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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 尚]自由25:00,逃离时间暴力
作者:爱惠惠

《青年文摘(绿版)》 2004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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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真正属于你自己的时间,都可以划为25:00
       酿造飞翔的醉感
       终于按捺不住,给好友杜妮打了电话,约她周末晚上过来。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已将头发披散下来,用摩丝打成乱发,然后脱下淡粉色的职业套裙,换上黑色的流苏斜裙,脸上化了冷调蓝妆。
       杜妮惊呆了,我告诉她:“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是一个名叫米兰的爵士歌手,而不是那个整天坐写字楼的法文秘书桑红。现在,米兰要去上班了,在‘蔚海蓝爵士酒吧’唱歌。”
       我和杜妮曾经同为校艺术团演员,在音乐上有着共同的欣赏喜好。然而,她现在并不理解我为何要做“酒吧歌手”:我的薪水足够养活自己,难道真的这么需要做一份兼职吗?
       不过,没时间跟杜妮解释了,我们匆匆打车前往酒吧——今晚是我第一次正式开场,之前已被试用了三个晚上,酒吧老板对我的演出表示满意。
       长头发的萨克斯手大卫,露出雪白的牙齿,冲着我们笑。我告诉杜妮,正是他把我“挖”出来的。
       那次,我在这家酒吧和朋友喝酒,一时兴起唱了几首歌,不料被旁边的大卫发现了,于是执意邀请我做他的临时搭档。
       起初,我觉得不可思议,但大卫这样说服了我:“你应该在严谨刻板的24小时之外,给自己开辟一个特殊的时间点,即‘自由25:00’,用它做任何可以满足你的梦想及丰富生命的事情。比如,你有得天独厚的嗓音条件,就可以体验一下做‘酒吧歌手’的感觉。”
       开场了,我和大卫站在台上的麦克风前,灯光师打出恍恍惚惚的暗蓝色光,交织着月白色的光线,随着音乐节奏闪烁着。台下嘈杂的声音稍稍低了一些,但客人千姿百态,有聊天的,有说笑的,有猜拳的,也有独饮的。注意我的人并不多,那几个独饮的人,或怅然,或悲伤,或以冷冷的沉默望着我,估计想的也都是各自的心事。
       第一首曲子的过门比较长,我正好用来稳定心态。我对自己说:现在你是一名歌手,不是随便唱着玩的,你要为音乐负责,为客人负责,为自己的工作负责。
       于是,我微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投入到音乐中,把握着声音的感觉,使之准确而完美地传达出对曲子的理解和感受。那一刻,我的感情和意识都流动于每一个音符中,感觉生命和音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当最后一个音符流过后,似乎也结束了一场独特的生命之旅。
       掌声将我从音乐中惊醒,杜妮和大卫冲上台,热烈地拥抱了我,还有几个客人也送了玫瑰花上来。
       从此,杜妮成了我的忠实fans,经常跟随我来这家酒吧,为我捧场。大卫一直很喜欢我低沉迷茫的音色,而我的演唱确实也赢得了客人的欣赏,每场半个小时里,都有很多客人点歌。
       然而,两个月后,在大卫和酒吧老板的一再挽留下,我还是毅然结束了这段“酒吧歌手”的短暂生涯。因为在那里,我觉得渐渐失去了自由——我只想在自己想唱的时候唱,而且只唱自己愿意唱的歌,因为,我的演唱只为我自己。
       虽然,“酒吧歌手”的体验结束了,但我却完全接受了大卫教给我的“自由25:00”式的生活态度。
       每一天,我不仅尽职地完成24小时内的责任,而且,不忘给自己留一段美妙的“自由25:00”——这段时间可长可短,也没有固定的时刻,可以在任何时间体验,惟一不变的,是我的心在这段时间里,那种自由自在的飞翔感觉。
       激活最佳
       “状态在线”
       结识陆远,是今年“五一”的事。放假那天,我从学校坐大巴回家,陆远则骑自行车回家。在出市区的一小时里,我透过车窗,看见路上的他正骑着自行车,悠闲自在地穿梭于拥挤的车流人潮中。而那时,我们的巴士正被堵着,一动也不动。
       出了市区,巴士上了高速公路,我看见陆远骑着车,在低处的慢车道上轻身飞骑着,姿势优美而矫健,让我这个文弱书生很是羡慕。渐渐地,不见了陆远的身影,我竟有些怅然。
       下车后,我在街上转悠着,从一家商场出来时,天哪!浑身冒着蒸汽的陆远,竟然又出现在我眼前——原来,我们是老乡呢。
       “五一”长假,我整天和陆远混在一起。
       陆远说,他长途骑自行车回家,是因为学校每天单调重复的生活,永远不变的作息时间,永远一致的生活节奏,使他的神经渐渐倦怠和麻木了,丧失了速度感。然而,骑自行车做长途旅行,可以尽情享受自由速度的快感,体验一种完全不同的节奏,再回到日常生活中,就会有新鲜的感觉了。
       “在我状态不好的时候,我喜欢为自己创造最佳状态,那就是‘自由25:00’的状态。”陆远扶着车把,轻松地吹着口哨。
       这种说法很新奇。我刚上大一,却已能理解陆远大三时的感觉了:刚上大学的新鲜感一过,无聊的情绪便开始蔓延,我经常用打牌、玩游戏和上网来调试状态,可惜并未达到过陆远所说的最佳状态。
       我心一动,何不借鉴陆远的方式?
       回校的时候,我下了很大决心,才破釜沉舟地鼓起勇气,把家里的自行车骑了出来。
       陆远很有经验,叫我刚开始骑的时候,不要太使劲,稳着点才能省点力气,因为后面的路还长着呢。我的体力不如陆远,他就减慢速度迁就我,路上还休息过几次。
       骑着骑着,想到前面几个小时的路,我心里有些发怵。但渐渐地,我找到了一种特别自由的感觉——再也不用被动等待巴士了,现在想走就走,不想走就停在路边看风景。
       从家到学校的路上,我们经过了村庄,路过了城镇,望见了麦田、工厂,看到了普通工人……慢慢地,我的意识悄悄发生了变化,学校里的那个“我”开始淡远起来,而真实的“我”正在路上。那时,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永远走在路上的行者,一个用自己的脚走自己的路的人。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4个多小时后,终于回到了学校,我已累得精疲力竭。此后的几天里,我的腿都是酸痛的,但奇妙的是,我的精神却异常轻松,脚步轻快,思维敏捷。
       现在,我和陆远一样,热衷于给自己创造“自由25:00”状态,飙车仅仅是其中的一种方式——虽然,一成不变的生活节奏使人迟钝,但是,我们却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激活它,使状态永远“在线”。
       “自由25:00”,
       创造独立的时间链条
       “自由25:00”,是一种假设的时间概念,它并不单指延长到“凌晨(24:00)”之后的时段,而完全是一种个人化的新时间体系,代表一种新型的生活态度。
       一天24小时,已被权威地确定为“绝对的时间观念”,在钟表精确的滴答声中,现代人越来越失去了时间的主导权,甚至,时钟刻度对人们自由的控制,已达到了“精神暴力”的程度。
       于是,“自由25:00”的推出,挑战了“24:00”的极限,开始宣告新的时间起点,即任何真正属于你自己的时间,都可以划为“25:00”。在你自己确定的新时间体系里,无需遵循常规“24:00”的生活模式,可以独创一种反标准化的生活方式,只要它能激发出你的最佳状态即可。
       对于现代人而言,多一些自主安排的时间,就等于生命延长了一些时间。因此,虽然“自由25:00”只是一种短暂的逃离,甚至有点自欺欺人,但至少延长了人们对时间的心理体验,满足了自主掌握生活的积极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