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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诚意,路才走得长
作者:罗水木

《青年文摘(绿版)》 2004年 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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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岁时的我一手紧握着“一角”钱,一手提着空礼篮,飞快地跑到街口的甜不辣工厂。那一天,我向老板批了15块甜不辣,然后加工成15串成品,才叫卖了一下,很快就被一扫而空,这是我第一次做生意,靠自己的方式赚了生平的第一个5毛钱。
       我一直相信自己做生意的能力,自17岁成功地在果菜市场创造了“无存货”卖龙眼的纪录以来,我做过数十种不同的生意,也结识了三教九流的朋友,不幸的是我竟然两次迷上了赌博,最终都弄得一无所有。我痛下决心,戒赌、戒酒、戒烟,让这些令我不堪的习惯,从此在生命中彻底消失。
       就在23岁那年,我独自游荡在西门町闹市,心中有些茫然,不禁感慨未来在哪里?走着走着,突然清晰地忆起,当年弟弟身染疟疾,没钱看病,13岁的自己为了两块钱跪着求人,却得不到任何援助。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慢慢地停止了呼吸。一种锥心刺骨的痛涌上心头,我提醒自己不能忘了当初的承诺,一定要振作起来。
       我带着身上惟一值钱的手表,走进当铺,和老板讨价还价耗了两个多钟头,最后终于拿到了120元。有了这些钱,我和同乡好友开设了“擦鞋摊”,从此,我的一生和鞋子结下了不解之缘。擦鞋时,我坚持“擦三遍、亮三天”的品质要求,一双鞋大约要擦15分钟才算完成;我的同乡好友却只擦两遍,10分钟就交件了。在客人口耳相传下,许多第一次来擦鞋的客人都知道,“找那个瘦仔比较好”,久而久之,大家都叫我“阿瘦仔”,这就是“阿瘦皮鞋”最早称呼的由来。
       好友在生意愈来愈差的情况下,抱怨我拉走他的客人,擦鞋也就愈来愈差,最后我们终于分道扬镳。这件事让我深刻了解:“客人眼睛是雪亮的,服务品质才是留住客人最佳的武器。”
       某天,有位许久不见的客人说:“前一阵子,公司业务突然暴增,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擦鞋。”
       我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到府收送”的服务方法,甚至可以采用月结的方式付费。去收送鞋子时,我一定一身西装打扮,代表对“擦鞋”这份工作的重视与自信,往往能给客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多年后,一段路人无心的问话与误会,激发了我的鞋摊转型……
       “老板……老板……”
       “你好!要擦鞋吗?”
       “擦鞋?不是啦。我要买鞋。要跟你买鞋。”
       我一脸疑惑:“买鞋?哪有鞋买?”这时路人指着柜子上帮客人擦好的鞋说:“这双呀,我要买这款的鞋。”我恍然大悟,原来他误以为柜子上的全是新鞋。
       我回答:“这鞋子是客人穿过拿来擦的,所以根本不能卖。”客人说:“真的不卖鞋呀,没想到鞋子竟可以让你们擦得像新的一样,实在厉害……”我心想,也许这是一个契机,或许下一步可以制造鞋子。
       此后,我才发现,路人对鞋柜上的鞋子充满了好奇,不断有人停下脚步询问鞋子的价钱,让我更加确定未来制鞋卖鞋的发展方向。
       十多年来的擦鞋经验,让我深刻体会到,穿上一双舒适的鞋子,是多么重要的事。它可以让人一整天的心情平稳,做起事来也比较不容易出差错。我就是想做这种适合各种客人的好皮鞋。
       我脑中计划着要让“阿瘦仔”的皮鞋,成为“舒适”的代名词,让一些找不到鞋子的人不再烦恼,因为阿瘦皮鞋会为他们特别定制,这就是阿瘦皮鞋诞生前最初的理念。
       没多久,一双双簇新的男鞋整齐地摆放在柜子上,很快地,过往的路人也注意到擦鞋摊的转变,我终于踏出制鞋卖鞋的第一步了。
       如今,阿瘦皮鞋走过了半个世纪,没什么特别的技巧,但我始终坚持,每双鞋都要用诚意去做,“有诚意,路才走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