林先生摆一摆手,喝口鸡尾酒,表示退出这个“疯狂的拍卖会”,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结果,王先生付出2050元,买到那张1000元钞票,而林先生则平白付出了1050元。两人“平分秋色”,各损失的1050元都纳入了张先生的荷包。
       这个游戏是美国耶鲁大学经济学家苏必克(M.Shubik)发明的,想拍卖钱的人几乎屡试不爽地从这拍卖会里赚到钱。它是一个具体而细微的人生陷阱,参与竞价的林先生和王先生在这个陷阱里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最后都付出了痛苦的代价。
       所谓陷阱,通常有三个特征:1.有一个明显的诱饵;2.通往诱饵之路是单向的,可进不可出;3.猎物一旦陷入,越想挣脱,就越陷得深。
       在日常生活里,许多时候都有类似的“陷阱”在守候着你。
       如何避免陷入这类“陷阱”?心理学家的建议是:
       1.确立你投入的极限及预先的约定。譬如投资多少钱或多少时间?
       2.极限一经确立,就要坚持不动摇。
       3.打定主意,不必看别人,时时提醒自己继续投入的代价。事实证明,两个人一同陷进去,脱身的机会就大为减少,因为“别人也这样”!
       (郭小兵摘自2004年5月13日《羊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