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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涯录]被大奖赛修复的婚姻
作者:冯家哲

《中外书摘》 2005年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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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国的约克郡万人空巷,人们匆匆赶回家,啃着刚刚做好的约克郡布丁和烤牛肉,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屏幕,因为电视里正转播着小郡一年一度的知识竞赛决赛。今年竞赛决赛的主题是了解世界,也就是说要考一考参赛者对世界各国的了解。
       乔治亚把答案清楚地告诉了邦弗雷。电视机里奏响了凯旋乐曲,邦弗雷获得了比赛的巨奖五十万美元。
       像以往一样,主持人闪亮登场,宣布竞赛开始。第一轮是必答题,主持人要求每一位参赛者说出世界主要的五大洲所包括的国家,每一洲至少要说出五个国家。五大洲对于每个参赛者来说,道来不费吹灰之力。而亚洲、欧洲、美洲、非洲的国家,相对说来比较容易,看看世界杯足球赛你就能找到不少答案。最难的是大洋洲,人们熟的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而很少知道还有其他国家。但这并不意味着没人知道,有三名选手很顺利地给出了答案。三人中一个叫麦克·邦弗雷,是一位出色的桥牌手,还代表英国参加过世界大赛。一个叫罗斯,是当地一家报纸的专栏作家,常常为当地的一些名人撰写文章。还有一个是在军营里呆过的比尔,到过不少地方,自然是沾光不少。三人凭借着高人一筹的智慧,杀入第二轮。第二轮不是大家预料的抢答题,主持人亮出许多国家的旗帜,让三人按照五大洲来进行区分。强中自有强中手,这道题目多少有些难度,没有一个人会去过那么多的国家,看到过那么多的旗帜,要做出正确的选择非常困难。但是,还是有人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邦弗雷和罗斯。观众惊讶极了,罗斯在当地小有名气,都说他是问不倒,学识渊博,答出来应该是情理之中。而邦弗雷又是何方神圣?主持人代表观众询问他,邦弗雷说,我得感谢我的妻子,她是一位从事地理教学的老师。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是二十七年的共同生活让我从妻子那里不自觉地学到了很多地理方面的知识,这也许是我能半路杀出的原因吧。
       紧张的决赛开始了,主持人要求两人以洲为单位,从每一洲的众多旗帜中选出他们第一轮写的五个国家。电视机前的现场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最后的一战。邦弗雷和罗斯先选了欧洲、美洲,都对了,然后是非洲,以及连国家都很难说得准的大洋洲,又都对了,真是不可思议。难道他们真的不分伯仲?两人开始了最后的亚洲之选。亚洲的国家对他们来说,陌生而遥远,真的很难指出国旗归哪个国家。凭着一些印象、一些感觉,两人都选出了四个。最后的一个把谁都难住了,罗斯的最后一个是阿富汗,邦弗雷的是印度。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场外求助。罗斯选择了在地理杂志工作的好友,但是他没能给罗斯带来企盼的结果。轮到邦弗雷了,主持人问邦弗雷,你会选择谁,邦弗雷的语气出人意料的坚定,我的前妻乔治亚。邦弗雷说,我不会考虑别人,我知道她一定会知道正确答案,她是正确的同义词。电话接通了,那头接电话的正是乔治亚,她也毫不例外地坐在了电视机前,当然她没有想到她的前夫会在竞赛中亮相。看见邦弗雷遇到困难,乔治亚不禁想帮他一把,而这时电话响了,乔治亚把答案清楚地告诉了邦弗雷。电视机里奏响了凯旋乐曲,邦弗雷获得了比赛的巨奖五十万美元。邦弗雷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对手罗斯庆贺他说:“你有这样一位得力的助手,真是幸运,我得好好写一写你们的故事。”
       确实,邦弗雷的获奖有一半功劳得归功于乔治亚,多年的生活让他潜移默化中得到了很多地理方面的知识,使他在大赛中获益匪浅。而在最后关头,一票决胜负的关头,又是乔治亚的场外及时援助帮他战胜强劲对手。人们在看到结局的同时,不禁会去猜想两人的关系,会不会因为比赛,两人的关系再次融洽呢?
       看得出,邦弗雷对于乔治亚仍然有幻想,企盼着有一天能和她重修旧好。
       邦弗雷和乔治亚是20世纪60年代末南安普顿大学的校友。但是,两人真正的相识是在1971年之后,他们在一个单位工作,很快有了共同语言,乔治亚说:“他给我的印象是很幽默、很机智。这或许是我喜欢他的最大原因。”1973年,两人结婚。婚后的生活起初非常幸福,乔治亚放弃了工作,在家照看孩子。乔治亚说:“那时我很乐意过这样的生活,他是个高尔夫球手,我有时会陪着他比赛,但不会干预,然后回家看看孩子。”但是,长期的生活使两人世界有了裂痕。邦弗雷说,我们的女儿都读了大学,房子空了很多,只有我们两人相伴。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感到了彼此生活有些问题。我们有各自的兴趣,她喜欢地理,我喜欢电脑,但我们从来没有试着去喜欢对方的爱好,这就使我们的生活缺少共同乐趣。而且,邦弗雷从桥牌队退出后,一直生活不稳定,家庭经济不理想。这些原因导致两人最终分手。
       而如今,邦弗雷赢得了丰厚的奖金,经济问题迎刃而解,人们纷纷猜测他们会复合。就在邦弗雷得到奖金的第二天,记者蜂拥而入邦弗雷那有些零乱的家,巧的是,乔治亚正好带着女儿赶来庆贺。
       记者的第一个问题开门见山:“邦弗雷先生,你参加比赛的目的是为了挽回关系吗?”邦弗雷说:“我的经济问题有些拮据,这是我的参赛动机。”乔治亚在旁解释说:“我不是希望借此和他重修旧好,我不想看着他如此地为经济问题而日渐憔悴,我想这算是一种友情相助吧。”记者挖不到材料,更是不依不饶,接着发难:“乔治亚小姐,赛前你没想法,赛后可能会有想法了吧?”乔治亚说:“不要这样说,我一个人过得很快乐,我不希望有任何我们复合的故事出现。”乔治亚不失幽默地补充说道:“我想这么多钱会让他成为一个快乐的单身汉。如果理想一点说的话,我想他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说到这里,乔治亚看看邦弗雷说:“你认为我说得对吗?”邦弗雷尴尬地笑了笑。邦弗雷在记者采访的最后,谈了自己如何处置奖金的计划,他打算把一部分奖金给乔治亚,以表示自己对她帮助的感激,同时自己重新添置一所更大的房子。当记者试图进一步询问乔治亚会获得多少奖金时,两人显得十分统一,都不愿透露具体数目,只是表示这笔数目将会十分丰厚。
       邦弗雷在记者采访中,看似十分从容,实则内心十分痛苦,回答乔治亚时的尴尬一笑已经很好地说明了问题。记者出生的罗斯事后单独采访了他们两个人。乔治亚显得很坦然,她说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不用成天想着怎样去照顾丈夫。“我的生活已经没有压力,比起以前,生活要轻松得多。”乔治亚显然不愿意回到原来的生活。但是邦弗雷则不是那样想,他对罗斯说:“我不喜欢一个人住,我希望有个伴儿,当然要我选择的话,还是乔治亚。”
       看得出,邦弗雷对乔治亚仍然有幻想,企盼着有一天能和她重修旧好。这次参赛邦弗雷表面说得轻巧,为钱而来,但真正的良苦用心恐怕不仅仅于此。罗斯鼓励他说,既然乔治亚在关键时刻帮助你,说明她还喜欢你,只要你努力,她会回到你的身边。
       邦弗雷试着重新以情人的角色来接近乔治亚。乔治亚打算重新装饰家里狭小的厨房,邦弗雷主动承担了这项任务。他花了很大心思,参考了很多流行装饰图案,把小厨房打扮得大方、精致,让乔治亚颇为感激。
       首战成功让邦弗雷备受鼓舞。他又开始精心营造着一个又一个计划,想逐步唤回前妻对美好生活的回忆。情人节那天,邦弗雷把乔治亚请到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餐馆。邦弗雷对乔治亚说:“你还记得这里吗?我们就是在这里开始爱情之旅的。”“还记得那首我们非常熟悉的《月亮河》吗?你说那是你最喜欢的歌。”乔治亚略带羞涩地点了点头。接着,邦弗雷又在餐馆里当场唱起了乔治亚那首歌《离别了的姑娘》——“我翻过山丘,向前走去,又越过荒野和草原,我心里孤独而又沉重。自从我离开了心爱的姑娘……我破碎的心儿渴望能见到我的姑娘,一旦回到她的身边,她会发现我一如从前的忠诚。那时候,我就永远不再离开我的心上人。”
       那一晚,两人像一对初恋的情人,谈了很多两人共同生活时的事。邦弗雷发现乔治亚更美丽了,乔治亚觉得邦弗雷更会体贴人了……
       邦弗雷和乔治亚平时没有联系,很少交往。他们唯一见面的机会是女儿从大学回来看望父母的时候。那段时间,邦弗雷会如约和女儿、乔治亚一起到公园游玩,也就是那段时间,邦弗雷感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家。女儿明白父亲的想法,看到父亲不懈的努力,女儿颇为感动,她也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像以前那样幸福地生活。她自觉地帮助父亲做起母亲的工作。邦弗雷的努力,女儿的支持,使乔治亚有点心动,但是她还在犹豫,不知是否应该再续前缘?
       邦弗雷早已在电脑的另一端知道了乔治亚的困难,邦弗雷给出了有正确答案的回信。乔治亚获胜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间,一年一度的知识竞赛又开始了。这次轮到乔治亚参赛了,她先参加了初赛,主题是克隆问题。乔治亚得到了读生物的女儿的帮助,很顺利地过了前三轮,进入初赛的最后选拔。主持人宣布了规则,能够先抢答出两题的就可以出线。乔治亚轻松地抢答出两题,进入总决赛。决赛的主题是关于电子邮件方面的问题。乔治亚犯难了,女儿是学习生物的,无法帮她准备。女儿说:“父亲是电脑迷,也许他会给你很大帮助。”乔治亚答应了,拨通了邦弗雷的电话……
       邦弗雷自然是非常乐意,也许这是一次绝佳的再获芳心机会。邦弗雷比平时更加努力地阅读电脑方面的书籍,他把看到的、知道的都告诉了乔治亚。一向对电脑冷冰冰的乔治亚喜欢上了电脑,两人有时开始通过电子邮件来交流问题、解决问题。乔治亚说,有邦弗雷的帮助,我一定会得胜。
       决赛的夜晚到了。乔治亚充满信心地走进决赛场,而邦弗雷则紧张地呆在家里看现场直播。第一轮仍然是必答题。主持人如发炮般地提问,谁是第一个发电子邮件的人,谁是第一个制作电子邮件软件的人,哪个网站第一次在网上刊登征婚广告。乔治亚一字不差地作了回答,第一个发电子邮件的是美国的列昂纳德·克莱恩罗,第一次制作电子邮件软件的是富·托密尔逊,第一个在网上刊登征婚广告的是Cosmo网站。她的精彩回答博得了观众满场喝彩。第二轮开始了,主持人要求参赛者当场制作电子邮件,乔治亚赛前跟邦弗雷学过很多技巧,当然是做得精彩而又好看,她和另外两名参赛者进入了最后的第三轮。第三轮是抢答题,乔治亚和还有两位在前三题各抢对了一题。最后一题是“谁是第一个使用电子邮件的国家元首?”三位选手,包括乔治亚都无法答出。按照以往规矩,主持人要求他们场外求助,看谁能第一个得到答案。当然,求助的方式与以往不同,必须以电子邮件的形式发出求助。乔治亚抢在第一时间发出了电子邮件,当然对象是邦弗雷。乔治亚在赛后被采访中说:“我相信他知道正确答案,我不会考虑选择别人。”邦弗雷早已在电脑的另一端知道了乔治亚的困难,在收到求援信的一瞬间,邦弗雷给出正确答案: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是第一位用电子邮件的元首。乔治亚获胜了!所有的观众都欢呼起来,因为这实在是个奇迹,一对离了婚的夫妻在两年内各自拿到了一个冠军。
       乔治亚被邦弗雷的真诚感动了,在现场比赛结束后,她给邦弗雷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谢谢你,现在我才觉得我们不应该分开。”
       邦弗雷如今已经同乔治亚重新生活在一起,以前两人都不喜欢对方的爱好,而现在已完全不一样了。邦弗雷说:“我喜欢上了地理,喜欢看介绍世界各地风貌的书籍、杂志。我和乔治亚决定环游全球,真正领略世界各个国家的风土人情。”乔治亚也对电脑爱不释手,她说:“在环游全球时,我会不断地发E-mail给我的女儿,告诉她我们看到的,也告诉她我们是如此地相爱着……”